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全局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提審李婉。

    李婉當著安全局警員們的麵了結了焦毅，已經被列為重點嫌疑人。

    所以是齊旭親自去押人的。

    昏暗的特種牢房中，李婉一改之前的頹喪。

    她端坐在床邊，發型被理的一絲不苟，神情平靜。

    齊旭緩緩走近，竟感覺出了一絲悲壯。

    參與審訊的莫子朗也感受到了李婉情緒的變化。

    與上次被拘時拒絕配合的故作冷靜不同，這次的李婉，倒像是釋然了、也可以說是無所畏懼了。

    冷硬的審訊室內，李婉的嗓音聽起來甚至很柔和。

    隨著李婉的娓娓講述，故事一點點地揭開，每件事情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勘查組所有人員立馬被指派出去，根據李婉的供述進行搜查。

    在奕城的各個角落中，一批又一批的轉化藥劑被繳獲，一個又一個的接頭人被刑拘……

    “朗哥，證實了，實驗室裏的藥劑和膠囊的成分一致。”

    “朗哥，人群已解散，現場無傷亡。”

    “朗哥……”

    所有李婉提供的線索都被證實。

    莫子朗沒有保留，將每一個搜查結果都直接告知李婉。

    “這些足夠了”，李婉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向莫子朗“雖然還是無法撼動那顆背後的大樹，但是起碼可以敲個警鍾。”

    莫子朗斜倚在桌旁，聽著耳麥裏手下的匯報，看向李婉的眼神極其複雜“李婉，為什麽你們不向我們求助。”

    李婉卻意味深長地一笑“或許當你們把所有的證據提上去之後，也就有答案了。”

    莫子朗深深皺眉，心情沉重地走出了審訊室。

    葉攸攸作為編外人員，自然是不能跟著一起參與審訊的。

    她正陪著焦婷婷一起等在休息室內，隻待一切真相大白之後，可以圓這對母女一個願望。

    焦婷婷已經十分虛弱，懶懶地倚在一旁。

    莫子朗推開休息室的門時，正正地迎上兩道詢問的目光。

    他略後退一步，示意二人可以一起過去。

    “在這城市的暗處，有人正在做一個非常危險且不人道的實驗。”

    看著不遠處的李婉和焦婷婷母女，莫子朗目光幽深，將調查結果緩緩道來。

    “五年前，李婉夫婦在一個深夜救了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一個善意的舉動卻為他們全家人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災禍。”

    “當然，後續發生的一切，都證明這不是巧合。”

    “夫妻兩人在化學方麵的成就太突出了，吸引了那暗處的手。“

    “他們兩人被強行進行了實驗轉化，也就是我們說的，他們從普通人變成了雙魄人。”

    “轉化是有風險的，焦毅在這之後雖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是普通人的體質是無法承受這些的，所以他越來越難過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

    “李婉的情況相對來說要好很多，但也需要長期靠著鎮定劑來維持。”

    “所以他們兩個被威脅了，一開始隻是要求他們配合實驗。”

    “他們妥協了，但兩人知道此事違反人權，所以假意答應，一邊幫助研製藥品一邊尋求解決之法。”

    “直到後來，那隻手不再滿足於隻讓他們進行藥品研製。”

    “它開始逼迫他們參與轉化行為的策劃與實施。”

    “眼看著那麽多人死於這場實驗，看著那些本可以平安喜樂的普通人卻因為它的一己之私痛苦異常、無法好好生活。”

    “夫妻兩人非常的懊悔，他們開始開始偷偷地給一些人提供舒緩的藥劑，解決一些輕微的症狀。”

    “誰知卻被它發現了。”

    莫子朗深吸一口氣，繼續“這就是為什麽焦婷婷的奶奶會死。”

    “它以家中老人為要挾，開始逼迫夫妻二人直接參與組織群體轉化，其中甚至包含了大量的青少年人。”

    “甚至不惜，將已花甲之年的老人進行了強行轉化。”

    “婷婷的奶奶是個非常善良知禮的老婦人，她自知自己已經成為夫妻二人的軟肋，再加上不堪轉化副作用的折磨，自殺了。”

    “焦婷婷說到的爭吵，應該是這個心思敏感的小姑娘，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身邊親人的變化。”

    “老人去世之後，焦婷婷本能地不想再失去任何親人，她開始偷偷探查之前從父母和奶奶那裏聽到的零零散散的信息。”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段，夫妻兩人意識到無論他們怎麽做，暗處的它都不會滿意的。”

    “他們開始嚐試主動出擊。”

    “當然，在這之前，他們要先把唯一的女兒安置好。”

    “但是讓夫妻兩人沒想到的是，焦婷婷知道的信息太多了，但是年幼的小姑娘又不會隱藏自己。”

    “就在焦婷婷獨自探查父母的秘密實驗基地時，被一直跟在身後的它抓了個正著。”

    “它挾持了焦婷婷，要挾夫妻二人，甚至喪心病狂地要對婷婷進行轉化。”

    “可不曾想，小姑娘的體質太過虛弱，經不起這樣殘酷的轉化。”

    “所以，它最後隻能用一場大火掩埋一切。”

    “夫妻二人失去了這個世上的最後一絲牽掛，開始了絕地反擊。”

    “我們現在搜查到的所有的證據，都是他們夫妻二人在極度的絕望中精心布下的局。”

    葉攸攸大為震撼，看著不遠處的母女二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開口，聲音澀澀的“那李婉為什麽要殺了焦毅。”

    “這些年來，他們經受了太多實驗藥劑的摧殘，本來身體已經不行了”，莫子朗頓了頓，語氣中染上了一些肅穆的敬佩之感“焦毅承受的力量太強，如果他徹底失去自控力，後果將非常嚴重。”

    “所以，他們夫妻二人約定，一旦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要為對方留最後一絲活的尊嚴。”最後一句話解釋過後，莫子朗深深地歎了口氣。

    在場的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曾經的天之驕子，如今……

    今夜，注定無人可安枕……

    莫子朗本還沉浸在感慨之中，卻突然接到了莫聞的電話。

    他把葉攸攸安置回休息室，獨自去了莫聞那裏。

    葉攸攸一人在休息室裏，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她走向辦公桌，本想著借紙筆重新梳理一下信息。

    卻突然瞟到了那一厚摞文件中，有一份裝訂的很厚的文件扉頁上，標紅加粗的字體“u”。

    葉攸攸有些疑惑，這份文件太醒目了。

    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來翻看著，文件中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很多公式，她瞬間聯想到了這幾天總縈繞在耳邊的“轉化”。

    葉攸攸隻覺得心如擂鼓，越看越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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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這夫妻兩個可以啊，悶聲幹大事，焦毅死了就死了，那李婉，絕不能便宜她輕輕鬆鬆地死！”麵帶刀疤的男人狠聲說著。

    一旁被稱作大哥的男人卻毫不意外，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蚍蜉撼樹，不足掛齒。”

    行了兔子急了還要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