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魂眼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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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堯看到不遠處,白沉劍指擺動,控製著禦靈短劍。
“別,別過來”,昆堯喊到,
正在白沉再要控製著劍斬斷其他觸手時,泥潭竄出來一條勒住白沉的腰。
直接將捆在泥潭上方,緊接著,無數觸手由泥潭中伸出將白沉四肢捆緊,而後蔓延,直至將白沉全裹住。
就像饑腸轆轆之人看到了美味佳肴,瘋狂而上,都希望爭得一食,或是什麽東西吸引了這些觸手,迫不及待的一擁而上,
吸盤遍布全身,貪婪吸吮著他身體內的靈力。
“啊……”白沉嘶喊聲從觸手中傳出,聲音撕裂,極為痛苦。
“白沉”昆堯大喊,
她都告誡讓他別過來,還是偏往裏送,心中無數歎息。
努力掙紮著自己四肢的觸手,滑溜中帶著緊實,依舊難以掙脫。
眼看白沉聲音漸弱,昆堯越發著急,但身體內的靈氣仍然在被這些觸手吸盤吸吮,漸漸流失,無能為力。
天空不知何時暗沉下來,黑雲如墨染,風雨欲來,不一會,雨滴砸落,一片墨白席卷大地,卻是細雨綿綿而下。
本來癱軟的泥潭本就稀,現在伴著雨水更加稀爛,觸手遇雨如同魚得水,更加活躍圓滑,興奮激動。
白沉在觸手中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微弱,吸盤貼著他的身軀貪婪吮吸,好似他體內有無盡的寶藏,拚命奪取。
眼前漸漸變得昏暗,四肢也漸漸無力,世界變得極為安靜,一時間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荒白,腳底接觸的是水,他站在水麵之上,波紋輕輕蕩漾。
不由的想閉上眼睛,他感覺自己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弱得連自己都快感受不到。
“白沉,白沉”昆堯的聲音不停地喊著,緊迫,焦急,擔憂。
“白沉,阿沉,阿沉………”
“你清醒一點,”
一瞬間,他好似聽見了昆堯的聲音,眼前浮現了那抹紅色身影,輕衫在風中舞動,綽約嫋嫋,輝映籠罩,亮盡了他的世界,刺目盛放光芒間,她依舊是可望而不可及,
她輕輕微笑,笑容柔和,眼中帶著無盡的疼愛,手慢慢向他伸出,聲音空蕩幽遠“阿沉,別睡,你答應要為我完成心願的”
他不知不覺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輝茫中的纖纖玉手,無數的光芒在向他召喚。
忽然,眼睛大開,藍瞳深邃,幽光射出。
頓時,觸手吸得更加厲害,身軀體型肥碩壯大,好似感受到了更大的靈力,爭先恐後的吸。
“啊……”隻聽一聲咆哮,
下一秒,在觸手包裹的縫隙之中,玄光四射而出,膨脹外擠,猶如利劍穿透,雜亂觸手瞬間斷裂粉碎,一股幻白之力四周襲卷,周遭樹木斷裂,山石崩裂,半殘觸手慫著快速收縮鑽進了泥潭之中。
昆堯頓時驚呆,這股力量太過於強大,強大得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壓迫驚撼,她隻輕輕被那股力量擦過,胸口一震,口吐鮮血。
一如在寸齒涯內,她為他運氣穩靈,卻被他體內的力量震開,許久才恢複。
捆繞在她身上的觸手被震斷,斷觸倉惶閉入泥中,不敢再探出,
地下泥潭漸漸恢複原狀,變成了原有的正常硬地,雨滴依舊匆忙下落,昆堯隨之而下。
本以為該是落砸於地麵之上,與大地來一個親密的接觸,實則是落進了一個懷抱中。
空中懸舞,她瞳孔中映照著白沉的臉,雨水讓他本該裝滿星辰的桃花眼輕眯,睫毛因濕相並,更像一把羽扇。
微眯的右眼中隱隱泛著藍光,
果然,魂眼又出現了,也難怪,白沉一接近泥潭,那些觸手全都迫不及待的去纏他,
想來是,這些觸手吸食靈力,對靈力感應自然極強,它們該是感受到白沉體內魂眼帶來的無窮之力,才都襲向他。卻沒想到,這些觸手貪得無厭,竟然真的將那股力量吸了出來,卻不是它們所能承受之力,反倒激起了魂眼的反噬。
終於落地,“賈兄,賈兄”白沉搖晃著昆堯。
昆堯在迷離的雨水中,完全清醒,本能的將他推開,手中一個巴掌本想呼過去,卻還是收住了這個動作,轉變成了怒目相視,質問道:“你敢抱我”
白沉:“……”
她捂著胸口,頓時又覺得自己行為過激,畢竟,是白沉救了他。
昆堯絲縷頭發貼著臉頰,彎彎曲曲而繞,竟有顯些妖嬈,絲發輕滴著水。
也不知為何,自從上次在幻境中經曆了成親洞房,她就更加抵觸與白沉接觸,更加厭惡與排斥,一開始排斥隻是認為這是對她的冒犯,後來她自己都不知,這是為了要隔離遮掩什麽,
她此刻怒斥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白沉沒事幹嘛要招惹那道士,還讓她陷入險境,最重要的是他還嚇唬她,她剛才一度認為,他死定了,然後又突然逆天得救,這不是在玩弄她嗎?
