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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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堯將他們帶到崆峒派,她深知她沒辦法排出風溪菱排除體內的寒毒,隻好再回到這。
崆峒派掌門自然是十為歡迎,一陣寒暄,知道他們受傷原由後大驚失色,便一一道來那赤雲盤穀中鳥的由來。
原來,這裂穀中的黑鳥,名為冰烏,與烏鴉相似,隻因它門天生寒體,有著鋒利的爪子和尖銳堅硬的喙,
喙上布滿了寒毒,被傷者,寒毒入體,發寒嘚唆,就是仙人碰上了也忌憚三分。
若不能有正確方式排除,中毒者會被自己給冷死,它們棲息於陰暗之地,見不得陽光,那赤雲盤穀深不可測,卻又陰氣繚繞,便成了冰烏棲息之地,
“自從這穀中有了這冰烏,便無人靠近,爾等卻冒險進入,真是萬幸,天人相佑,還能全身而退”
昆堯怎麽也未想到,一百年前這下邊還什麽鳥獸都沒有,這才過了一百年,就進了新物,若不是設了陣法,這兩個小孩恐怕都得斷送在裏麵了。
裴淵立馬請了崆峒派內德高望重的醫師來為風溪菱排毒。
見醫師為風溪菱治療,昆堯也算放下心來,畢竟,如果讓風時鶴知道她把他的寶貝女兒私自帶出來,還讓她去冒險受重傷,他非劈了她不可。
裴淵忽然注意到白沉身上也帶著被那冰烏之喙啄出的傷口,先是吃驚,“令徒是不是也被那冰烏所傷,為何不見得有發寒征兆,真是奇妙。”
昆堯隨意說了白沉時常於冰河中修行,猜測應該是適應了寒氣,便不受這寒毒入侵。
但裴淵還是有些不信,搶先抓著白沉的手腕,一股不知名的靈力進入了白沉的中,
旁人看來他是在為他把脈,但白沉對這份靈力感到不適,便笑著抽離了手。
昆堯似乎也看出了他在探查著什麽,又生怕他探查出什麽,擋在白沉麵前,“裴掌門不必多慮,我這徒兒身子骨硬得很,”
“我師尊鍛煉出來的”白沉略帶驕傲。
裴淵雙眼精光閃爍,直端摩著白沉。
轉而道“風姑娘寒毒深入,得慢慢清理排出,需花上些時日,峰主不防就在我派中歇息幾日,等風姑娘恢複了再走,今日裴某未盡地主之誼,也讓裴某補上才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清擾貴派了”
“不必客氣”
裴淵吩咐了人為他們安排住處,便離去。
天色已晚,天邊的紅霞眷念這最後的雲彩。
一旁的白沉忽然捂了一下胸口,臉色也有些蒼白,昆堯意識到了他的不適,雖說他寒毒不侵,但也受傷不淺。
“師尊,你要的禎靈菇,”白沉拿出禎靈菇,雙手呈上。
昆堯瞥了他一眼,“髒了”
想來今天也算多虧了他,這小子到關鍵時刻還是挺機靈的,雖說不受寒毒,但也傷得不輕,需要調養。
“不髒,弟子一直放在布袋裏”
“沾了鳥氣”
“啊!”
“為師不想要了”
白沉一驚,“不要了?”
