是一進洗手間就必須上廁所的設定嗎？

    李若虛連忙解開紗布，卻見她仍然沒有自己站立的能力。隻能再次將人抱起來，正要往馬桶上放時他又忽然有些猶豫“你要大號還是小號？”

    龍朧埋頭在他的懷裏，羞澀道“說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很想坐馬桶。”

    李若虛沉吟片刻“你沒有有這樣的記憶？大概就是睡著後突然想上廁所，結果在夢裏找一晚上的廁所終於解決了問題，一醒過來發現床濕了？”

    龍朧羞得拿小拳拳打人。

    李若虛幹脆自己坐在馬桶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道“咱堅持一下，就別坐馬桶啦。萬一你真在現實裏尿褲子，到時肯定會很尷尬。”

    龍朧低低地“嗯”了一聲，縮在他的懷裏輕聲道“小老師，你有沒有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我們一直留在這裏，會窒息而死的。”

    李若虛此時已經猜到她的設定了，柔聲道“是不可以在洗手間裏停留超過某個時間，否則會死嗎？”

    龍朧“嗯。還有外麵的老奶奶，是有一次從我家別墅門口路過的精神病人。我當時被嚇壞了，嬸嬸就嚇唬我說她會吃小孩子呢，沒想到會一直記到現在。”

    李若虛微微一笑，將她扶起跨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摟住道“那個老太太你已經知道是精神病人了，不值一提。現在咱們要對付的，是在洗手間停留太久就會死的難題。”

    龍朧摟住他的脖子舒服地哼一聲“現在也不是難題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知道從前的設定不是真的。”

    李若虛認真道“設定不是真的，你的孤獨卻是真的。無論是門外的老太太，還是學校裏的魔鬼，都是你因孤獨和恐懼產生的臆想。

    既然我們被逼入這間廁所，那就代表源頭就是廁所代表的時間設定。不管這個設定多離譜，甚至你都快忘記了，它卻仍在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你！

    現在不是你一個人在上廁所，我也陪著你呢。你能感覺到我身體的溫度嗎？從今往後，你不再是一個人了。有我，有隊友可以依靠和相信，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龍朧微微點頭，沒有開口。

    李若虛默默看著對麵的房門，感覺呼吸正變得越來越困難。

    他伸手將龍朧摟得越來越緊，然後閉上了雙眼。

    能贏嗎？

    他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信心。

    兩個人隻做了幾天的隊友，甚至都沒去真正的驚悚世界冒險過一次。

    其實如果他們真在熱戀中或許還好辦一些，熱戀中的男友總是無微不至，無所不能的。

    可惜，他不是龍朧正在熱戀的男友！

    同樣的道理，他如果是龍老爺也許還真有很大的可能挺過這一關。

    但他也不是龍老爺。

    在龍朧的夢境中，她是有能力將李若虛變成龍老爺的。這也是李若虛之前的想法，在進入第五層更接近潛意識的夢境前，讓龍朧將自己變成龍老爺。

    到時夢境切換，他先故意分開進入夢境的不同位置，龍朧識破自己的概率並不大。

    但現在變並沒有任何的意義，龍朧在夢中思維肯定不會完全理性，但又不傻。

    無奈，他沒有更多的選擇。

    夢境隻有一次，機會也隻有一次。

    一方麵綜母大帝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另一方麵兩人死在夢裏，直接就會被踢出眾生之門了。

    回想之前在上層擊殺大鬼，又下來踹了無數個房間的門擊殺不少小鬼，雙方其實已經培養出一些信任。這一點，龍朧也曾經提到過。

    這些信任夠嗎？

    好像不太夠！

    李若虛冷靜地判斷著局勢，想方設法希望能再多一分勝算。

    他清咳一聲“龍朧，我給你唱首歌吧？”

    龍朧的意識已有些迷糊，卻仍扭身撒嬌“不要，小老師你五音不全。”

    李若虛翻個白眼“那我吹口哨，給你吹一首歌聽。主要是我想讓你知道，我一直都在陪著你呢。”

    龍朧這次倒是輕“嗯”了一聲。可等他剛吹一小段口哨又哼哼道“小老師不準吹，你越吹我越想上廁所！”

    李若虛黑線“那我哼歌！”

    龍朧得意道“好！”

    李若虛“我負責哼歌你負責伴舞好不好？”

    龍朧“我下半身都不能動彈，又坐在你懷裏呢，怎麽伴舞啊？”

    李若虛“你就盡量扭上半身唄，我要確定你沒睡過去。咱們一定不能睡著，否則就死定了！”

    龍朧“嗯！”

    李若虛微笑點頭。不止要扭動伴舞，他其實還有兩手準備。如果忍不住要睡著，我也是會掐人的！

    “那年你一人迷失他鄉，你想的未來還不見模樣。你看著那些冷漠目光，不知道這條路還有多長……”

    低低的哼唱在洗手間響起，一句接一句，一段接一段。

    李若虛漸漸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意識也開始越來越迷糊。

    隱隱約約，他能感覺到周圍好像有無形的大手在掐自己脖子，越掐越緊。

    眼皮也在變得越來越沉重，好像有一隻手想要覆住自己的雙眼一樣。

    他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作用卻並不像預想中直接。甚至他用力掐自己的大腿，掐的都好像是褲子，腿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覺。

    懷裏的人也停止了扭動，呼息已變得微不可聞。

    李若虛有些悲哀，強提力氣伸手摸到了龍朧的大腿，卻沒能忍心掐下去。

    掐自己都沒有用，更脆弱的她應該更沒有感覺吧？

    奮力將雙眼睜開一條小縫，他扳著龍朧的小腦袋看過去。

    她貌似已經睡著了，隻是小眉頭蹙著，嘴唇也抿得緊緊。

    “龍朧，想睡就睡吧。我們這次不行，還有將來！你不是一個人睡哦，你在我的懷裏呢。”李若虛重新將她擁緊，靠在水箱上意識漸漸變得黑暗。

    睡著後，就會窒息而死嗎？

    能不能晚一會兒再死，讓我去第五層夢境改變這一切！

    耳中似乎有吵鬧聲響起。

    很困，困得要死！

    他頑強地睜開眼皮，就見前方正是龍家的別墅。

    一輛汽車停在別墅門口，年輕很多的龍老爺正在和另一位容貌和龍朧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站在車前爭吵著什麽。

    女人拖著行李箱，指著龍老爺說話時表情、聲音都透著強勢。

    龍老爺也不甘示弱，叉著腰時不時仰天大笑，還會用力揮手強調自己的想法。

    最後雙方不歡而散，龍老爺陰沉著臉大踏步回返別墅。

    女人則氣憤地坐上車，關上車門時她略有些猶豫，目光轉向別墅的某個窗口。但最終，車門還是義無反顧地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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