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欲殺神將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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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著荷包能感覺隻剩下幾顆蓮子,打開,拿著一顆在手中端倪,在火光下,如同一顆金色流染的金珠,

    每一顆都來之不易,他卻已經用了那麽多,

    這幾個月以來,他看到太多的死傷和殺戮,太多的怨聲載道,看見戰爭帶來的不安寧與殘酷,黑暗席卷,

    隻要他一有一點點的偏差,便容易被魔心控製,所以這本來應該是鼓鼓的一袋,此刻隻剩下三四顆。

    “這是什麽啊?”這時旁邊悄無聲息倏忽出現一張白臉。

    白沉頓時被嚇了一跳,頭皮發麻發怵,將金蓮子趕緊塞入荷包中。

    “大晚上的,裝鬼啊,”

    風溪菱立時變了臉色,帶著不屑“我都過來好久了,是你自己沒發現,膽子怎麽這麽小”

    “走開”白沉怒吼,身子撤到另一邊,他是真被嚇到,隻因為剛才太過入神。

    “噓,你小聲點,大家都在睡著呢,”風溪菱食指放在嘴邊,見白沉是真的被嚇怒了,得意一笑,“你那小荷包裏裝的小珠子是什麽?”

    白沉兩手捂得更緊,對她帶著抵觸,不想搭理。

    很早她就發現白沉腰間掛的荷包,樣式和繡飾明明是那麽簡單,他卻當寶一般,小心嗬護不離身,不讓人問不讓人碰,也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

    “說嘛”風溪菱抓著他搖著,話語中帶著撒嬌之氣,

    白沉被弄煩了,“壓,壓包豆子”

    “……”風溪菱一愣,腦子飛快運轉,“我聽過壓包墜子,還沒聽過這壓包豆子,你少唬我,快說”

    “壓包豆子,就是壓包豆子,要我怎麽說,說了又不信”

    風溪菱見此,暴怒的脾氣讓她直接湊上前想直接搶來看個究竟,奈何這次眼前的人捂得更加嚴實。

    “小氣”,她是徹底放棄了,瞪了眼白沉,轉身站起離開。

    見她真的走後,才放下心來,拿出荷包,得意哼了一聲,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刺繡白鳥,

    眾人在火堆旁都全部睡去,火漸漸變弱,直到最後的火星子徹底被灰埋沒。

    林深之處,一襲紅衣的女人行走於叢林之間,忽然停住步伐,冷語道,“看夠了嗎,”

    黑暗中走出一個身影,步伐沉重,一身銀色盔甲,在這暗沉之中反襯著寒光,然而此刻手中早沒了那駭人的斧鉞,眉目英挺,沒有之前的肅穆蕭殺,悠悠平靜開口,“是你看夠了沒”

    昆堯知他說的是什麽,是指她剛才在樹後偷望著他們圍火嬉鬧之景,

    立時不悅,右手中登時化出那把白弓,

    庚午早能想到,奮力將那支銀寒箭羽化掉,卻還是受那強烈的箭氣所傷,逼退幾步。

    然他卻開口道“現在都不隱藏了嗎,不怕暴露身份了?”

    庚午看得出麵前的女人已經是完完全全撤掉了那禁錮的枷鎖,摒棄了那個人身,釋放了原身。

    “你的老天爺現在正忙著打戰,可沒有心思搭理我,你也真是對我夠執著的,自己的主子在奮戰,你卻還在追著我不放,就不怕你一回頭,整個神族就不複存在了嗎,”

    “神族掌領世間千萬年,至尊之位難以撼動,不會輕易覆滅,你費盡心思的挑起各方勢力進攻魔族,甚至是再現萬年前的神魔大戰,令天下飽受塗炭之苦,到底是欲意何為”庚午言辭冷厲,如同一個審決世間對與錯的判官,自帶威嚴壓迫。

    昆堯聽此不屑冷哼一聲,

    “你如此大費周章,是為了報複魔族,還是為了守護你那徒兒,還是兩樣都有,”

    握弓之人一怔,未想到他不止知道自己背後所做之事,還猜測她的目的,“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些事”語中帶著冷肅與威脅。

    “是這樣對吧,可又為什麽一邊促成大戰,一邊又剝離出一顆羽丹化作結界保護人間,羽丹於白羽族人可是本源命一般的存在,盡管你是雙生羽丹,也免不了受到重創,從此靈脈殘損心血虧虛,你現在應該是在迫切的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修養滋補,否則僅有一顆羽丹難以負荷這副身軀,是極容易爆體遭到反噬”

    話才剛落,隻一瞬間,神將的身軀被一股紅色之力提起,浮在空中,靈力將他狠狠箍住,他表現得痛苦而無耐。

    昆堯眼含殺氣“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你真的以為這些年你就是強勢的一方嗎,我那是不想殺你,因為如果你死了,天界會派更多更厲害的人來糾纏我,留著你這個笨蛋才能做最好的幌子,殺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語畢,隻見她手心一握,再一揮甩,神將庚午被那強大的禁錮之力甩開,撞至一旁的大樹之上,而後狠狠落於地,口中鮮血噴於地。

