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師?！”

    彭瑤回頭，看見了蘇儒的身影，很是欣喜，沒想到能在這裏偶遇他。

    看來，自己和他還是有些緣分的，彭瑤心中自樂。

    “你還沒走呀…我以為你昨天已經出城了。”

    彭瑤拍拍衣衫上的灰塵，靠邊讓著過來祭拜的人，驚訝的和蘇儒說著。

    彭瑤遇到蘇儒還是一個勁的說得沒完沒了的，說的話也是無關緊要，蘇儒僵著麵色沒有理會，排著隊等著祭拜。

    “師，我今天溜出來，就是特地找你的…”

    彭瑤跟在蘇儒身後，就像膠水一樣粘著，嘴巴像鞭炮劈裏啪啦的說著，一會就被蘇儒打斷了。

    “肅靜，這裏乃是清靜之地，不可多言。”

    蘇儒就是不想聽彭瑤嘮叨，一句話就將彭瑤嘴封上，待前邊的人祭拜完，輪到自己，便跪倒蒲團上，雙手合十祭拜，點香拜佛。

    這一拜，就恍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蘇儒就靜靜的跪在那裏，不聽旁人言，不顧身旁事，陷入一種無我的境界。

    說白了，蘇儒就是在消耗時間，等著彭瑤不耐煩後自己離開，自己再睜眼。

    “…有妖氣。”

    半個時辰過去，香爐中的香盡數燃燼，這時候的蘇儒也睜開了眼睛。

    清透的目光，看著身前這一尊菩薩石像，堅定一言。

    “哎，師你終於開眼睛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彭瑤從蘇儒身旁探出腦袋，笑嘻嘻的看著蘇儒平靜的臉，把從投入狀態的蘇儒嚇了一跳。

    “你怎麽還不離開?”蘇儒看見彭瑤就生煩，趕緊起身背對彭瑤，還與她產生距離。

    “你不也是沒離開。”彭瑤道。

    “我有正事要處理。”蘇儒一本正經回答。

    “睡覺是正事嗎，我都聽見師你打呼嚕了，嘿嘿～”

    看著蘇儒一本正經的模樣，彭瑤莫名發笑，忍不住就挑逗了。

    乍一看這和尚，還是有些俊朗的，彭瑤最好美男子這口了。

    蘇儒被調戲了一番，臉色沉下，揮袍就離開，彭瑤目瞪，沒想到蘇儒開不起玩笑。

    突然，蘇儒又回來了，問著彭瑤“魚巳住在哪裏?”

    “她沒有家，是寄宿在肖氏醫館的，醫館的肖郎中就是她相好。”彭瑤愣愣的回答，覺得蘇儒奇奇怪怪。

    “醫館怎麽走?”剛才還不服氣，蘇儒這會又好言好氣的問著了。

    彭瑤瞧見，機靈的轉了轉眼睛，已經開始打了小算盤，自信的說道“我帶你去醫館，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不答應。”蘇儒聽到彭瑤的話，果斷拒絕，直接離開大梵寺。

    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和這丫頭鬥嘴，還不如問問周圍人。

    “蘇儒師！”

    彭瑤算盤打翻了，趕緊叫了蘇儒名字，聲音太大，引來寺廟中人群觀望，趕緊捂住嘴就跟上蘇儒的步伐。

    “長了四條腿嗎，怎麽一下就不見了?”

    彭瑤追了幾步，蘇儒的身影一下就消失在了前邊的樹林中，彭瑤氣呼呼的抱怨。

    “反正都要去醫館，我就在那裏等著你，看誰熬的過誰，哼！”

    彭瑤擼起袖子叉著腰，眼神東張西望時已經有了決定，抄近道追擊蘇儒，就不信趕不上他了。

    彭瑤提起裙子，就不顧麵子的跑著，殊不知蘇儒沒有走遠，就在某處一棵大樹上，看著彭瑤。

    待著彭瑤跑遠了些，蘇儒就從樹上越下去，整個身子如踏輕雲而落地。

    就這樣悄悄跟在彭瑤後麵，隨著她到達肖氏醫館。

    啪！

    一道猛勁將肖氏醫館的木門重重推開，驚動了醫館內掛號的人，不過才有兩人，很是冷清。

    “哈哈，肖郎中呢?”

