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怎麽像小花貓一樣！”

    泰萊莉打開門差點被嚇一跳，門口黑乎乎的一個小人。要不是粉色太陽鏡，她都看不出來這是她家的小可愛。

    “不是泥猴子嗎？”

    “什麽猴子？明明就是頑皮的小貓！快進來，阿蕾莎快去放熱水。阿斯塔需要一個溫暖的、香噴噴的沐浴！”

    泰萊莉一把抱起女孩，也不嫌棄她滿身汙跡。

    餘淨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身體還小，但是內心是二十多歲的老阿姨了，如今還玩一身泥巴回家。

    科蘭莎瑪家有三個浴缸，屬於餘淨的那個擺在泰萊莉的浴缸旁邊。粉色的塗層，造型是一朵鈴蘭花。

    噴頭也是一朵花的形狀，此刻正淋著溫熱的水流。

    泰萊莉給餘淨衝洗掉汙泥，就讓她泡在浴缸裏。用洗發香波給餘淨搓頭發，保姆機械阿蕾莎正在一旁給餘淨清洗防護服。

    好不容易給她搓洗幹淨，餘淨扯著一撮頭發嗅嗅，發現那股惡臭總算消失了。

    “來我們檢查一下，看有沒有什麽壞家夥跟著阿斯塔回家！”

    泰萊莉拿著家用醫療檢測儀，一個類似頭盔的東西。餘淨聽話的戴上，耳邊有輕微鳴叫。

    頭盔閃現紅黃綠三色光芒，光芒間隔著從頭到腳籠罩餘淨。

    十分鍾後，頭盔最終顯示的是綠色光。同時一組數據，已經到達泰萊莉的腕環上。

    “真好，沒有壞東西跟回來。而且阿斯塔增重一斤，一個月增重一斤有點少哦！”

    泰萊莉關閉醫療檢測儀，摘下那個大頭盔。

    “阿斯塔身體內的微量元素有些缺，我看看要如何補充。阿蕾莎，你幫忙申請一點基因蛋白幹擾液。阿斯塔的體質還需要三針基因蛋白幹擾液！我們還要努力，爭取明年上學之前要長到合格體重！”

    “申請已提交，十五日後開始第一針幹基因擾注射。請準時攜帶阿斯塔·科蘭莎瑪，去分局注射！”

    阿蕾莎一心二用，一邊晾曬餘淨換洗的衣服，一邊成功提交申請。

    “好了！可以吃晚飯了！”

    泰萊莉給餘淨吹幹頭發，將滿頭的卷發紮成兩個小揪。

    餘淨剛來的時候，在進入珈藍星係之前被防疫所的工作人員剃光了頭發。

    餘淨幾乎是光溜著腦袋，在科蘭莎瑪家待了一百天。

    她的頭發長得很快，現在已經滿頭卷了。再有一段時間，泰萊莉給她買的那套梳妝工具就要派上用場。

    “泰萊莉，隔壁王家的小朋友是領養的嗎？”

    餘淨接過泰萊莉遞給她的麵包，上麵塗滿果醬。泰萊莉將一盤堅果推給她，示意她撒點在麵包上。

    “你是說王介嗎？是的，他是他爸爸媽媽去醫療塔領養的孩子。”

    泰萊莉給餘淨舀了一碗玉米濃湯，有些好奇的問。

    “怎麽了？你今天是和他一起去玩的嗎？那個孩子聽說不愛學習，總是逃課。但是我見過幾回，還挺懂禮貌的！”

    泰萊莉想了一下，實實在在的說到。

    餘淨咬了一口麵包，被甜齁齁的果醬膩歪道。幹脆將麵包在湯裏涮涮，有點鹹的玉米濃湯中和甜膩的果醬，吃起來意外的不錯。

    “我們今天去了垃圾堆！王介在哪裏淘寶貝，今天他掙了四個紫晶幣。”

    餘淨豎著手指頭比給泰萊莉看，泰萊莉聞言皺起眉。

    “王介說要分給我兩枚，但是我沒要。他說要回家交給父母，我們家也要交錢嗎？”

    “啊？什麽意思？”