    昆堯漫步走近,立在他的身前,俯視這地上痛苦難耐而又狼狽的人。

    “你已經瘋魔了,你徒弟身有魔心都能克製得極好,倒是你,你才是‘魔心’深入骨髓,根深蒂固,”

    眼中旖旎漾出殺氣,爆叱一聲“你算什麽東西,輪得到你來指劃嗎”無名的怒火充斥而上,一腳帶著玄力踢在神將的腹盔之上,神將吃痛悶哼一聲,搓地摩擦移了一丈,

    神將蜷縮著身子,向她伸出一顫抖的手,噙著血痛苦道“停手吧,別在執迷不悟了,”

    昆堯眼中紅色占據,殺意徒然,眼前這個人知道她所籌劃的一切和目的,又是神族之人,必須得死。

    自那日聲稱閉關後,她就以這個借口暗暗籌備她的計劃,首先是偽裝成魔族之人到人界,妖界,甚至是神界,挑釁擄掠殺人,再四處傳播魂眼就在魔族,挑起激憤和戰火,激起各方貪婪渴求力量之人,目的就是讓天下人將矛頭都指向魔族,讓他們腹背受敵,陷入絕境之中。

    手中凝聚法力,準備要對這地上的人動手之時,忽然胸口一震,身體中靈脈膨脹,似欲要炸裂,

    收回手,不再理會那地上的神將,直轉身離去。

    如這神將所言,此刻她真的在迫切尋一處安靜之地。

    望著那偏執而孤獨背影,步履維艱,身軀猶如風中殘燭,雨裏浮燈,神將的眼中帶著失落的柔情和歎惋,

    她再一次沒有殺他,如同多年前一般,將他打敗後卻沒有殺他,從前或許是埋著一絲善意,而這次隻是因為暫時的無能為力,亦或者說還需要他這個愚笨的幌子。

    大戰仍然再繼續,流火不斷,通天的靈罩依舊沒有任何鬆懈。

    在這層絢紅的屏障之下,流民漸漸得到安立,雖是一半的地盤已經毀掉,但也不影響他們重建居所,齊心協力之下,每個人都毫不吝嗇,都拿出所有的食物和水,一同分享,相互幫助重建家園,

    眾多仙門的一些掌門離開了東海之境,但大部分弟子留了下來,幫助流民,

    白沉一行人還有其他弟子穿梭於其間,有的用劍伐木,有的舉起大石,有的清理朽木碎石殘骸,

    這片廢墟之地在半月之內已經變得幹淨利落,大多房屋雖未建起,也難以還複原來的繁華,但卻有了屋庭模樣。

    白沉坐在屋頂,兩袖擼起,右手拿一鐵錘,左手穩住釘子,一錘又一錘的將釘子敲入木板中,讓兩木固定,一眼望去,這房屋架子條條框框基本完成。

    “白沉,你好了沒有啊,怎麽這麽久”吳玄子在下麵吆喝著,說話的同時,已經運用五行靈力,將地上的石瓦運上了屋頂,一排排,一片片整齊重疊而放。“快點走開,真是磨磨唧唧的”

    屋頂的人險些被那並排而來的石瓦砸中,躲閃中忙不迭的落下屋頂,不一會的功夫,屋頂的瓦已經整齊堆疊上,一個石頭為牆蓋瓦的房子出現在眼前。

    雖有讚歎,但更多的是憤怒,對著那悠閑正驕傲得意的吳玄子爆吼道,“你個小混蛋,故意的吧”說著掄起手中的錘要狠狠教訓他一頓。

    最後跑至蒲團身後,委屈得尋求庇佑。

    “蒲團你要是再吃裏扒外護著這小混蛋,這些年就當白養你了,以後別說和我認識”

    “啊,不可以,”蒲團立馬慫慫說著,已經向一邊移去,並嫌棄的將吳玄子的手撇開。“別靠近我,你們的事別牽扯我”

    “蒲團,你不能……”

    話還未說完,衣領已經被白沉用力抓住,免不了一頓暴打。

    遠處的風溪菱和然覺歎了口氣笑弄著。“然覺大師,你也過來幫幫忙啊,一天天坐著,真以為自己是樽佛啊”

    大家雖然玩鬧卻不忘了忙活,而這邋遢和尚就一天天閑散著,這磨一下,那蹭一下,能逃就逃,能避就避,就是不動手幹活,

    “貧僧每日誦經禮佛,為這場大戰祈福,這難道,不是一件十為重要之事嗎”

    “哎呦,瞧我這是聽了個什麽天大的笑話,大師你的臉皮也不亞於白沉了”風溪菱大笑,手中抱著幾根削好的木材。

    “風施主年紀甚小,這其中的奧妙不明白,這……”然覺翕著眼,一手極為虔誠的放在嘴下。

    “閉嘴”一聲嗬斥之聲,然覺立時嚇得抖跳一下,“如果再不幹活,今天的飯就不要吃了”

    風溪菱的聲音極為洪亮,一瞬間周圍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昆侖宗的弟子見了,都唏噓一下,大小姐又發脾氣了。

    白沉停住打吳玄子的動作,“哈哈,母老虎發威了,大師真是作孽啊”,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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