不願意相信,再次發出疑惑,“這禎靈菇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靈物”
“你覺得難得,你自己留著”
白沉拿在鼻間聞了聞,哪有什麽鳥味?完完整整的,還散發著清香的靈氣。
昆堯不等他開口反駁,直看向他“這幾日,你要好生照顧好小溪菱,她的起居飯食你都要照顧周到,最好寸步不離”
“啊!”白沉不解,“為什麽啊?崆峒派裏那麽多人”
“若有半點差遲,拿你試問”
昆堯不說原因,直接下達了命令,也不讓他再有什麽反駁的機會。
一同患難過後,接下來的就是悉心照顧,才能感情升溫。
希望這小子別讓她失望。
忽然頓感手腕又麻又癢,輕輕拉開衣袖一看,那白皙的皮上隱隱透著翅羽鱗片,玄鱗閃爍……
白沉笑著好奇要湊過來,昆堯快速放下了袖子。
……
夜深深降臨,疏星朗月,輕風撫柳,夾雜著瓜果百花清香,濕潤而甜甜的空氣。
昆堯在屋中盤腿而坐運氣,今日那黑鳥的叫聲仍舊縈繞在她的耳際,應該是說印刻在她的心血內。
額間又冒起了細細的汗珠,體內那股力量又再湧動,欲要衝破禁製。
在不知不覺之間手腕和脖子到臉,浮現出了羽鱗片,還散發著幽藍色的光,昆堯頓時睜開眼,望著手上的羽鱗,她麵露難色,後背上是要破穿而出的羽翼。
是那黑鳥的叫聲,喚起了她體內封印的本能,她的原生。
額間也出現了紅色翎羽狀的圖紋,一股力量從身體裏出來,控製不住身軀,一不小心將燭台傾倒在地,頓時屋中完全黑暗下來,唯有那窗外隱隱透射下來的月光。
半晌,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師尊,師尊你在嗎,”
昆堯忍著不發出聲音,卻一直在克製身體內的禁製。
他對裂穀的事有疑惑便想找昆堯問解,哪知還沒走近,忽然的,屋中燭光熄滅,
白沉深知夜間昆堯屋中向來通亮,絕不會有斷熄之說,覺得突奇便敲門探問,哪知敲了半天也不見有半點聲音。
“師尊,師尊,為何不應弟子一聲,弟子要進來了”
昆堯已經發揮到極致,知道難以再阻止,外麵白沉又不停歇的敲門,使她心煩意亂更加難以控製,無奈,快速撞開窗飛躍了出去。
白沉聽聲不對,立馬破門而入,卻是隻看到了紅色的裙角消失在窗戶邊,白沉立馬追到窗邊,透著月光,窗台上是一片黑色的羽翎,
忽然想到裂穀中的冰烏,立馬擔憂起來,翻身一躍追了出去。
在某一處靈力鼎盛的山間,
昆堯落地,後背一雙黑色的羽翼噴湧冒出,猶如釋放的鳥兒,撲騰扇動,羽間間隔分明,散發著微微的光,眼睛瞳孔縮緊,隨後變成了紅色。
驅動靈力,手間舞動,她要施法重新種下禁製,她不能讓人看到她這副模樣,
如此下去她的氣息會被天族的人發現,到那時又是無休止的追逐。
昆堯不知道的是,
不遠處懸崖邊上一雙眼睛正看著這一切,白沉小心的窩在草林間,不過他看到的隻是一個背影,並未看到正臉,開始隻認為是妖,
想著這或許就是那大裂穀中的鳥妖化成了人形要來報複。
但奇怪的是,他這又半點感受不到一絲妖氣,反而是散發著極其清新的靈氣。
此刻她周身圍繞著藍色靈氣,手一直在舞動,驅動法術吸引這周圍的山間地脈靈氣。
手腕間的羽鱗漸漸消失,後麵的雙羽也慢慢變成透明,眼看著將要成事,
忽然一外力打破了她的一切,靈氣結界破,她也因此受到反噬,中止了運法。
她猛的轉過頭看向攻擊她的人,那是張熟悉的臉。
白沉?
他怎麽會在這?
白沉呆楞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那張清冷的臉會是他最在乎的人,他以為就是那鳥妖,雖不知她在幹嘛,
但她夜探到師傅房中定然不是在幹好事,見她施法正到關鍵時刻,也是最脆弱之時,便出手襲擊。
此刻他眼中全是愣驚,意外中不願去相信,那個他一心在乎和尊敬的人,竟然會以這副麵貌出現在他的麵前,“師,師尊”
那雙紅色眼瞳印在他的眼中,白沉本能的退後了一步,也在退後這一下,卻忘了自己身後是懸崖深淵。
身體下墜,跌落無盡的深淵,在他以為自己今日就把小命交代在這深淵中時,一個溫柔的臂腕扶上了他的腰,
睜開眼時,又是那張他驚楞不敢相信的臉,一切來得太突然,像不真實的夢,可又真真的感受到全身因此帶來驚觸顫抖。
可馬上,他又覺得更多的是夢幻,一如初見那日,紅色占據了他的眼眶,那紅瞳之中,印照著他此刻沒有絲毫表情的臉,
無事,隻要還是她,
在這明亮的月光下,心底是說不出的平靜,此刻白沉雙目迷離,如同落在水麵的輕羽,慢慢漂流,沒有方向,隨流而去。
昆堯攬著他的腰,一雙大而有力的黑翅羽扇動,直向上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