    泰萊莉端著湯碗被問的莫名其妙的，隻見女孩低著頭。麵包在湯碗裏攪來攪去，明顯情緒不高。

    “阿斯塔是有什麽不開心嗎？或者有什麽想要告訴我的事情？”

    “我沒有錢，會被趕走嗎？王介說他不交錢會被趕走的，他不想去孤兒院，他說那裏的小孩都不能每天吃雞蛋。”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模樣，泰萊莉心都要化了。趕緊摸摸女孩的腦袋，安慰道。

    “阿斯塔，抬起頭！看著我！”

    餘淨眨眨眼睛，逼得自己眼眶有點澀意。抬起臉眼眶通紅，可把旁邊的泰萊莉心疼的。

    “阿斯塔！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你的母親！在這個房子裏我們是一家人，所以，不會有誰趕走你。沒有人可以帶走你，至於錢的事。你是小孩子，我們成為一家人，就應該撫養你。嗯！也許等媽媽老了，阿斯塔可以掙錢養一養媽媽！”

    “不用養泰利嗎？”

    “嗬嗬！泰利會有泰利的孩子來養！現在，阿斯塔隻要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長大就好。多吃飯，多玩耍才是小朋友該做的事！”

    “那我還想去垃圾堆，可以嗎？我可以不弄髒自己，我想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

    泰萊莉歎一口氣，垃圾山那邊是有很多孩子，但是那裏也很危險。看著女兒期盼的眼神，她隻好答應。

    “好吧！不過不可以每天都去。回來之後要清潔做檢查，我會交代阿蕾莎幫忙。”

    她想著，過兩天給女兒換一件好一點的防護服，最好再買個過濾麵罩。

    “嗯！我同意！”

    餘淨伸出手，和泰萊莉擊掌為誓。

    晚上十二點，泰利又沒有回家。餘淨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吸收太多能源，小觸角們精神抖擻。搞得她也睡不著，這感覺比喝咖啡喝茶還提神。

    左右睡不著，餘淨決定開始玩。怎麽玩，她將小觸角們放出體外。小觸角們一出現，沒有四下遊走，而是來到她麵前。

    餘淨仔細瞧了一眼，發現有幾個小觸角的兩瓣芽頭變成花苞的形狀。

    “這是再次進化嗎？掌屏百科上說，精神力具象化形態大部分是動物。還有一些外星混血，是植物。你們是植物還是動物啊？”

    小觸角們給餘淨顯擺過花苞，又開始自由散漫的在房間遊蕩。

    看起來就像放風，最近小觸角們異常活躍。餘淨幹脆讓它們，試著向遠一些的地方延伸看看。

    “能不能從地下接近隔壁？”

    小觸角們抖動細長的身體，分散開了幹活。

    小觸角們做什麽，其實餘淨感知的一清二楚。向下鑽地，毛毯的纖維，夾雜的灰塵顆粒，甚至清潔劑殘留的分子。

    地板表麵完好，接觸磚塊和鋼鐵的地方已經潮濕長黴。黴菌奇形怪狀，是活的。

    小觸角路過的時候還扯了一點嚐嚐，得到的回應是與主體不匹配。

    “嘻嘻！”

