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呢？”

    

    伴隨著這樣一聲反問，裏卡多假扮的洛哈特抬手，在學校就做好的羊皮紙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雖然我也想拿幾個理由糊弄你們，說什麽你們本就不是好人什麽的。可惜——我差不多過了又想達到目的又想顯得道貌盎然的虛偽年齡——或者說，你們沒資格讓我道貌盎然。”

    

    “契約吧，此後每天晚上，陪我鍛煉一些有意思的魔法，要麽……你們也可以選擇在我施展遺忘咒後，被我丟到魔法部前。不過，也許你們可以在其中找些什麽漏洞呢？”

    

    聽到最後一句話，所有黑巫師習慣性地看了看契約內容：

    

    1聖誕節期間的下午，來到此處，進行我的研究；

    

    2契約者此生不得告訴其他任何存在，不得讓其他任何人發現這件事；

    

    3實驗期間，本人會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4最終解釋權歸本人所有，如有逃跑、違反者，自行擔負後果；如有人舉報他人經查實，可在本人手中分領五千金加隆。

    

    5提示：如若違背契約，將身不由己地來到魔法部前，被所有人看到並且逮捕。

    

    倒也不是什麽大難度的契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但那個最終解釋權和舉報獎勵……的確限製了他們做手腳的機會。

    

    “你想要我做什麽？”一個黑巫師粗聲粗氣地說，“如果是有關生死的實驗，那這點利益還不夠啊。”

    

    “你們沒資格和我談條件，但是這次，我回答這個問題，”裏卡多右手輕點，魔咒打在那個黑巫師身上，“平均程度就是這樣。哦，對了，我不會用魔杖的。”

    

    隻見那黑巫師肉眼可見地抽搐了一下，然後，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好了，契約吧，我相信，這種程度，身為黑巫師的諸位完全可以承受。”

    

    裏卡多環顧四周，發現這些人的眼中有驚恐，有憤怒，還有……討好？

    

    一個黑巫師突然伸出魔杖，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反抗時，他竟把杖尖對準了自己的手指。

    

    “四分五裂！”

    

    小型的切割咒劃破了食指，而那個巫師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在那羊皮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很快地，那紙上出現金色的光彩，隨即回到裏卡多身邊。

    

    “很好，”裏卡多的笑容有些古怪，“以鮮血寫下的契約，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

    

    在契約魔法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律，“以命償血”。也就是說，如果一個人沒有半點脅迫地用鮮血簽下契約，那麽，此人必須完完全全地將契約全部完成，不得試圖在契約中尋找漏洞，不得有半點的疏忽，否則，無論契約是什麽，那個人的結局都是在痛苦中死亡。

    

    而且，這裏有一個很大的漏洞：簽約者不可以鑽漏洞，但鑄就契約者是可以隨意解釋契約內容的。

    

    這裏就很……奇妙了，畢竟，裏卡多可是連和伏地魔進行契約時，都給自己留下漏洞去鑽的人……

    

    他……標了是“聖誕節期間”，沒有標是“今年”……

    

    本來他是準備利用這個，去威脅那些不配合者的，畢竟動不動生命威脅也不是個事，惡念會因為罪惡而淤積，哪怕他已經找了個排出口“（偽）第二人格”，也還是要注意別造成出口堵塞。

    

    隻要他們違背契約，那麽他們就會每次聖誕節，被迫來到魔法部前。這樣一年一度……

    

    而現在……他似乎找到了個好下屬？鮮血的契約一旦違背，其帶來的痛楚可不是什麽普通人可以接受的。

    

    裏卡多前世是個教師，多多少少也會點看人術，眼前這個家夥不見得對他有多忠誠，不過是一個擅長見風使舵的小人物。

    

    這家夥不會有多大的意誌，但假如沒有足夠的利益，這家夥也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不過……以後投機倒把的事情，找這家夥是了，收為手下倒沒什麽必要。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低魔、但存在高魔造物（時間轉換器，魔法石等等）的世界，力量才是王道，一人也許不能成軍，但一個巫師的力量若是達到一定程度，那從頭到尾地毀滅一個國家都不是問題（時間轉換器、幻影移形加霹靂爆炸了解一下，或許魂魄出竅更加舒爽）。

    

    所以，裏卡多認為，收手下真的沒必要，不如多打磨一下自身能力，強到一個程度追隨者自然就有了。

    

    牛羊才成群結隊，虎豹向來獨行。

    

    “我很高興能有這樣一個帶頭者，”思考了一會兒自己是否收下這個帶頭者後，裏卡多說，“那麽，剩下的黑巫師們，你們是在挑戰我的耐心嗎？”

    

    其他黑巫師忙不迭地或用變形術進行變化、或從口袋掏出筆，在羊皮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不過很可惜，沒有人再用鮮血。

    

    “你叫什麽名字？”裏卡多問那個人。

    

    “哦，大人，我叫安羅。”

    

    那個黑巫師俯身，看起來誠惶誠恐，但裏卡多在他低下頭前，看見了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就怕你沒有。

    

    “好，安羅，”裏卡多說著，上前一步，“你讓我很滿意，非常滿意。這幾天，你來帶領這群人吧，所有人見他如同見我，若有不服者，可與我交流交流。”

    

    這是以權許之。

    

    “另外，如果這個假期我足夠滿意的話，那麽，我現在手中的一千金加隆，就讓你們分享了吧。這件事由安羅負責。”

    

    這是以利許之。

    

    在這權與利的承諾下，安羅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直起腰，精神抖擻地喊道：

    

    “保證完成任務，大人！”

    

    周圍的人也熱鬧起來。要知道，這裏可就隻有三四十個黑巫師，一千金加隆……怎麽想他們也可以拿到三十左右的金加隆啊！這對常年在腥風血雨中走過的黑巫師來說，已經算得上一筆巨款了。

    

    這也保證了他們十有不會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蛋糕隻有那麽多，他們可沒那種與人分享的心思。

    

    裏卡多看著為利益而興奮起來的眾人，也微微一笑，然後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誌願者……你們以後會知道這個詞的含義的……

    

    “哦，假扮洛哈特的席爾瓦先生，”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這裏有一封給你的請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