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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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雨衝進洞口,剛剛落地,就臉色微變,驚聲道:“小心,有毒!”
第二個進來的是風晴川,聽到有毒也是一驚,被洞口一卡,差點一個倒栽蔥,後麵張謀等人自然就不敢進了。
接著又聽南宮雨說道:“沒什麽大礙,好像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吃顆解毒丹就沒事!”
風晴川翻身從地上爬起來,灰頭土臉的瞪眼,鼻翼一動,點頭道:“是碧水冷霧,我記得楚越身上好像有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難道是他用的?”
張謀也鑽了進來,走動幾步道:“一兩顆碧水冷霧彈恐怕不可能有這麽大的範圍擴散,他能帶多少?”
南宮雨道:“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還有什麽好猜測的!”
說完,已經持槍衝了出去,速度居然並不比外麵慢多少,幾人相顧無奈,隻有緊緊追了過去。
熊洞兩頭寬而直,中間窄且曲。
不過片刻,幾人來到曲折之處,南宮雨放緩了速度:“這裏毒氣強了些!”
張謀道:“嗯,大概就是在前麵放的毒彈,你小心一點!”
南宮雨一馬當先,走了不過幾步,突然‘咦’的一聲。
“怎麽了?”
“有血腥味!”
洞中一端被堵,空氣流通不暢,剛剛一點微風,應該是從對麵洞口吹進來,南宮雨立刻就有了感覺。
再前行了不過十餘丈,正好在一個曲折的拐角處不遠,南宮雨突然腳步一停:“有屍體!”
幾人上前,張謀晃動火折,見到不是楚越,這才不自禁的鬆了口氣,然後才開始細看。
屍體有兩具。
第一具屍體,死者大概二十出頭,致命傷是一道從脖子斜拉向心口的一刀,幾乎將他的脖子都斬斷,看情形死了不超過一個時辰。
此人一臉風霜,身上什麽東西也沒有,看起來不似斷魂穀的弟子,臉上一片茫然,顯然根本來不及抵擋就已經被人砍死。
張謀看著南宮雨:“這像是楚越出的手嗎?”
他們兩人平時交手最多,相互之間也最為了解。
“像,又不太像!不過,我覺得應該是他!”南宮雨盯著傷口,左看右看,也有些不確定。
前麵一點靠近拐角的地方,是另一具屍體——這已經不能叫做屍體,手上臉上滿是針刺似的小孔,看起來異常惡心,喉嚨上還有一道傷口,幾乎要將脖子切斷。
此人看打扮和先前那人相似,也有同樣的長刀,不過還多了一件盾牌。
張謀點點頭:“走吧,如果是他出的手,那麽肯定不會就這麽兩具屍體!”
張驥笑道:“楚越有那麽嗜殺?”
張謀道:“不是嗜殺不嗜殺的問題,對方既然在這裏埋伏,定然不會隻有一人,楚越如果不想死,那就隻有一路殺出去!”
張謀的猜測很快得到了驗證。
風晴川臉色有些奇怪。
“三少莫非認得這些人?”
風晴川搖搖頭,沉吟道:“隻是有所猜測,尚未敢下定論,且看看再說!”
張謀也未再問。
此時,最前麵的南宮雨剛剛轉過第二個近乎一百八十度的死角,突然閃電般的退了出來,好似見了鬼似的。
“怎麽了?”
“毒,好強的毒!”
南宮雨似心有餘悸。
張謀收斂毛孔,屏息靠近,探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寬高均不足丈的狹窄通道中,一眼過去就是一片綠蒙蒙的霧氣,有微風吹來,隻稍稍飄動一下,立刻又凝滯了,竟是風吹都不散。
風晴川上前看了一眼,也驚得連連倒退。
“這是什麽玩意兒?看著像是碧水冷霧,可是怎麽不散呢?”
張謀臉色凝重:“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南海幽浮宮的重水!”
“重水?”
南宮雨都忍不住吃了一驚,道:“幽浮宮鮮少有傳人離開南海群島,重水更是他們的宮中秘寶,輕易絕不會外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風晴川道:“不會是楚越吧?上次他在明月樓的時候似乎拿出來嚇唬過那個什麽來著,不過我一直以為他的重水彈也是假的,就像那雷光彈一樣!”
