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怨靈藍思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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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一個聲音打破了僵局,“好了”

    說話聲音是來自尺玄嶺門中大師兄木茗飛,同樣是一身白藍素衣,比起吳玄子多了一份成熟與穩重,深邃眼窩,唇的周圍有密密的小胡渣,

    手中拿著一把銀白劍,手腕間掛著一顆金色珠子,想來他所修的是金行術,手中拿著屬金的兵器也不奇怪。

    “這位少俠說得沒錯,沒有他,這妖物也難抓,這酬金該是兩方分”

    “大師兄,你怎麽幫著他們,”吳玄子氣道。

    “玄子,別鬧”

    “哼,以後別叫我捉妖了”吳玄子抱手,小臉別去一邊,

    白沉唇角一勾,走上前,“還是這位師兄說話帶有分量”

    木茗飛看著白沉,輕輕點頭,舉止間極為謙和。

    待一切得到和平解決後,吳玄子賭氣走到一邊,木茗飛則去質問地上捆綁的女子。

    而白沉則走向昆堯,似笑非笑,擺動手,“這位道友,敢問尊姓大名,”

    停頓了片刻,“賈,單名一個鳴”,昆堯悠悠開口,她現在是男身,臉也用幻術遮掩,平常人看不出來,白沉認不出自然不奇怪,既是認不出,那也不必相認,隨意編了個名,當陌生人更好。

    賈鳴?

    白沉卻想到假名,想著就莫名好笑。

    “多虧了賈公子救我一命”

    “他何時救你了,師兄”,風溪菱有些不解。

    白沉看向昆堯,“在醉風樓,賈公子為我擋了一半的妖力”

    “哪裏,我也多虧了道友前來將我救下,算是相抵了”

    白沉能覺察,眼前的人充滿了神秘,既能輕鬆擋下一招,應該也不至於被抓到此。

    昆堯別過頭,不知為何,一直以來,白沉對她說話都相當尊敬,這下突然平等的交流,卻感到十為不習慣,

    但見白沉與風溪菱兩人如此和睦,不如以前那般鬥嘴胡鬧,兩人現在多了份成熟,便感到了欣慰,

    而她此刻最為重視的是那個女子,那個噬魂釘。

    昆堯走向女子,卻聽木茗飛一直在探問女子妖物之身,為何要做此事,為何要害人,而女子除了表現出怨恨之色,什麽話也沒回答他。

    “她並非妖,而是靈,人死後殘存的靈,積怨過大,而有了形體成了怨靈,想來這掛頭血陣所養出的怨氣便是助你提高法力,維持形體的方法,同時你也是怨念的承載體,法力越強,戾氣越重”

    她從未遇到過靈,如此殘忍的練氣來供養身軀,而她知道的這些則是聽她那老師傅說起過,卻未想過真有此事。

    一開始,昆堯肯定她能輕鬆打敗這個怨靈,但後麵她強行吸收了血陣中的怨氣,戾氣膨脹,昆堯想,若是以她現在的實力,也恐怕很難將她打敗,

    “這位道友是……”

    眼前這個身著大粉色長衣,腰前細帶打起花結,長裳上鏽有冬日臘梅,手中取一折扇,身姿有綽約之態,

    五官精致皙白,長發上半束梳於後腦固定,與下方齊下,眉眼俊美,眼中卻如同深潭,讓人難以深透,整體卻是一派翩翩公子。

    但昆堯未回答他,而是思考的看著這個女子。

    女子幽怨的看向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今落入你們手,任憑發落”停頓了一會,女子眼底變成了幽怨“反正,反正,我也早就該離開這個世界了”

    “你既非妖,也非魔,為何殺害這麽多無辜的人,碎屍奪頭練術”白沉一臉認真嚴肅道。

    “無辜,我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之人,他們有什麽資格活著,我碎了他們的屍體,隻不過是巴不得連他們的靈魂都撕碎”

    話語一出,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撕碎死者的靈魂……

    雖然這是不可能的事,但風溪菱張大嘴巴,一手捂住,不可自信,屍體被殘破,頭顱兩錐插入倒掛,還想連靈魂都毀掉。

    “你既然說,他們該死,那他們該死在何處”白沉如同憋著一口氣問。

    “這些人無情無義,禽獸不如,有的呢,虐待妻兒賣女求榮,有的呢,逼良為娼,還有的呢,惡貫滿盈借著權勢欺壓百姓,或許,大概就是這一類人吧,”