    彭瑤尷尬一笑，進來就東西查看，沒看見蘇儒的身影，也沒看到肖郎中的身影，問著在座的各位。

    “肖郎中他正在診室內給王伯診病呢。”

    一位白發蒼蒼的爺爺親切回答彭瑤的話，因為他認識彭瑤。

    “你這丫頭，又想鬧哪出?”

    又一名老者發話，口氣可不太好，他依舊認識彭瑤，可知道彭瑤這搗蛋勁了。

    彭瑤是一天不學無術，整日閑遊，在小年城中東竄西竄，沒事就往肖氏醫館跑，不是與老輩們聊養老生活，就是去和小輩講鬼故事，嚇唬他們。

    和個沒事人似的，沒有前途。

    “噓～我躲起來，待會有個和尚過來找肖郎中，別說我在這就行。”

    彭瑤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把門匆匆關起，就躲到其中一間診室內。

    肖氏醫館不大，正中有一個紅木藥櫃，兩旁隻有兩單獨的木椅供病號入座。

    而單獨的診室也隻有兩間，攔住兩間診室的視野也隻有分別兩塊白布。

    對於肖氏醫館來說，確實設備不足，但是對於彭瑤來說，能偷看外邊情況就行。

    “可勞煩肖公子了，我這老毛病了。”

    那名王伯，扶著後腰緩緩走出，還有一名攙扶他的男子跟在他旁邊。

    那便是肖郎中，他身材瘦弱，帶著半張麵具。

    “無礙，我再給您開上幾副藥，過著日子，就能好了。”

    肖郎中扶著王伯落座，稍後回話，語氣溫和。

    這道溫柔的聲音，聽著不是讓旁人舒坦，反而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聲音輕，是因為肖郎中近些年得了怪病，所以才是這樣。

    說話都要微帶的喘勁，才能說出，所以肖郎中盡量少說話，多做事。

    更奇怪的是，肖郎中這怪病，不在體內發作，在體外顯現，長出奇怪的花斑，已經蔓延到肖郎中的臉上了。

    這就是肖郎中為什麽帶著麵具的原因，一是麵龐過於醜陋，二是怕嚇到來診病的人。

    “肖郎中，那…”

    剛才那名對彭瑤不好語氣的老者忽然叫了聲，眼神探向另一間診室，提醒著什麽。

    “嗬嗬～王伯您慢走…我看看，又是誰在這裏躲著我?”

    肖郎中聞聲，看了看另一間被風吹動白布的診室，輕柔一笑，遞給王伯兩袋藥，送走他，就往診室走去。

    吱呀～

    肖郎中剛準備掀開白布，就聽到開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進來，輕聲合門，恰巧就與肖郎中對視了。

    是蘇儒。

    “…請問法師，可否是來診病的?”

    肖郎中打量了眼蘇儒，瞧蘇儒這神清氣爽的模樣，不像是病號，不過肖郎中還是禮貌性問候。

    “我找肖郎中。”

    “我就是。”

    蘇儒開門見山，肖郎中微微一笑，端正手勢，手捂在胸口，行著禮儀報上了自己身份。

    聽聞的蘇儒，平靜的眼色，瞬間犀利起來，對肖郎中有些敵意。

    咻咻～

    下一刻，蘇儒右手抬起，手指在空氣中繪畫，符咒由虛化實。

    “誠章。”蘇儒嘴邊念叨，是符咒的名字。

    這下，符咒進入鎖定狀態，看看妖在哪。

    並且蘇儒要看看，這肖氏醫館中，究竟有多少隻妖！

    此番而來，蘇儒就是感受到大梵寺菩薩像中有妖氣，並且這道妖氣，與肖氏醫館有瓜葛！

    還未進入小年城時，蘇儒就已經感受到了這股妖氣。

    懷疑過在忘川河河水邊釣魚的彭瑤，不過直到魚巳接近，蘇儒最終確定。

    這道妖氣，來自魚巳。

    並且大梵寺中菩薩像中的妖氣也近似魚巳，蘇儒斷定，魚巳就是妖。

    若是善妖，蘇儒便不會深究，可魚巳的眼神與動作出賣了自己，這讓蘇儒徹底懷疑上了魚巳。

    既然魚巳與肖氏醫館有瓜葛，定也不能放過。

    咻！

    可“誠章”還沒飛出一臂距離，就貼在了肖郎中頭上，這讓蘇儒驚目。

    “誠章”閃耀金光，最後收斂，肖郎中身上竟然有一道帶著翅膀的蛇影環繞。

    “化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