張謀搖頭道:“你難道就沒想過,他若是沒有真的,又怎麽可能仿製出假的?”
南宮雨道:“現在怎麽辦?”
重水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它的名字雖然叫重水,但是在空氣中不但不重,還會漂浮起來,可是一旦接觸到水或者帶有水分的東西,立刻就會變得重愈千斤。
所以,植物沾上就會直接被從頭腐蝕到腳,普通動物或者人類一旦沾上也會千瘡百孔瞬間斃命,武者和凶獸則會阻塞經脈血管,麻痹肌肉,嚴重與否那就要看修為高低了。
更何況,空氣中還漂浮著那麽多的碧水冷霧。
碧水冷霧,雖然帶著個水字,卻和水不沾邊,它就是毒氣,而且還是細小顆粒性的毒氣,也是歹毒異常。
張謀道:“我聽說重水雖然是無堅不摧,卻天生就被火克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說著走回屍體邊上,將衣服拔下來,用火折子引燃,然後包了一塊石頭,用個手法,燃著的火把就劃出一道弧線,飛過了轉角。
轟!
剛剛扔進去,陡然間火光一閃,一道火苗直竄出來,幾人猝不及防,隻覺一股熱浪撲麵而來,一起翻身撲倒。
“不是說怕火嗎,難道是這麽怕的?”
幾人灰頭土臉的爬起來,風晴川看著張謀不解的問道。
張謀也是一臉茫然,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啊,剛剛不是說了是聽說?”
風晴川張了張嘴:“你大爺的……”
南宮雨上前一看,道:“沒了!”
“什麽沒了?”
“都沒了!”
幾人小心湊過去,卻見剛剛綠蒙蒙的通道,一把火之後已然一掃而空。
“難道是碧水冷霧被引燃了?”
“誰知道,也許是其他的什麽東西也說不定!”
“那到底還有沒有危險呢?”
幾人誰也拿不準,他們對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雖有涉獵,卻遠不如楚越那般有熱情。
這自然和他們受到的教育有關,他們要麽師出名門,要麽出身世家,從小灌輸的概念就是自身修為和戰技才是王道,毒藥暗器之類是看不上眼的。
其實這也沒錯,因為在入微境之後,這些東西的威脅基本上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是楚越卻不同,對於他來說,任何一個保命的手段都是好的,沒有優劣之分,至於以後這些東西有沒有用,那是以後的事情。
也正是基於這種心理,他才能帶著小夭活到今天。
“應該沒毒了!”
南宮雨再次探頭看了看,下了結論,然後又道:“不過又有屍體了!”
兩具屍體相隔不過丈餘,同樣的裝束打扮,同樣的長刀盾牌,隻是現在看起來有點慘——剛剛被火光驅散的重水落下去不少,幾乎變成一堆爛肉。
再往前不到三丈,又是兩具相隔不遠的屍體。
幾人雖然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是這種一灘爛肉般的屍體看著還是不免有些惡心,也不敢再細看,反正都是同樣的長刀盾牌,不必看也知道是一起的。
再走兩丈,便是第三個拐角。
剛剛轉過去,呈現在麵前的又是一具屍體,這裏明顯就沒有重水的痕跡了,而且碧水冷霧好像也消失了,似乎剛剛的火光已經將它一掃光了。
等他們走到第四個拐角,一路上看見的屍體已經達到十具,然後,一直到他們走出六個拐角彎曲的通道,也再沒有屍體。
“我想我也許知道他們是誰了!”
一直臉色都有些古怪的風晴川沉默一路之後,突然開口道。
張驥道:“你剛剛不是說不認識他們?”
風晴川道:“我是不認識他們,但是我認識他們的刀盾!這是出雲國刀盾營的製式武器,我剛剛之所以不敢肯定,就是因為刀盾營向來紀律嚴明,不可能會有人輕易能來到這裏!”
“那現在怎麽就肯定了?”
風晴川搖頭道:“五人一隊,這裏十具屍體,正好兩隊,又恰恰用的是我們刀盾營的製式武器,我覺得這恐怕不是什麽巧合!”
張驥突然反應過來:“你說這些人是你們出雲國的軍士?不會是你妹妹派來的吧?”
