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十三章

    “我該怎麽做?”

    離小年城更加近了，彭瑤鬥誌滿滿卻又暗藏恐懼，問著耳鼠下一步的做法。

    “回到你家裏，應該一切解決。”

    耳鼠其實也不太確定這樣行不行，回憶食夢貘的囑托，應該是這個意思。

    “…月神，我去了，等著我。”

    彭瑤點頭明白，緩緩回頭，看著月神痛苦的神情，這應該是她與月神說的最後一句話了吧。

    胸口有些難受，有些喘不上氣了，眼裏怎麽還有淚水湧動。

    彭瑤的情緒不爭氣啊，好想哭，她不舍得離開月神。

    月神何嚐不是呢，他現在這般狀況，不能看清彭瑤的身影啊，隻能努力斜視，隻能看到彭瑤衣著，那朦朧的顏色。

    月神也不爭氣，再度落淚了。

    “快點吧，別磨蹭了，為時已晚。”

    耳鼠催促，是希望彭瑤能離開就離開，他雖然能讓彭瑤不受毒的腐蝕，但是不能保證彭瑤不被毒傷害啊。

    “絳月！”

    彭瑤一喚，絳月出現，隨著她的下手，絳月穿破巴蛇嘴邊，血漬飛濺彭瑤一身。

    巴蛇吞食月神的程度太深，這裏已經沒有出口了，彭瑤在創造出口。

    嘶嘶！！

    而巴蛇被彭瑤這犀利的一刺，疼得蛇頭拍地，拍死了一片妖師，血染遍地。

    彭瑤順勢帶著耳鼠，踏著絳月而落。

    這裏的高度實在還是太高，彭瑤忍著恐高下落，真的害怕墜落而亡。

    “是你，你怎麽還能活著出來！！”

    原來所謂塞牙，根本不是進食產生的，巴蛇看到彭瑤從自己嘴裏飛下的時候，蛇目震驚又氣憤。

    原來都是彭瑤在搞鬼！

    彭瑤聽到巴蛇的怒吼，微微回目，查看後方的情況。

    她看的不是巴蛇會預備過來的攻勢，而是看著月神被吞食進一半的身軀。

    最後一眼，就此別過。

    她雙目堅定，看著小年城城門，最後落在一處大宅府上。

    那是彭瑤的家。

    “爹，娘，我回來了，但是，即將要和你們別過了。”

    彭瑤內心一歎，淚水滿框，滴落如珠，降落在她房間的屋頂上，最後看那一眼小年城的燈火通明，開啟了黑盒子！

    嗡嗡！！！

    黑盒子開啟，一片光輝，照亮小片黃昏。

    後來一道道波動掀動，威懾力震其每人心尖，所有目光聚集在那個黑盒子上。

    古歌的靈魂碎片開始自然拚湊起來。

    嗡嗡！！

    古歌的身影完整出現，代價就是彭瑤的意識漸漸模糊了，模糊了…

    最後一下，彭瑤感覺到有什麽力量進入了自己身體裏，把自己體內的意識排擠出去了。

    那是雙方的靈魂。

    靈魂交換。

    彭瑤意識完全喪失，緩緩閉上了雙眼，身體輕飄飄的，緩緩被黑盒子的光輝帶動，懸浮在空中。

    “古歌！！嘶嘶！！”

    巴蛇未見其人，先感受其氣勢，嘶吼著，就算口齒不清，眾人也能感覺巴蛇的悲憤之意宣泄。

    這讓妖師們很吃力，巴蛇的掙紮能力太猛烈，竟然強行掙脫了好幾道束縛的法陣。

    最後，法陣全全破碎！

    巴蛇沒有了什麽吞龍的意思，把月神吐出，朝彭瑤殺去！

    盯！

    一股殺意襲來，這讓彭瑤睜開了眼。

    不，其女名古歌。

    古歌的靈魂剛剛與彭瑤的靈魂交換完畢，初次見麵就要出手，單單看了眼絳月，她就是知道怎麽使用。

    颯颯！！

    拿起絳月，古歌淩厲揮動，一道強悍的道術波動而殺，直接將巴蛇彈開數米，震撼住了在場所有人！

    天才般的存在。

    “主人！你回來了！”

    耳鼠看到這淩厲一擊，就知道這是古歌才能發揮出來的能力，開心的拉著古歌的手。

    它可不敢騎古歌。

    “…我…回來了?”

    古歌眼神冷厲，看著自己這一身裝扮，不了解現在的情況。

    “嗯嗯嗯，你的靈魂碎片湊齊了，回來了。”耳鼠開心回應。

    “這不是我。”古歌道。

    “這是主人你轉世後的身體，她叫彭瑤，她自願讓你回來的。”耳鼠回答。

    “靈魂…誰幫我找齊了靈魂?”

