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一夜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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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成魚兒到山區轉了一圈,晚上,她睡得不錯。早晨起來,她到附近公園走走,順便吃了早餐。回到店裏,打掃衛生,開始一天的工作。
自己給自己幹,成魚兒盡可能早開門,晚關門,反正,她住在店裏。
不過,這一天,成魚兒沒做成一筆葡萄酒生意,過去,一天總有大大小小十多單,今天,一單都沒有。她感到納悶,再巧也該有一單啊,不至於光著。自己這裏不行,隔壁汪一守那邊很紅火,過去一直冷冷清清的他,今天上門的特別多,進去了,就一箱箱向外搬葡萄酒,和於小惠進口的一個牌子。當然,也是她成魚兒經銷的牌子。
一拔來了,又來了另一拔,走馬燈似的。成魚兒想,邪了,真邪了!
一天這樣也罷,第二天還是這樣。成魚兒坐不住了,給白曉梅打電話,她不好給於小惠打電話。盡管於小惠關照她,但她還是感到與於小惠之間有距離。
成魚兒給白曉梅打電話:“這兩天,我的紅酒,怎麽一單都沒做成。”
白曉梅:“沒做成有什大驚小怪的,你是不是想跑步進入富婆行列。”
成魚兒:“我不是跟你開玩笑,是說真的。”末了,又嘟噥道:“人家還沒結婚,就是富了,也不能叫富婆。”
白曉梅:“好了,富姐。”
放下電話,白曉梅還是給於小惠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於小惠到外地出差,正在回來的路上:“不應該啊,再有一個小時,我就到了。你和成魚兒到公司等著我。”
於小惠出差從來都是自己開車,獨來獨往。天黑了,於小惠心裏有點著急,沒降低車速。
惠達公司開展經營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於小惠每天早晨起來,心情都是愉悅的。她感到太陽每天是新的,惠達的每天也是新的開始。
她邊開車邊想著心事,到了城裏,駛到一路口,一抬頭,紅燈亮了,她的車速還快著,她猛一刹車,後麵的車頂在了她的車屁股上。
車上下來了一個人,三十多歲,西裝革履,走到於小惠車前,敲窗玻璃:“你是怎麽開車的,你會不會開車?”
透過窗玻璃,於小惠一看,認識,是尚進。於小惠笑笑地下了車:“是你啊,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去相親了?”
尚進一看是於小惠:“怎麽是你?沒想到和你親上了。”
於小惠也不惱,知道尚進高中時就沒正形。兩人看看車都無大礙。於小惠:“要不要我給你修車?”
尚進:“看這意思,你是想讓我給你修車。我們這是有緣千裏來相會。走吧,別在這裏擋著人家路了。到吃飯點了,我請你吃飯。”
兩人把車開到路邊。於小惠:“你這是到哪去了?這麽正式。”印象中的尚進一直都是休閑打扮,下身牛仔褲,上身體恤,腳穿運動鞋,時常斜背著一大帆布包。
尚進:“到縣裏去搞了個招生會。這不是高考結束了嗎,趁著這個機會,多拉幾個學生。”
於小惠:“你真夠抓緊的啊。吃飯的事,就算了,我公司有點事,還要趕過去。”
尚進:“你也夠拚的。女孩子別太累了,差不多就行了。反正,以後,還要嫁人,找個有錢的老公得了。”
於小惠見他越說越沒正形了,心中還急著:“走了。你這觀念要改改了。你還一直在國外待著呢,思想陳舊的都長毛了。”說著,用腳點了點尚進的車前保險杠,那裏凹進一點:“對不起了。”
於小惠發動車走了。
尚進心裏想:“有味道。誰要是娶了她,真是天大的福氣。”又想,自己是不可能了。尚進找了個澳洲女朋友,個子比他高一頭。
到了公司,白曉梅已經等在那裏了,一會,成魚兒提著兩個袋子進來了,她給一人買了一份餐。
進門,成魚兒:“過了吃飯點了,邊吃邊說吧。”
