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嫁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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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入水中之後,君湘湘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好在視線還算清晰,她看到有個人正在朝她遊來。

    但直到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沒能看清楚那個人是否真的就是她所期待的那個人。

    意識消散之後,君湘湘做了個夢。

    她夢到了一條青藍色的大蛇,大蛇用它那條長長的尾巴拖著她在水中遊,將她帶到了水邊。

    後來君湘湘是被拍醒的,有一隻手落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著,將她的意識喚了回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君湘湘隻覺得肺裏難受的緊。她猛地坐起身來,彎著腰一個勁地咳嗽。

    那隻原本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下移落在了她背上,輕柔地拍著給她順著氣。

    君湘湘咳了兩口水出來,瞬間就好了很多。

    這一好,思緒就在慢慢找回來。

    “風這般大,你居然會想著獨自撐舟在水麵上乘涼,也是真的膽大。”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一道輕快的好似從未有過煩惱一樣的聲音。

    是那道令她魂牽夢繞的聲音。

    這聲音穿過無數夢境,越過兩年時間,重新出現在她耳邊。

    君湘湘猛地回頭,視線中便出現了一張含笑的臉。

    她的視線在那張臉上細細描繪,從他好似描畫過一般的眉眼到他高挺的鼻梁,猩紅的唇,再到棱角分明的下頜,細長的脖頸,還有隱隱約約從寬鬆的衣領處露出來的鎖骨。

    君湘湘就那樣呆愣地看著他,就像是他第一次救了她時的那樣。

    雲郎見她又愣住了,便像當年那般,拿出手帕給她擦幹淨了臉。

    一邊擦著還一邊同她說道:“每次見你都是在這條河邊,我們兩個倒是和這條河挺有緣分的。”

    他的話將君湘湘的思緒徹底喚回,她盯著他,開口便問了一句:“公子,你叫什麽名字?”

    這個問題她已經執著了兩年了,除此之外,還有旁的想要問他。

    雲郎見她迫切又期待地盯著自己,就回答他道:“雲郎。滿天浮雲的雲,郎君的郎,你可以直接叫我雲郎,或者,叫我雲郎君也不是不行。”

    他笑著,視線落在她臉上,有幾分玩味在其中。

    “雲郎。”君湘湘低聲重複了一遍,根本不在乎他的玩笑話。

    等她再看向他時,便又問他:“你不是霜城的人嗎?”

    雲郎搖了搖頭,他問她:“姑娘為何對在下的事情這般好奇?”

    君湘湘急切地和他說道:“其實兩年前我就想問你了,可那時你走的太快了,我都還沒有想到,你就不見了。”

    “從那一天之後,我便時常會想到你,想到你說的話。我聽了你的話,我找回了自己,隻過好自己。我想跟你說聲謝謝,可我怎麽也找不到你。我心心念念乞求可以與你重逢,我想親口跟你說聲謝謝,這一想便是兩年。”

    她說著說著就覺得有些委屈了,可她隻是低下頭去撇了撇嘴,並未讓雲郎看見:“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君湘湘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

    雲郎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漸漸散去,他擺正了態度,認真注視著她。他們兩個離的並不遠,他聽清楚了她的話,也詫異於她對他的感情。

    不過,他隻是靜靜聽著,什麽都沒有說。

    君湘湘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兩年前你在這裏救了我,兩年後你又在這裏救了我。你救了我兩次了,雲郎。”

    “不對,是三次。”君湘湘糾正了自己的話,抬起頭來看向雲郎,“你救了我三次,我應該報答你的對吧?”

    雲郎沒有問她為何是三次,他隻是接過她的話,問她:“你要如何報答?”

    君湘湘盯著他的眼睛,特別認真地問他:“不如,我嫁給你好不好?”

