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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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沉再次有思想時,是在他的房間裏,太陽已經高照明朗,艱難下床。
敲著脹痛的腦袋,昨夜好像做了一個夢,很真實,像親身經曆一般,卻又怎麽也想不起具體是個什麽夢,
努力回想著,也隻是一雙猩紅的眼睛,再者便是黑色的羽翼,還有一個溫柔的懷抱,卻又看不清那人的臉。
忽然想到什麽,從袖間拿出了一片黑色的羽毛。
快步奪門而出,一路跑到昆堯的房間,
敲了半天,沒人應,直接推開門,卻發現,屋子裏工工整整,並沒有昨夜他進入時茶幾蠟燭碎一地,他再次跑出了門,
四處瞧望,見了崆峒派弟子便抓著問自己的師尊去哪裏了。
弟子一臉茫然說了不知,
白沉心中莫名慌亂,心急如焚,他控製不住此刻的心緒,他一心就要見著昆堯。
心中砰砰狂跳,也不知為何如此,現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馬上找到她,確定她無恙。
不知跑進了哪個院裏,遠遠的看見花圃周圍,千絲垂柳之下旁。
一身紅裝的昆堯,手間拿著一朵不知名的紅色花,另一隻手慢慢的一片又一片的摘下,花瓣翩然墜落在地。
低眸說不出是悠閑還是清冷,若有所思,若無旁人,清晨氣息含著絲縷濕寒,睫扇定格不動。
白沉大步邁上前,昆堯未來得及,反應,身後一個身軀環住了自己,
鼻子酸澀,眼中帶著濕潤。
他不知為何,為何他會這麽緊張,心裏,滿眼都是她,他什麽也記不得,但感覺發生了什麽事,心底不知名的擔憂和害怕。
昆堯明顯一驚,
手中花落……
“阿沉,這是做什麽”
“不知為何,弟子十分擔憂師尊,怕師尊出了事,”
昆堯轉過身,看著此刻驚慌的白沉,如同孩童,
白沉鬆開了手,“為師能出什麽事,你怎會跟個孩子一般”
“昨夜弟子好像去尋您,然後您屋中燈火突然熄滅,徒兒進去,發現您不見了,我還發現了這個”白沉拿出那黑色羽毛。
白沉又接著說到“再然後,然後我,我追了出去,然後然後……,我好像看到了一雙很大的翅膀,紅色的眼睛,我好像還看見了您,您被那鳥妖捉了去,還有,還有什麽,我想不起來了”
白沉努力的思考著,就是想不起來,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昨夜,為師一直在屋中,從未見著你,屋裏也一夜通明,並未有異事發生,你定是因為昨日與那裂穀中的黑鳥爭鬥,生了夢魘,沉浸於夢中所見所想,”
“不,師尊,太真實了,這,這個翅羽,這個羽毛又如何解釋”
“或許是你在穀中與那冰烏搏鬥時,意外蹭帶在了身上”
她沒想到,她異變時,羽毛竟然掉了。
白沉還想說什麽,被昆堯打斷,“好了,去照顧菱兒吧,夢就是夢,作不得真”
白沉如同一個小孩給大人說了一件自以為很大的事,大人卻笑到,說小孩什麽都不懂就愛瞎想,大人不信後而表現出來委屈巴巴的模樣。
昆堯見了,竟有些苦笑不得。
“見你氣色不佳,回去好好休息”
暗想,那禎靈菇他難道未食用,這個笨徒弟。
“師尊”
昆堯理了撫理白沉額頭落下的碎發,嘴角難得一見的微笑,“聽話,別胡思亂想”
說完,便悠然邁步離開,昆堯不得不承認,白沉的意識非常堅定,難以被幹擾,
昨夜,她明明給他抹去了所有記憶,他竟然還能想起片段。
當時她施法到了最關鍵時刻,卻被這小子給打斷,受到了反噬,讓她沒能及時結出體內禁製,封印體內的白羽族本像,還動用了靈力去救他,
隻希望,她這一出,沒有被天上那幫人發現,
一千年了,天界的眼睛時時盯著,她也躲了一千多年,為了不被發現,她不惜承受偷用禁術所帶來的痛苦,就為了掩藏住自己的真身,躲避追捕。
留在原處的白沉,一直端摩著手中的羽毛,羽毛的尾端,光滑得反著淡藍色的光,帶著深幽的神秘,在鼻間一問淡雅的靈氣彌散。
突然間眼裏從疑惑變成了堅定之色,手間拿著羽毛的力度增大。
這一定,
不是夢。
……
過了三日,風溪菱悠悠轉醒,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寒毒仍舊未清完,時時的會發冷打寒顫,但也算恢複了大半。
白沉倒也聽了她的話,對風溪菱照顧有佳,為她尋了厚實帶有絨毛的披風,還做了許多碳壺在屋中,給風溪菱取暖,
飲食起居也未懈怠,基本是風溪菱要吃什麽,他就去準備什麽,昆堯看在眼裏,滿意寫在臉上。
昆堯有些奇怪,這偌大的崆峒派竟顯得有些清冷,這明明說的要盛情款待她,卻見不著蹤影,
裴淵見不著也就罷了,畢竟是一派掌門,派中事務多會有所耽誤,但這靈楓也見不著,就奇怪了,就算那天醉了,這都兩三天了,還沒醒?
靈楓作為崆峒派的女主人且待她如知己,沒有理由不來尋她。
如此奇怪,於是便主動出擊,找那靈楓閑談品酒,
未見著人,還被派中弟子攔在了門外,禮貌的問一問緣由,
隻聽那弟子說靈楓身體孱弱,臉上生了雀病,見不得人。
所說的雀病是臉上生了雀斑一樣痘印,見不得強光,還會傳染。
那日不是還好好的,這就生了雀病?
她本硬要見見她本人,卻被久未見麵的裴淵攔住,說什麽為了她的安全,也為了靈楓盡快恢複,便不讓人打擾。
掌門都親自出麵了,她也不能硬闖非探個究竟。
昆堯暗下覺得,這掌門和這靈楓都很奇怪,特別是這裴淵,麵目陰情不定,讓人琢磨不透,可再怎麽這也是他們家事,又在人家府上,人家還為風溪菱除冰烏之毒,由此便不去深究。
……
現在的風溪菱已經可以站立行走,恢複了大半,卻還是躺在床上。
白沉端著湯藥進門,“來,喝藥”
將藥碗放在床邊上的凳子上。
“不,我要你喂我”,風溪菱眼中雪亮,臉上還淡淡的沒有血色,但那笑容間卻顯得生機勃勃,燦爛至極。
這三日,白沉對她的細心照顧,暖暖的印在心裏和臉上。
“自己又不是沒有手,你好得也差不多了吧,還賴在床上”
白沉帶著嫌棄,那醫師都說了她體內隻餘毒大體除幹淨,隻需靜養幾日便能完全恢複如初,
見她還一直躺床上,一直說冷,說難受,硬是將他當成了三天的奴隸。
“我還沒好呢,動不得,你還是得照顧我,喂我”
“自己喝”
白沉一臉決然,堅定。
隻聽下一秒,便是滿屋子的哭聲,外人聽來像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風溪菱哭聲中還喊著,“師叔,師叔,師兄又欺負我了”
白沉閉上了眼,他被折服了,他認了,抬起藥碗,用勺舀了一口藥湯。
風溪菱馬上止住了聲音,轉而是得意之笑。時而不滿到,“你舀得少點,我喝不了這麽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