白曉梅:“至於這麽大驚小怪嗎,生意就是像孩子的臉一樣,有時晴,有時陰。”
於小惠:“你有腦子嗎。兩天一單都沒有,正常嗎?成魚兒,你說說。”
成魚兒就把情況說了。
於小惠問白曉梅:“我不在的這幾天,汪一守過來批發過酒嗎。”
白曉梅:“沒有。他從來不到我們這裏進酒。”
於小惠:“你沒問問,他向外賣酒什麽價格。”
成魚兒忽然間想起來了,她曾叫住一個從汪一守那裏買酒的,那人過去一直從成魚兒這裏買酒。那人說了個價格,成魚兒一聽,太便宜了,比於小惠給自己的批發價都便宜。
於小惠說:“明白了,判斷不錯的話,是假酒。”
白曉梅:“但假酒是從哪裏進的呢。”
於小惠:“不用管他從哪裏進的,這不是重點。”
成魚兒:“他這樣做,可能是針對我的。”
白曉梅想起她拿著錄音筆嚇唬汪一守的事:“不是針對你,是針對我們的。”
兩人看著於小惠。於小惠說:“沒什麽大不了的。白曉梅,你今天晚上,就給我們的客戶一個個打電話,讓他們最近,進口牌子那種酒一瓶不要賣,如果賣,以後,我們就不批發給他們了。最近,我們也暫時不向外批發了。”
白曉梅:“我們公司主營酒的,不批發,還有什麽效益。”
於小惠:“就按我說的辦。”她又轉向成魚兒:“明天,你注意觀察汪一守那邊的動靜,必要是偷偷拍下視頻。”
兩人答應著,各自忙去了。
第二天,汪一守那店依舊那麽紅火,汪一守高興的嘴都裂到了耳朵根。眼角的皺紋一笑像漫畫上的貓胡子似的。
看著傻呆坐在門口的成魚兒,汪一守忙中偷閑過來說:“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幹。我一定讓你衣食無憂。”說著,想動手摸摸成魚兒白嫩的臉,被成魚兒瞪眼止住了。他的手就放在半空,笑著說:“不急,我有耐心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成魚兒一扭頭回到店裏。她搞不明白於小惠心裏是怎麽想的:“難道就這樣讓生意冷清下去?”
她又想起汪一守那猥瑣的樣子,氣憤憤地:“小人得誌,小人得誌啊,太氣人了。”
這樣又過了幾天。這天一大早,汪一守店門口就等著一大幫人,有開麵包車的、有騎電動車的,也有開轎子車的,把店門前行走的路都堵了。
汪一守還沒來上班。成魚兒住在店裏,這一切,她看的真真的。人們在等著,在議論著:“他這是賣的什麽酒啊。昨天,買我酒的幾個人都喝進醫院了。”“那酒真不是個味,喝一口發酸。”
有一個眼尖的,看到成魚兒的門頭:“你看,這一家也賣那種酒,是不是和他一夥的。”
有好事的,就來到成魚兒店裏。成魚兒:“我是賣這種酒,但我的酒絕對好喝,不信你們可以嚐嚐。”
於是,成魚兒打開一瓶酒,用小紙杯,倒上一杯杯:“你們嚐嚐,來,都來嚐嚐。”
大家一嚐,果然不一樣。又打開汪一守賣的酒嚐,越嚐越感到被騙了。
“便宜沒好貨!教訓,沉痛的教訓。”
這時,汪一守來了,興高采烈的。看著這麽多人,一大早就等在這裏,還以為是爭相來進貨的,臉上又笑成了花。
他剛走到店門口,就被一個粗壯的漢子抓住了衣領,揚著拳頭要打:“你喪良心了,賣的什麽破酒,要喝死人了,知不知道。”
汪一守頓時額上滲出了汗。嘴上還硬:“不可能,我這是原裝進口的,哪能喝出人命。”
那人拳頭就落了下來,汪一守頓時鼻子流血。
大家:“退貨,賠款。”“退貨,賠款!”
不知誰給市場監管局打了電話,市場監管局的人來了。人證物證俱在,一檢驗,汪一守賣的酒是假的。這種酒是是用酒精、糖精、香精、色素、工業試劑單寧酸、水等勾兌的。生產完後,貼上了進口標簽。
汪一守的店徹底關門了。汪一守想把他那間店盤給成魚兒,成魚兒沒要,成魚兒想,租賃合同一到期,現在這一間,她也不租了,她不想與汪一守有任何瓜葛。
於小惠說到做到,凡是從汪一守那裏批發過酒的,後來,到她這裏批發,她一概不批給了。有人當麵問她:“我們來批發你的酒,是照顧你生意,給錢你都不要?”
於小惠淡淡地說:“有的錢可以掙,有的錢再多也不能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