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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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春回到了雨洲,雨洲緊挨著最繁華的魚米之鄉。周靜萱給她拿了一萬兩銀子,並讓幾名退伍士兵跟著她回去,保護安全。她要芙蓉閣在繁華之地紮根。
在出來時候,柳含春問起毒的事情,周靜萱想著她也算是做個陳高義的外室,也許知道點什麽,就問她送菜的事。
“送菜的人?”柳含春胸有成竹的“我當然知道。陳府送菜的人和給我送菜的是一個,都是西城拐子胡同的張老憨。”
周靜萱大喜,沒想到隻是隨口一問,就有這樣的收獲。她立即找到鬱落岩,帶著人跟著柳含春來到張老憨家。
“誰啊?”門打開,裏麵是個麵容老實的三十多歲漢子,看見眼前一堆官兵,立即軟了手腳。
“各位官老爺,我是冤枉的,我啥也沒幹過!”張老憨帶著哭腔腿一軟做到地上。
“什麽也沒幹你為啥害怕?”身旁的護衛發聲。
張老憨咽咽口水,顫抖著說“這麽多官老爺來了,我能不怕嗎?”
鬱落岩有些不耐,示意幾個人跟他進去,其他人守在外麵。
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問跪在地上的張老憨“陳高義府上的菜是你送的吧?”
張老憨自然知道陳府的事,一聽立即不住磕頭,“大老爺,您可要查清楚,我送的菜都是好菜,陳府的事可與我無關啊!!”
“那你還記得當天是不是給陳府送蘑菇了?”
“蘑菇?”張老憨想了想,雙手一拍“哎呀,確實是有蘑菇!不過那個蘑菇不是我采的,是陳府的總管指定要的。讓我到一個地方去取,然後送到陳府。”
鬱落岩立即來了精神,追問“你還記得蘑菇是什麽樣嗎?”
“大圓頭,粗頸,整體是白色,上麵還有些黑色小點。這蘑菇很好看,我怕是毒的,還特意喂狗,狗吃了沒事我才敢給陳府送去。”張老憨說完意識到什麽,立即又磕頭“我可不知道蘑菇有毒,我都試過的。陳府的事真和我沒關係!”
“陳府管家?是陳府一直以來的管家嗎?”周靜萱疑惑的問,陳府死者裏麵確實是有老管家,可他為什麽要害全府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在裏麵。
“不是。”張老憨立即搖頭,“是個新來的。來了不到一個月,老管家說他老了,兒子來接他回去養老,新管家是來接替他的。”
周靜萱立即明了,在死者中並沒有生麵孔,都是陳府多年的老人。原來凶手事先就混進來陳府,隻不過他們還不知道。
“那新管家讓你從什麽人手裏接的蘑菇?”
“沒看到人。”張老憨一邊回憶一邊說“我記得那天是大霧,一城門剛打開我就出去了,在城西五裏的林中,放著一個籮筐,裏麵滿滿全是蘑菇,附近卻沒有人。”
鬱落岩又讓張老憨畫出具體位置,為了保密讓官兵把張老憨帶回到大理寺看管起來。
城西,又是城西。柳含春跳河的地方是城西,找到周靜萱的地方也是城西,這次蘑菇交接地還是城西。
“這很正常啊!”周靜萱到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城西是平民聚集,這邊防守眼線都少,幹什麽很方便的。要是城東都是達官貴人,做什麽不都落在一些人眼睛裏了?”
“隻是,”周靜萱又說,“蘑菇很容易腐爛,從采摘到運走,再到陳府做菜,最好不要超過一天。蘑菇會不會就是在城西采的呢?所以運到城西交接?”
很有可能!
到了大理寺,鬱落岩和周靜萱把事情與蕭宇文說了一遍,蕭宇文也讚同周靜萱的觀點,立即派人向城西搜索,找到有毒蘑菇。
那個新管家究竟又是誰呢?他的目的是什麽?新出現的線索又把事情拖入迷霧中。
“讓那個張老憨把新管家畫出來,我到要看看是哪個牛鬼蛇神!”蕭宇文大怒,這京城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不大一會,畫師根據張老憨描述,畫出一張圖。裏麵的人看起來年歲不大,三十多歲,麵像斯文,還留著兩撇小胡子。
畫像分發下去,“找!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人找到!”
沒等人找到,郭尚書那邊傳來話,宮中也發現了這種蘑菇。不知道是何事何人送進來的。聖上知道後大怒,整個皇宮正在篩查。要不是這幾日聖上不想吃蘑菇,恐怕也中招了。
這潭水是越來越深了!
“蘑菇在城西,錢虎是城西人,他會不會見過這種蘑菇?”周靜萱提出一種猜想,蕭宇文立即命人將虎子和拄拐婆婆帶上來。
拿著一個從宮裏來的樣本,蕭宇文問“錢虎,你可認識這種蘑菇?如果你能提供線索,可以免去一死!”
這幾天在牢裏,虎子沒少受罪。竟敢關押周尚書千金,有的是人收拾他。此時的他傷痕累累,可還是那副冷著臉的模樣,瞥了一眼錢虎手中的蘑菇,一句話不說。
拄拐婆婆看見蘑菇立即大叫“哎呀,這不是十裏山上的磨頭菇嗎?”