    女子聲音極其慢,好像事不關己,臉上卻又呈現著哀情之色。

    她苦笑至極,頭上的大花現在歪曲欲落,前麵頭發散亂,顯得十為狼狽。

    這後麵的借勢欺壓百姓,便是所指這涼州城城主的女婿,因為攀上了這城中郡主後,得了榮華富貴權勢,便目中無人,

    老城主年歲已高,甚至有時還有些糊塗,更是無心力插足很多,郡主生來是個病榻之人,完全不清楚他做些什麽,於是他便在城中無法無天,

    調戲良家婦女,甚至公然帶回府中,有的不甘受辱,自殺而亡,有的則默默忍受,有的人公然反抗便被他毒打,窮苦百姓拿他也沒辦法,隻能任由無法無天。

    “你是,藍思盈?”白沉忽然意識到什麽,懷疑的問問。

    這一問,倒讓現場人都迷惑了,但女子卻一驚,看向他,

    昆堯也看向他,不知他的意圖。

    “是,對不對,你就是藍思盈,那個屠戶藍義熊的女兒”白沉斬言,眼中帶著堅定。

    風溪菱驚訝,“真是啊,你就是那個被賣進青樓的女孩?我還說呢,藍義熊連女兒都賣,死了就是活該”

    “白少俠,你是如何得知”木茗飛好奇一問,

    在最靠邊的吳玄子聽了或許也來了興趣,巴巴的湊過來。

    藍義熊是城中死的第一人,要捉妖物,便要看看她是對哪類人下手,隨意的打聽便從街坊鄰居的口中聽到,他在幾年前把自己十歲的女兒賣進了青樓,後來,女孩的母親知道後,起了爭執,卻也沒能找回女兒,沒多久就抑鬱而終了,

    又有的大娘大媽閑閑碎語,神秘到,“聽說那個女孩後來也死了”

    聽此,他們都不禁感慨,人性的可怕,也因此記住了這件事,藍思盈前麵提到賣女求榮,他便想到了第一個死的人,

    又從昆堯的口中得知,她是死後怨靈,便讓他懷疑到了藍義熊的女兒藍思盈,這提出一試探,見她臉色大變,便肯定了想法。

    在場的人都陷入了半刻沉默,沒有誰敢來評判錯與對,

    “那這到底還交不交給城主呢”吳玄子撓頭道,似乎發現有些不和事宜,又默默閉上了嘴。

    “雖然他們是該死,自有天道曆律,你殺人取頭練出如此邪惡的陣法來提高自己的修為,便是有違常道”木茗飛感慨,語氣卻是嚴肅。

    “哼,這些惡人死了,成為我的食物,也不算浪費,”

    一切貌似都能說開,說得順暢,有前因有後果,但昆堯心中仍然覺得疑惑。總覺藍思盈身後定然有什麽神秘的東西在使她一步步變成這樣。

    畢竟,成為怨靈,普通人的怨氣難以成形,必有其他靈力支撐了她的異變,且噬魂釘並非凡物,小小靈體,怎麽有這至邪之物。

    “我看,你是不單單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保靈維形,”

    藍思盈看向昆堯,她知道,昆堯所指的是那噬魂釘,“死,太過於便宜他們,我要的還是,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藍思盈好像已經瘋魔,她的怨念在滋生強大。

    “他們都已經死了,得到了他們應有的代價,你又何必如此陰毒,讓他們屍骸殘損,供你練術,還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風溪菱道。

    “用噬魂釘?”她隻知道噬魂釘是三界至邪之物,能腐蝕人軀,消噬修為,扣押神魂,就算是天界神帝也拿它沒辦法。

    “對,噬魂釘能鎖壓他們的靈魂,無法投胎,百世受苦,不得安寧”

    “然後那些魂靈所積壓的怨氣就供你練術,成為你強大的食物”白沉接著道。

    昆堯都能感到冷寒之氣在細流,以往的百世煎熬,冰冷的水,充滿黑暗,那一幅幅的嘴臉,有天人的,有凡人的,一個個的麵目猙獰,都要她死無葬身之地,如同潮水噴湧而來充斥著腦海。

    雖說她身世淒慘,但這些陰毒的做法還是讓人虛寒,同情不起來。

    “那東西你從何而來,你背後到底有誰”昆堯怒視藍思盈。

    “哼,你很想知道對不對,我偏不告訴你,,”藍思盈邪笑,一副玉石俱焚的態度。

    “你”昆堯本不是耐心之人,聽她這麽一說,心中怒意升起,一手正要給她點教訓,卻被周圍的人認為她怒急要殺人滅口,各個提高了警惕,

    白沉一手抓著她的手腕,“賈兄,別衝動”

    於白沉來說,他還是比較同情藍思盈的,盡管她罪無可恕,或許是出於一種同類人的理解,他們都是被拋棄的人。

    昆堯扭頭怒視他,“滾開”

    一把甩開他,白沉受了股力,翻了個跟鬥,落在一邊,木茗飛又攔在了她的麵前,“你還不能殺她”

    “找死”,昆堯向來不喜歡有人反對她,如此隻會激發她一定要達到目的。

    昆堯正要出手,幾支飛刀向她襲來,昆堯翻身躲避,奈何那飛刀硬是難纏,受了控製,直追著她不放。

    “不許你傷害我大師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