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化蛇?”

    “誠章”揭開肖郎中的麵目，並沒有讓蘇儒很驚訝，隻是輕輕感歎，在他意料之中。

    “…法師，你在說什麽?”

    肖郎中抬眼看著自己額頭上的符咒，神色難免露出恐懼，瞪著眼睛並不明白蘇儒在說什麽。

    咻咻～

    蘇儒目光緊盯肖郎中的一舉一動，右手一出，一把法杖出現在蘇儒手中。

    法杖頂端鑲嵌一顆黑色龍頭，邊緣金邊流光，龍頭之下垂掛三條紅色流蘇，是不俗之物。

    此仗名為“空蟬杖”，是蘇儒的武器，想要收服一些惡妖，“空蟬杖”是最好的武器。

    叮！

    “空蟬杖”出現，蘇儒果斷握住，杖尖點地，一圈金光生出，圍住了肖郎中。

    此招數是“空蟬杖”中的一種，名為“囚息”，作用便是規劃一定區域，將妖囚困在著金色圓圈中。

    “和尚，你這是要做什麽?”凶彭瑤的那名老伯站起來質問蘇儒。

    “法師，您這是何意?”

    另外一些老者，也為肖郎中打抱不平，紛紛問著蘇儒的意思。

    “他…是妖，惡妖。”

    蘇儒目光緊盯肖郎中，左手操控著“誠章”，想讓肖郎中顯現妖的形態，卻發現“誠章”怎麽都顯示不出肖郎中的本體，隻能隱隱約約顯露化蛇的影子。

    就算如此，蘇儒也要點明肖郎中的身份，妖就是妖。

    “妖，肖郎中是妖?”

    “真的！他身上有一條蛇的影子！”

    “快跑快跑，蛇是會吃人的。”

    老者們聽到蘇儒的話，驚訝的打量著肖郎中，果然發現一些東西，嚇得醫館的所有人撒腿就跑。

    “囚息”這道金色圓圈，隻讓人靈活出入，若是妖便會被攔截，看著這些人都平安出去，蘇儒放心了。

    “…肖郎中竟然是妖，那為什麽還幫我們治病?”

    彭瑤瞧著老人們都跑出去了，好奇心讓她選擇繼續留下來看看。

    透過白布的縫隙，彭瑤真實的也看到肖郎中身上的蛇影，但是她並沒有害怕，反倒還暗中讚同肖郎中的行為。

    自己與魚巳頗好，自然對肖郎中了解也不淺，肖郎中可是個好醫師，怎麽會是惡妖呢。

    蘇儒定是錯抓了，想到這，彭瑤決心已定，就要掀開白布，衝出去勸阻。

    忽然就聽到蘇儒的聲音，彭瑤緊張的縮了縮手，又繼續悄悄觀察。

    “你認不認識魚巳?”蘇儒堅定問著。

    “認識…她，她才是妖，她是蛇妖！”

    肖郎中點頭回答，突然靈光一閃，把魚巳的身份捅破，蘇儒倒是平淡著臉色，驚訝的是彭瑤。

    “什麽，蛇妖夫妻?”彭瑤小聲嘀咕，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和兩條蛇玩得這麽好?！

    彭瑤緊張的回想先前的玩樂，想想剛剛聽到的話，冷汗都冒了一身，鬆口氣的拍拍胸口。

    “沒被吃掉，我還是活的。”彭瑤捏著臉，摸著身體，是有感覺的，徹底放心了。

    “她在哪裏?”蘇儒的聲音再起，彭瑤繼續悄悄看著。

    “她在…後院歇息，你要去抓她嗎?”肖郎中猶豫，還是說出了魚巳的動向，試探性問著。

    “為什麽要抓她?”蘇儒算是看清肖郎中的為人，沒回答他的話，反問一句，想讓他自己說破。

    說到這，肖郎中麵色就沉靜了下來，緩緩低下頭，目光左右晃著，有些心虛。

    “禮道。”