    餘淨被逗笑了，精神力觸角繼續延展。

    這次穿透保護塗層有些脫落的鋼鐵結構，新世紀的鋼鐵無比堅硬。

    但是依舊架不住來自土壤的破壞，餘淨發現這棟房子的鋼鐵結構有些損壞。

    那些寄生植物地麵上被清理，但是其根係繼續入侵地基，有些已經到達鋼鐵結構。

    觸角們在地下分成兩路，左右各自前行。王介家這邊，建築地步損毀更嚴重。

    有一根支柱已經開始布滿裂痕，密密麻麻的寄生植物根係從支柱中來回穿插。

    小觸角們穿透地板，很快找到王介。

    狹小的房間隻擺著一張小床，王介蓋著不太厚的被子不斷顫抖。

    餘淨的精神力觸角過去給他掖好被角，試探他的額頭。發現不是因為冷，而是這孩子在做夢。

    靠近的時候餘淨嗅到血腥味，是從王介身上傳來的。

    餘淨掀動被子，發現王介趴著睡。背上的血已經浸濕薄薄的睡衣，幾條血印很紮眼。

    王介被打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下手的人很狠心。

    房間味道很難聞，和垃圾山的味道差不多。餘淨仔細觀察，發現王介的頭發根本沒洗幹淨。

    他的枕頭和床單上有不少汙跡，簡直髒的不行。

    王介的房間很簡單，總之很髒很小。再去其它房間看看，就發現隻有王介的有問題。

    八個臥室，不是每個都很大，但是隻有王介的最小。

    髒也就算了，餘淨發現那間臥室是廁所隔成的。

    洗手間，每個人的用具都寫著名字。大家都是半舊不新，隻有王介是壞的。

    王介的水杯是輸液罐，牙刷都快沒毛了。毛巾破破爛爛，還帶著餿味。

    整個家裏王介就像被刻意區別對待，他的餐具缺口破舊，他的衣物兩三件塞在小盒子裏擠在床底下。

    餘淨在王家找到一個保險櫃，那裏麵有一些錢。還有王介的領養資料，以及一張署名王介的補償金證明。

    翻看證明，那上麵顯示每個月醫療塔都會發兩筆錢給王家。

    一筆是給王介的撫養費，還有一筆是給領養家庭的補貼。

    餘淨內心湧起一股怒意，明明不差錢。卻讓王介活的可憐巴巴，讓一個身體有問題的孩子去垃圾山那個汙染嚴重的地方幹活。

    因為總是去垃圾山，沒人給他清理，整個人髒亂差。

    王介說保育員的小朋友不願意和他一起玩，說他身上有臭味。

    餘淨看見王家老太太枕頭底下一對金手鐲，王介養母保險櫃裏一根金項鏈。還有他養父衣服口袋裏的飛車比賽分紅卷。

    這種分紅卷，其實就類似於前世賭馬或者球賽。買家自行給看中的飛車隊下注，輸贏自認。

    王介養父的分紅卷一大把，算算要不少錢。

    餘淨在這個房間嗅到王介的血味，來自男人的褲腰帶上。

    睡得四仰八叉的男女，渾身酒精氣味。不用說，肯定是喝多了打孩子。

    這一家子估計都是吸血鬼，像水蛭一樣扒著王介吸血不夠，還虐待王介。

    餘淨冷笑著決定再觀察幾天，她想自己去舉報是沒用的。

    隻有確鑿的證據才能讓這一家子被懲罰，這個好辦。

    餘淨有一支兒童筆，可以記錄自己的一些視頻。到時候擺在隱蔽的角落裏，攝錄王家打孩子的視頻就行。

    至於其他事，隻要有人上門，現實情況不用查都很明顯了！

    餘淨走之前，將王家值錢的東西全部卷走。保險櫃沒法打開，小觸角們就啃了一個大洞。

    金項鏈，金手鐲，紫晶幣，金幣等等，全部帶走。

    如果有人睜眼，就會發現寶貝飄在空中。

    餘淨將這些東西藏在街道地底下，為此小觸角們一路扣了一條地下通道。

    離開王家，餘淨將其他人的水杯全部紮了個洞。

    等王家的小觸角們回來，另一邊也收工。

    另一邊鄰居倒是中規中矩的普通人家，一家五口，爸爸媽媽和三個孩子。

    家裏麵條件一般，但是看樣子孩子都是親生的。過得拮據，但是沒叫孩子去撿垃圾。

    餘淨鬆了口氣，感歎世道還沒那麽黑暗。若是都像王家一般，那這世界就太黑暗了！

    餘淨又想到王介，他是孤兒，缺愛。他喜歡王家，多半是怕被拋棄。

    懲罰了王家，他又該何去何從？這樣一算，比起懲罰王家，如何安排王介才是頭等大事。

    餘淨忽然想到阿夏，王介言語間很崇拜阿夏。若是去請阿夏收留呢？

    “也不知道醫療塔會不會強製王介入孤兒院？還是再換一個人家寄養？”

    餘淨帶著這些疑問慢慢入睡，她不知道，科蘭莎瑪家的街道上有一隻夜梟立在樹梢上。靜靜盯著屬於餘淨房間的玻璃，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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