“娘!”虎子立即冷聲製止。
拄拐婆婆不在言語。
果然實在城西!三人心中都閃過這麽一句。
見有門,蕭宇文威逼說“錢婆,你兒子和你犯什麽事你也是知道,如果這次能待罪立功,還有活路,否則你們錢家就斷了後了。”
“這……”拄拐婆婆猶猶豫豫看向兒子,“虎子,就說了吧,咱們老錢家可不能絕後啊!不然我下去怎麽和你爹交代啊!”
“娘!”虎子厲聲喝止,“你們別想從我這套出來什麽!我不知道!”
奇怪?這事和虎子沒有關係,為何他如此嘴硬,難道他真的知道點什麽?還是有人威脅他?
“錢虎,你在怕什麽?”周靜萱開口發問。
虎子看她一眼,又扭過去頭。
“錢虎,你知道我們找到誰了嗎?找到柳含春了!”周靜萱說了句不想幹的話,虎子聽完卻是身體一震。
“她還活著,現在活得很好。我知道她去了哪裏,你想見她嗎?”周靜萱又問。
虎子身體開始顫抖,臉上不再是冰冷一片,而開始猶豫起來。
“她現在還是一個人,沒有再嫁。以後會不會再嫁就不知道了!”周靜萱再次加碼。
這次虎子終於張開口“我……”剛吐出一個字,之間一道寒光閃過,直衝虎子而去。
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隻有一直關切看著虎子的拄拐婆婆發現。她來不及提醒,身體向前一撲,撲到兒子身上。
噗!
鐵器刺入肉中的聲音,一枚飛刀深深刺入拄拐婆婆後肩膀上。
“娘!”虎子大喊,看見刺入的地方才微微放下心來。
拄拐婆婆疼得哼了一聲,見兒子擔憂,便伸出手想撫摸兒子的臉,安慰一下。手伸到一半便停住了,一股黑血從她嘴角留下,她張張嘴想說什麽,但沒發出聲音便沒了氣息。
大夫衝上來,看看傷口,搖搖頭“刀上有毒,見血封喉。”
虎子傻了眼,他死命抱著拄拐婆婆大聲嘶吼,即便怎麽挨打也不掉眼淚的男人哭得像瘋子一樣。
差役上前報告“暗殺人找到,不過他已經服毒自盡。”
說完拖進來一具身穿黑衣的屍體,揭開麵具,正是那名新管家。
又一條線索斷了!
周靜萱深吸一口氣,她終於體會到對方的狡猾。無論他們摸到什麽線索都能把尾巴掃幹淨。
虎子情緒終於平靜下來,他把拄拐婆婆的屍體放下,為她整理好衣服和頭發,才抬頭看向坐在上麵的人。
“我什麽都說,隻要能為我娘報仇。”
蕭宇文指著地上黑衣屍體問“這人你認識嗎?”
虎子搖搖頭,“從未見過。”
“那你說說蘑菇的事吧。”
原來虎子家裏貧窮,沒糧食的時候,他總是到處找各種能吃的東西充饑。柳含春生病,虎子為了給她治病,花掉家裏所有的錢財,最後人還跑了。
沒有錢的虎子,隻能再次上山找些能吃的東西。還好那時候是秋季,上山物產豐富,倒也沒怎麽餓到肚子。特別是他在一個山溝裏找到的蘑菇,看著雖然奇怪,可味道鮮美還沒有毒,是那段時間他們母子二人的主要食物來源。
而且吃了蘑菇後,他母親的病都有轉好的趨勢,虎子便采了些蘑菇打算拿到京城裏賣。
還沒到京城,就遇見一個人,看著蘑菇鮮美便都買了下來。得到銀子的虎子給家裏添了些東西,轉頭又上山,打算再賣一些。
可這種蘑菇並不是很多,他們母子吃還能跟得上,這販賣量就有些小了。他隻好先罷手,等蘑菇長出再說。
可沒過幾天,那個人竟然找到他們家裏,上來就問蘑菇還有嗎?虎子實話實說,那人也說別的,隻讓虎子先別賣,等到十一月十三,采上一筐,在天亮之前送到城西五裏的林中。放到那裏就離開,不許停留。並付了十兩銀子的定金,完事之後還有二十兩。
有了錢,蘑菇又沒什麽問題,虎子自然是接下這筆生意。
等到十一月十三,天沒亮就采了一筐蘑菇,按照那人吩咐送到位置便離開了。
兩天以後,那人再次來到虎子家中,給他剩下的二十兩銀子。可這次他不在是和顏悅色,而是拿了一隻死雞,在虎子麵前將雞分屍。並告訴他,不許告訴別人,否則他們母子就如這雞一樣。
看著眼前人衣著光鮮,虎子即便再有火氣也不敢發出來。
“那人長什麽樣?”蕭宇文問。
“身量不高,中等個頭吧,偏瘦,身上總帶有一股如有若無的臭味兒。”
身量不高,中等個頭吧,偏瘦,叫來一名畫師,讓他按照虎子描述畫出人像。
不大一會,人像畫完,幾人都看了過來。
蕭宇文皺這眉頭,他沒見過這人。鬱落岩卻瞳孔一縮,周靜萱則驚叫出聲“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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