    蘇儒不管肖郎中怎麽想的，他收起“空蟬杖”，喚一名字，一條有韌性的黑色繩子就出現在蘇儒麵前。漂浮在空中。

    嗖！

    蘇儒手勢一揮，示意肖郎中身上，“禮道”就急急衝向肖郎中，欲將他捆住。

    嗖！

    到了這般地步，怎麽樣都會被蘇儒抓，肖郎中定定看著“禮道”，決定垂死掙紮。

    一個後空翻，肖郎中跳到櫃台上，安穩落下，與“禮道”拉開距離。

    看著肖郎中身材瘦弱，沒想到力氣可大，一個跟鬥能翻這麽遠。

    這不過是彭瑤想的，蘇儒是靜靜的驅使“禮道”，去抓住他，“誠章”顯現肖郎中的修為，可是在五千年左右呢。

    這是個大妖。

    百年修為的妖算不得是什麽大妖，千年修為才勉強是個大妖。

    真正的大妖，隻要超過五千年的修為，已經算上，若是超過八千年修為的妖，就差不多能與神獸披靡了。

    妖師之間沒有等級劃分，不過就是看經驗。

    肖郎中瞧著蘇儒隻不過就是個和尚，分外之事就是打抱不平，隨便抓妖的，想著經驗不足，立即還手。

    嘩啦嘩啦！

    肖郎中雙手張開，水浪浮現，凝聚成兩個水球，當水球合體時，一道小型波濤衝擊。

    洶洶的“禮道”隻是被波濤阻撓，並沒有放棄衝向前，而波濤真正的攻擊目標是蘇儒。

    嗖～

    僅憑表麵，肖郎中怎又會能看透蘇儒的真實情況。

    蘇儒的反應，比肖郎中想象得快很多，兩手呈現彈琴姿勢，黑光爍，箜篌顯。

    器名“仁韻”也是蘇儒武器之一，彈奏箜篌，曲動妖心，淨化心性之用。

    “仁韻”之貌與“空蟬杖”頗近，器身也是一條黑龍攀附，淡淡流光過渡，弦弦繃直，氣勢已撼住肖郎中。

    “師，別殺肖郎中！”

    蘇儒剛欲彈奏，就聽到彭瑤急急的聲音，撫琴已定，蘇儒已奏。

    悠揚的旋律悅耳，將肖郎中撲騰過來的浪濤震懾禁止，最後如同一攤死水急急落地，潤濕了地麵。

    浪濤已滅，“禮道”縱然而去，沒等肖郎中反應過來就被捆得緊緊，不能動彈。

    “哎，還挺好聽的。”

    彭瑤看著蘇儒完成一係列的動作，沒有殺機，感歎蘇儒彈奏悅耳時，聲音就停下了。

    “為人，修得一身妖術，你可知道後果?”

    蘇儒不理彭瑤，一揮袖，“仁韻”就化作點點黑色顆粒消散了，他上前分析，指出了肖郎中的錯誤。

    “我沒有修妖術…我是機緣巧合學來的，不知道這是妖術。”

    肖郎中沒有掙紮，安靜回答蘇儒，向他示好，望他寬恕。

    “你身上的氣息，與魚巳一模一樣，你求學於她，還是她像教學於你…”

    蘇儒靜靜的看著肖郎中身子周圍環繞的蛇影，把自己的猜測言出，但隻說了一半。

    “是…”蘇儒說得話，哪裏是能回答的，說哪一個都是錯，肖郎中顫抖著嘴，不敢回答。

    “都不是，那便是還有隱情。”

    沒聽到肖郎中的回答，這才是蘇儒想要的答案，果然被他猜對，肖郎中與魚巳之間，就是有出格的事情。

    “別碰我！”蘇儒上前，想要揭開肖郎中的麵具，引得肖郎中激動。

    蘇儒不論，還是揭開了肖郎中的麵具，他看到了肖郎中右半邊臉上，長滿了許多黑色花斑。

    不止臉上，蘇儒挑開肖郎中衣領，看到他脖子也有這些花斑，也不必再往下看，他整個身子，都是這些花斑。

    “妖斑。”蘇儒淡淡說著，下一刻肖郎中更激動了。

    “你知道這個病?！快告訴我，怎麽才能治愈，怎麽才能治愈?！”

    他驚訝蘇儒知道這個病症，激動的求著他，尋求破解之法。

    “妖斑是什麽，妖怪才長的斑嗎?”彭瑤湊熱鬧問著。

    “是人修煉了妖術才會得的怪病，人隻能修煉道術，妖隻能修煉妖術，若是顛倒，皆會如此。”

    避免彭瑤又問東問西，蘇儒趕緊解釋。

    “…魚巳，是魚巳這個賤人，是她導致我成這樣的！”肖郎中思考，忽然動怒。

    “你在說什麽呢肖哥，你不怕被魚巳打你嗎?”彭瑤很驚訝肖郎中竟然能說出這些話。

    “打我?…她敢打我嗎，嗬嗬～她敢嗎，她這麽喜歡我。”

    肖郎中挑眉毛，滿臉得意，接著發出冷笑，一副病態的模樣，把彭瑤嚇到了。

    “你不喜歡魚巳姐姐嗎，她每年都會跋山涉水的來看你。”

    彭瑤難以置信，聽出了肖郎中的真實意思。

    “她當然對我很重要，不過我說的不是人，也不是感情，是她的命。”

    肖郎中瞪著眼睛，把所有話都說白了，蘇儒依舊麵不改色，彭瑤已經轉身不敢再看他了。

    想不到肖郎中竟然是這樣的人，對外宣稱與魚巳關係為情侶，竟然背地利用她。

    那究竟利用她什麽呢?

    “她，為我續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