斂了怒氣,神態柔和了些許,尷尬說道,“剛才還以為你死了”
“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變得很清醒,很奇妙,身體裏忽然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要爆發衝出體內”,白沉伸出兩手,疑惑地端倪。
昆堯看向他的右眼,此刻已經漸漸恢複正常,紫藍之色褪盡不少,黑瞳如墨。
她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也永遠不會告訴他是因為他體內的魂眼被牽動而引起的爆發之力。
“大概是你天生神力吧”
白沉依舊端倪著他的手,顯然不信她所說之語。
實則她也並未胡說,畢竟,這確實是他先天而有的神力,見他不理會自己,她也不去糾結,直接轉移繞開這個話題。
“以後,絕不準再和不認識的人接觸,聽到了嗎,”話語帶著命令的語氣,
白沉頓時有些恍惚,呆愣了片刻,
昆堯自己都沒發現,自己說這話時,是以從前作為他師尊說話的語氣。
語畢,不理白沉反應,&sp;轉過身,捂著胸口朝前,一瘸一拐邁行,小雨淅淅,雖然是大粉透白色衣袍,但身上被咬傷的地方,滲出了刺目血色蔓延,猶如海棠綻放,分外妖嬈。
伴著被打濕緊貼的衣物,分不清是血多還是雨多。
白沉追上前,“我來背你吧,現在受了傷,什麽時候才能走回去。”
一手將他推開,冷言道“不用,自己能走”,說著極為倔強,頭也不回。
可不一會她就打臉了,腳下一塊石頭,她一時未注意,瞬間絆倒在地,整個人趴在地上,地上被雨水打濕的泥漿濺到臉上,身上本該是幹淨如風的公子身著,此刻卻渾身是泥漿髒汙。
兩個字,狼狽,十為狼狽。
白沉:“……”,
自他認識賈鳴以來,他都衣著得體,談吐不凡,想來是十為注重外貌形象,且知她為人傲嬌至極,此刻看到她這副模樣,他是又想笑又想回避,很想當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他也什麽也沒看見。
他看不到此刻昆堯的神色,他也沒法想象,但見她掙紮了許久,竟是在艱難起身。
……
山間林路上,雨稀稀落落,白沉每一步都相當沉穩,繞過荊棘叢生,忐忑凹凸之坑,使自己走得更加平穩。
“想不到賈兄還挺輕巧,一點也不像一個大男人”
“閉嘴”
“哈哈哈,賈兄,沒有要損你的意思”
“……”
沉默了一會,白沉又開口道,
“賈兄,殷道長挺好的,沒有什麽惡意,我和他就是以知己一樣聊聊天,這日後都不一定會再見,你遊何必太過於緊張,剛才的一切也肯定不是道長所為”
白沉背上,昆堯安靜閉目,情緒毫無波動,兩個潮濕的身軀隔著濕透的衣物緊貼,讓她一開始是極為反感的,慢慢的竟覺得還挺舒適,白沉背部發出的溫熱讓她竟有些眷戀,
“我追的就是他,那泥潭中黑觸也是他所設,還要我說多少遍,”
她並未向白沉提及她與那道士的談話,隻說了道士來曆不明,又設險境害她,隻是為了讓他以後見到這個道士離得遠些,人心隔肚皮,能妨則妨。
雖然還是不知道這個自稱本座的男人是什麽身份,又對她的過去非常了解,但他主動接近白沉,定然是有目的,她不得不妨。
按理,如果他是為了白沉身上的魂眼而來,以他那威壓雄厚的實力應該易如反掌,為什麽又變著法的接近白沉,與白沉交談那麽久,讓白沉對他有那麽好的印象,
且對他真的不顯任何惡意,讓她身處泥潭邪觸,也隻是針對她而已。
到底,那個人是誰,又有什麽目的呢?
“這肯定有什麽誤會”
白沉依舊不願相信,那個滿眼充滿柔和,如沐春日溫暖的人,怎麽會用這麽陰毒的招數來害人。
“再不閉嘴,我拔了你的舌頭”,昆堯眼睛依舊不開,聲音低沉,帶著命令。此刻她腦袋脹得疼,
總覺現在的局勢越來越亂,她也越來越難以控製,昨日新之蔚如此,今日這個道士也如此。且今天麵對的這個道士,她肯定,他來曆絕對不簡單,邪氣強勢,修為遠在她現在之上。
如今白沉和風溪菱,她真是有些力不從心,本想助他們一臂之力,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收場才好。
她堅信風溪菱對他是真愛,就是白沉如何才能拋以真心,如果說重新找另一個姑娘,恐怕也很難找到像風溪菱那樣愛他的人,風溪菱對他如此死纏爛打他都沒動心,其他的姑娘更別說了,
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人間的愛當真就這麽複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