    雲郎徹底被她驚到了,他愣愣地看著她,久久做不出反應。

    有些時候,感情就是出現的這般莫名其妙,又毫無緣由。

    君湘湘就這樣嫁給了雲郎,盡管她對他一無所知,她也想要嫁給他。

    君老爺從來都不曾為她考慮,所以在聽到她說要嫁人時,隻是給了她一些銀兩和一處宅子,讓她自行解決。

    君湘湘拿著那些銀兩置辦了紅裝和成親要用的各種東西,然後便在那處宅子裏,同雲郎拜了天地,成了夫妻。

    兩人成婚之後,憑借著積蓄在霜城開了一家茶樓。雲郎見多識廣,懂得多,便在茶樓中充當說書先生以及老板的身份,而君湘湘便做茶小二和老板娘。

    他們兩個相處的很好,婚後的日子便過的有滋有味,十分美好。

    隻是一年中偶爾會有那麽一段時間,雲郎突然就不見了蹤影,但每每總是幾天便回來了。

    君湘湘有問過他去了哪裏,他說去臨鎮看望一個老朋友,還同她說明了那個朋友的家住在何處。

    他不曾隱瞞又說的具體,君湘湘便相信了他的話,並不阻攔他前往。

    但,前一段時間,他又不見了。本來君湘湘以為他過幾天就回來了,可這次過了好久,她都沒有等到他回來。

    她按照雲郎告訴她的那個地方找去,可那裏哪有什麽人家,除了幾座荒墳塋塚之外,就是遍地雜草,根本沒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盡管如此,君湘湘並不覺得雲郎是騙了她,她隻當是他的身份不簡單,所以才會如此。可她找不到他,就慌亂緊張個不停,找了好久怕他會有什麽意外,甚至還去報了官,可直到現在,還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她已經實在沒有什麽辦法了,隻能寄希望在妖魔鬼怪這種可能上麵。所以她找到了我們,希望我們可以幫她找到她的相公。”周夕眠將他從君湘湘那裏知道的所有事情,跟畫仙靈複述了一遍。

    這些桃七他們是知道的,但她不想講,就托了周夕眠來講。

    在他講的過程中,畫仙靈聽的認真極了。

    甚至聽他說完之後,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她的相公會不會是已經死了?”

    死在了什麽犄角旮旯,所以一直沒有回來。

    桃七聞言搖了搖頭,覺得不是很有這個可能。

    “據君湘湘所說,雲郎離開之前是給她留了紙條的,說要去看望那個朋友,三五日,最多十日便回來了。可一去就是半個月,君湘湘等不到他回來,便按照他之前說的去找他那個所謂的朋友,結果沒找到,回來便報了官。”

    “那些官兵應該是想到了這種可能,他們順著來往的道路找了個遍,甚至一些不怎麽起眼的地方都找過了,可就是找不到,便按失蹤處理了。”

    桃七瞥了眼離醉,問他:“你覺不覺得雲郎的身份很值得懷疑?”

    離醉在她的注視下點頭應了一聲:“我覺得有點兒。”

    畫仙靈不解地問他:“哪裏值得懷疑?”

    離醉瞥了她一眼,同她說道:“首先是他的身份,據君湘湘所說,他並不是霜城的,而是周圍那些相鄰的小鎮的,可她在報官之後,那些官兵有查過,附近根本沒有雲郎這個人。還有就是君湘湘在落水後做的那個夢,她說很真實,其實那可能並不是夢,而就是真實發生的。最主要的一點,是因為,君湘湘的身上,有妖氣。”

    “她身上的妖氣並非尋常妖氣,尋常妖氣隻是依附在他人身上,而她身上的妖氣是已經入體了的。而且,入體時間已經很久了。”桃七在一旁補充道。

    其實前麵的那些懷疑都有些勉強,但後麵這個是他們兩個同時感覺到的,並非錯覺,所以做不得假。

    “怪不得你們會懷疑雲郎的身份,原來是感覺到了妖氣!”畫仙靈明白他們為何會那樣說了,她點了點頭,應道,“如此看來,那個雲郎確實是挺值得懷疑的!”

    周夕眠在一旁默默聽著,他沒有向桃七他們那樣感覺到什麽,所以就什麽都沒有再說。

    畫仙靈盯著桃七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麽做?要去他們家好好看看嗎?”

    如果雲郎真的是妖的話,他的家中肯定會有濃鬱有明顯的妖氣殘留,他們去一看就能知道了。

    想要知道他的身份究竟如何,必然是要去他們家看上一看的。

    桃七也是這樣想的,就點頭應下,同他們說道:“君湘湘在鎮上的客棧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去找她,讓她帶我們回家看看。”

    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沒必要這般急切。

    “好。”畫仙靈應下,隱隱對於明天開始有了些許期待。

    夜幕降臨,入夜之後,周夕眠按時回房睡覺去了。他的作息好像又恢複到了從前那樣,到了往日睡覺的點,就有些開始犯困了。

    除了他之外,其他幾個人都還坐在院子裏。

    桃七問畫仙靈在這裏住的怎麽樣,有沒有覺得身體恢複了一些。

    畫仙靈對於住在這裏很是滿意,她就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麽,隻是和她說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她恢複的並不是很好,甚至完全可以說是毫無起色。對此,她心裏其實是有些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