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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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墨推開屋門時,小蓮正坐在炕沿上縫衣服。

    前兩個月月錢發下來,京墨還了欠忍冬和小蓮的銀子,還有餘下。

    眼見著天氣冷下來,見她身邊一沒有厚衣服禦寒,二又要忙著白芷的賀禮,小蓮便自告奮勇替她做了兩套棉衣,正好這兩天收尾。

    “快來看看你這是怎麽了?”小蓮見到來人是京墨,臉上揚起笑來。剛要讓人來試試衣服,就見她走進來一瘸一拐地好生可憐。

    “回來路上崴了腳,沒什麽大礙。”京墨歎口氣,坐到小蓮身邊。

    之前雖說要與小蓮聊天,卻總是碰不到一起,不是小蓮早期就是她晚回。竟然一直拖到今日,兩人才說上話。

    “要不我去廚房要點冰,給你敷一下?”小蓮還是有些擔心,放下手裏的棉衣就要出去。

    京墨忙攔著她“沒事沒事,小傷而已。說起來,咱們也好久沒說話了,不如你陪我聊一會兒,也就沒那麽難受了。”

    “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小蓮有些無奈,“你想聊什麽?”

    京墨眨眨眼,有些不解道“月出閣不是沒有主人嗎?那兒的活應該很是輕鬆啊,怎麽你那麽早就起床了?”

    入了冬,早起就成了一個負擔,就連京墨也不似剛入府那樣天剛亮就起床。

    “哪有那麽輕鬆,”小蓮微微一笑,又撿起手上的活兒來,“雖然沒有主人,平日卻也是按照府上規矩來的。不過還好,上午做完事,我下午便有空歇息了。”

    京墨有些心疼,伸過手要搶衣服“你這樣累,還幫我做衣服啊!橫豎今日有假,我這以後也就沒有事情要忙的,你趕快歇歇,我來就行。”

    小蓮連忙一個側身躲過京墨的手“你繡工沒我好,還是我來吧。再說了,我就剩個尾巴了,馬上就能完事。”

    她手上功夫不停,三兩下繡完剩下的,利落地將線打結,然後遞過來。

    “好了,你快試試,合不合身。”

    京墨接過來,半是感動半是調笑道“你這樣好,以後你說了人家,我可怎麽辦呀。”

    沒想到她居然提起這茬子事,小蓮俏臉羞得通紅,佯作嗔怒“好你個京墨,幫你做衣服,你還打趣我,你看我以後幫不幫你了。”

    “我錯了我錯了。”京墨一邊笑著道歉,一邊將那棉衣上身一比劃,隻見大小合適、針腳細密,連勝誇讚起來。

    “這棉衣繡的可真好,和姑娘小姐穿的都不逞多讓。明天我就穿著做事去,二姑娘院子裏其他的人看見了,恐怕都要羨慕死了。”

    小蓮臉上更紅幾分,忙轉移話題“別說這個了,你可知道咱們府上的少爺白檀?”

    京墨搖搖頭“隻聽二姑娘提過幾句,說她這位大哥性子是很好的。”

    “少爺如今在外求學,平日裏不回府罷了,今日是白夫人生日,怎麽還不回來。”小蓮收拾起散落的繡線,擱到一邊的繡筐裏。

    京墨又是搖搖頭“不知道,主子的事情,咱們也不能多打聽。”

    小蓮點點頭,卻突然想起來什麽,忙轉過身子來“少爺性格好,可是他身邊有個好不正經的侍衛。平日裏油嘴滑舌的,偏偏夫人和少爺都喜歡他的很。見他出言輕佻也不生氣,真是奇怪。”

    京墨不以為意,收拾好衣服,順著她的意思往下接話“既然這樣,咱們以後躲著他些。”

    “對對對,是應該躲著些…那人叫什麽,什麽景澄來著?別人跟他走的近,咱們可得躲著些。”小蓮補充道,也幫著她收拾衣服。

    聞言,京墨手一頓,不由想起剛剛那個撞到的男子。似乎…那人的名字就是霍景澄。

    她的動作太過明顯,引得小蓮偏頭看她“怎麽了?”

    京墨連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沒事沒事。”

    小蓮沒有多疑,又跟京墨東扯西扯聊了許多。直到合上眼,京墨都餘了幾分心在這霍景澄身上。

    並非是這個人怎樣,而是細細想來,總覺得那人有什麽地方似曾相識。

    也許因為這個緣故,次日醒過來時,京墨隻覺得頭昏昏沉沉的,沒歇息好一樣。

    小蓮又已經離開了,京墨揉揉額頭,強打起精神來。

    畢竟白夫人生日剛過,今日當差的人也鬆散了許多。本以為自己起的晚了,沒想到匆匆忙忙趕去後廚用早飯的時候,還碰見了不少人。

    最巧的是,遇見了忍冬。

    自忍冬進了葳蕤院,二人便少有見麵。即使遇見了,也大都打個照麵便分開了,更不用說聊聊天說說話了。

    “真是巧,你今日怎起的這麽晚了?”京墨不由得有些驚奇。葳蕤院規矩比其他地方都要嚴格些,連玉簪豆蔻這兩個大丫鬟都要遵守,更別說忍冬這個需要早起灑掃的三等丫鬟了。

    忍冬卻不回答,反而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了她掩在裙擺下的左腳,問道“你這腳是怎麽了?”