    古歌看著漫天的妖師，看著巴蛇，看著新月神，一切熟悉又陌生，才回憶起來了那年的“屠龍戰役”。

    “是月神。”耳鼠答。

    “月神…那一條黑龍嗎?”古歌看著地上狼狽躺著的月神，覺得和以前不太一樣。

    “巴蛇用主人你的碎片祈願了饕餮的能力，還給月神下蠱，為了就是吞掉月神。”

    耳鼠簡單概括，他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麽，古歌可以自己判斷事情的來龍去脈的。

    “這一身不好打架，速度。”

    古歌緩緩落地，開口就是殺意。

    “主人你慢慢來。”耳鼠的意思是古歌可以留在世間，不必如此慌忙。

    “這對這位姑娘的身體不好。”古歌回複簡單，耳鼠卻也能深入此話的意思。

    古歌是不願留下嗎?

    嘶嘶！！

    巴蛇的嘶叫聲刺耳，看著圍住它的一群妖師，它煩躁無比，沒有饕餮的能力，它照樣能吞食。

    隻是巴蛇的能力不再像先前那麽囂張，明顯有些妖師可以製服巴蛇，鎖定了它一半的身軀。

    新月神見古歌遲遲不出手，也不再等待，“白澤圖”施展，趁勢給其最後一擊，將巴蛇解決。

    “事態好轉，想必已經沒有我的事了。”古歌覺得此事已經完結了，要走了。

    “主人，你要走?你不能走！”耳鼠急急攔住！

    “為何?”古歌疑惑。

    “…他…他…月神的‘蛇蠱’，隻有巴蛇可以解，不救月神，月神就沒命了！”

    耳鼠指著下方的月神，胡編亂造。

    古歌卻沒有多疑耳鼠的話，因為月神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修為倒退，妖術竭盡至變回人形，旁邊還需要朱雀與玄武照顧。

    碰巧，還是默契，月神剛好看去古歌，兩人對視，感覺不同。

    “這…不是彭瑤…”光是從站立的氣質，月神就能判斷出來現在這具軀體的真正主人是誰。

    是古歌啊。

    “我是古歌，好久不見。”

    古歌看看前邊的戰況，還有時間過去會會月神，與他打招呼，聲音平靜。

    “嗯。”

    月神隻有力氣點頭，表情上似乎沒有久違的激動與喜悅，平靜如水，似乎還有些失落的眼神流露出。

    “統統給我閃開！此仇不報非巴蛇！”

    巴蛇見到那些妖師礙手礙腳的，猛地扭動身形，幻化成人，朝古歌大叫！

    “我告訴你們，月神身上還有蠱，你們動我試試，我讓他死！”

    巴蛇嘶吼，眼眶欲裂，催動“蛇蠱”，讓其竄動在月神體內，撕咬心脈與筋骨，讓他內傷。

    “啊…”

    月神方才還好好的，突然“蛇蠱”發作，疼得他渾身發抖，口中連連吐血，情況危急！

    “停手！你想如何?！”

    新月神看到月神這般痛苦的模樣，心如刀絞，立即停止攻勢，眾人瞬間也平息。

    “如何?你說如何?！我要讓他死！”巴蛇瘋狂，麵目猙獰。

    “給你三個數，解蠱。”

    突然古歌做聲，聲音低沉冰冷卻殺氣陣陣。

    “你以為你回來了又能怎樣?！，現在有人質在我手上，你敢怎樣?！”

    巴蛇對古歌的怨念太深了，雖見其七分恐懼，也要裝作七分不畏。

    因為古歌現在的身體根本不是當年，彭瑤的身子弱，她駕馭不得，所以古歌她又有幾分勝算呢。

    沒有勝算，巴蛇自己完勝！

    “我，是古歌。”

    古歌自報家門，僅僅四個字，口中掀起的氣勢就震懾人心。

    一瞬間，聽過其名之人紛紛膛目結舌，以為荒謬，可也有氣勢，不知該不該相信。

    “哈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你是古歌，那又怎樣，看看月神吧，他要痛苦致死了！！”

    巴蛇用笑聲掩蓋恐懼，持續控製“蛇蠱”摧殘月神的身體。

    瞧瞧月神虛脫的樣子，他真的開心！

    至少能有人能感受到巴蛇當年受過的苦了！

    在伏妖闕，在伏妖大陣中懲罰盡幾十年，太痛苦了，都是敗古歌所賜，敗月神所賜！

    如果當年古歌放他一馬，也許巴蛇就不會這麽痛恨古歌了。

    又或許月神再憐憫一些，再為自己辯解一句，自己也不會被抓。

    ～～～

    巴蛇那年吃了伏妖闕的一個人，他是古歌的，竹馬。

    得知竹馬逝世，古歌大殺巴蛇，將要處死之時，月神出來製止，說是伏妖闕規矩隻可伏不可殺。

    巴蛇以為獲救了，古歌她突然反手刺破巴蛇蛇信子，是月神快速攔下，巴蛇撿了一條命。

    古歌與月神爭辯，月神最後也成全了古歌的行為，穿破了巴蛇的蛇信子。

    所以，這就是巴蛇口齒不清的原因。

    巴蛇自己後來還是被關押到了伏妖闕的牢中服刑，最後還被古歌的動妖幡永遠鎮壓，沒有天日。

    巴蛇恨死了月神與古歌，至死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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