    “沒什麽大礙,不小心崴到了。”見她擔心,京墨便稍作解釋。

    腳上的傷沒什麽大礙,隻是她走路還有些不舒服而已。

    忍冬點點頭,這才回答起她的問題來“不是我起晚了,是昨天宴會上夫人喝多了酒,夜裏非鬧著要去看梅花。那樣晚的時辰吹冷風,又不披件外套。嘴上說著沒事,今天竟然連起都起不來了。”

    “本來要請大夫,又被夫人攔住。叫懂點醫術的嬤嬤看了看,說是風寒。風寒也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呀,玉簪姐姐就要我來弄點白粥什麽的,好歹別讓人再餓著了。”

    京墨沒想到居然是葳蕤院出了事,不由得有些擔心“再過半個月就到年關了,怎麽這時候病下了。”

    她的擔心不無道理,偌大一個白府,上上下下全靠白夫人打理。如今她生了風寒,聽著還很嚴重,這個年可怎麽過啊。

    忍冬也小小歎了口氣“再說吧,我先回去了,得了空我再去找你們。”

    說完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京墨有些食不知味地吃過早飯,便趕去芷蘭汀。剛到芷蘭汀院門口,就被含心拉進了屋裏。

    “你可來了!昨日夫人好生誇讚咱們小姐心靈手巧呢,你那主意真是不錯!”含心由衷地感慨,一邊拉著京墨,一邊悄聲道。

    京墨微微一笑,卻有些分神,小聲問道“今天早上小姐沒去葳蕤院請安嗎?”

    含心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到了白芷麵前。

    見兩人嘀嘀咕咕的,白芷不由笑道“你們兩個說什麽悄悄話呢?”

    她手裏拿了本薄薄的冊子,不知道在看什麽。

    含心將兩人剛剛說過的話複述一遍,白芷也不生氣,回答道“今天是沒去,昨天回來的時候,母親說免了今日的請安。”

    京墨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出白夫人生病的事情。畢竟隻是個三等丫鬟,打聽主母的消息本就是錯的,更何況這件事似乎也是葳蕤院那邊有意要瞞著,不然早就通知過來了。

    她轉而問道“小姐這是在看什麽呢?”

    “這啊?”白芷有些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耐心地解答“是個賬簿。母親說我們也該慢慢接觸管家的事宜了,要我們先拿前幾年的賬簿看看。”

    聞言,京墨倒不怎麽好奇了。她點點頭,隨口提到“奴婢聽聞這些日子燕窩價格漲了許多。”

    白芷歪歪頭,有些不解“為什麽?我瞧前兩年這東西的價格起伏變化不是很大啊?”

    這件事是有天早上京墨無意間從饒嬤嬤那兒聽說的,隻知道個囫圇,因此隻能努力的回想饒嬤嬤的話。

    “說是清陽這兒的供貨商原先剔燕窩毛的工人不知怎的都不幹了,再招居然也招不到人,因此剔好的燕窩數量少了許多,價格也漲了很多至於那種沒剔過的,價格就低了很多不過這燕窩毛多又難剔,少有人為了圖便宜買那些沒剔過毛的。”

    她這邊說著,就見那邊白芷目露驚訝,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居然是因為找不倒剔毛的工人?這個理由實在是離譜。”

    “母親平常日日不離燕窩,我倒是沒什麽興趣。京墨,你一會兒通知廚房,要他們不用再給我做燕窩粥,省下來都給母親吃。”白芷又道。

    京墨記在心裏,應了聲是。

    “不行,你得日日替我去檢查,看我不吃的那份是不是省下來給母親了!”白芷皺著眉,“既然燕窩價貴,少不得有些沒良心的,見主人不吃,就私自昧下來。你日日去問,他們就沒那麽有膽量了。”

    京墨答應下來。白芷卻還是不放心,愁眉苦臉地擔心著。

    她那副模樣實在可愛,京墨勉強忍住不笑,一旁的含心就不行了,撲哧一聲笑出來。惹得白芷直瞪她,京墨連忙寬慰她“姑娘放心,我一定不辜負姑娘的信任。”

    白芷還要再說點什麽,門外卻來了人,聲音不小,吵鬧的很。

    “二姑娘!二姑娘!夫人那兒有請,您快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