風晴川沒好氣的一腳踢過去:“滾蛋……”
張謀沉吟道:“聽說刀盾營是你們出雲國軍隊中的精銳,一般人恐怕是無權調動,莫不成是私自出營?”
風晴川道:“兩伍軍士一起出動,絕不可能是私自行動!”
他說著突然又歎了口氣:“不過,楚越能以一己之力殺了兩伍刀盾軍士,也實在太令人吃驚了!即便有毒藥輔助,我依然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做到的!”
張謀三人隊軍陣理解不深,根本不知道風晴川為何有那麽大感觸,南宮雨卻深表讚同的點頭。
幾人心中疑惑,腳下卻並不稍減,不過片刻已經隱隱看見洞口。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進,夾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幾人心中凜然,一起衝向洞口,遠遠就見洞外少說也有十餘具屍體散亂當場。
剛剛衝到洞口,就看見洞外一群人如飛而來。
“你們怎麽在這裏?”
“你們怎麽在這裏?”
雙方均大感意外,一起開口問道。
~
楚越萬萬沒想到,對方不但也有著同樣的打算,而且還搶先出手了。
甚至連用的毒都想到一樣去了!
楚越飛速後退,差點脫手而出碧水冷霧彈又收了回來,他隻有兩顆,自然不能浪費。
刀盾軍士一邊發射毒彈,一邊毫無顧忌的衝過來,顯然帶著特製的解毒丹,並不虞中毒。
不過,能解碧水冷霧,是否能解其他的毒呢?
楚越心中冷笑。
十名軍士手中的毒彈不但多,而且發射的角度異常刁鑽,在楚越的前後左右,每一個所能射擊的角度都不放過,而且這種東西還不能格擋,隻能閃避。
但是這裏曲折狹窄,速度再快也會受到限製,等退到第四個轉角,楚越終於一個閃避不及,被炸裂的碧水冷霧所包圍,渾身立刻就‘染’上了一層淡綠,連臉色都變得有點綠。
‘中毒’之後,楚越的身形立刻就緩了下來,雖然還在退,可是速度卻慢了一倍不止。
而對麵軍士的弩矢射擊停止了,毒彈卻又連射了兩輪之後,這才緩緩靠近。
楚越幾乎已經站不穩,身形踉蹌,突然一個趔趄,仰天倒在地上,他卻並不放棄,努力在地上爬動,一直爬過轉角處,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兩名軍士並排向前,其餘八人陣型掩護,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依然沒有放鬆警惕,大盾在前,長刀掩後,稍有不對,就可發出雷霆一擊。
兩人轉過轉角,就看見楚越死人般撲倒在地上,終於鬆了一口氣,一直繃緊的神經稍稍一緩。
隻是這一緩,便覺一股淩厲的殺機直衝過來!
地上似已沒有氣息的楚越突然翻身而起,手中長刀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急斬而下。
大爭刀!
唰的一聲!
站在他麵前的軍士剛剛生出反應,刀光已經落下,舉起的盾牌舉到一半又無力垂下,一股鮮血箭一般從胸**出,一擊致命,仆然倒地。
變生倉促,旁邊的軍士反應依然快速無比,盾牌一立,長刀斬落,刀光大盛。
可楚越這一擊蓄謀已久,對方會有什麽反應,他早已經有所預料,長刀劈出的同時,左手也同時握拳,拇指按出。
無為指!
波的一聲輕響!
拇指正中盾牌,那軍士身形一滯,隻覺一股柔和的真氣順著經脈直衝上來,所過之處真氣潰散,不禁心中一震,手中長刀加速斬落。
嘭!
楚越握拳,一拳擊中盾牌,那軍士本就真氣渙散,哪裏守得住他全力一擊,立刻倒飛回去,長刀自然斬了個空。
兩名軍士過來查看,轉眼一人被斬殺,一人擊飛,這兩下兔起鶻落,發生不過刹那,但是那些軍士身經百戰,就在楚越殺機綻放的那一刻已經有所反應。
隻是通道狹窄,同伴倒飛回來,要麽接住,要麽閃避,無論怎麽做都要耽誤時間。
“攔住他!”
他們隻以為楚越欲要借機逃跑,因此無不奮力向前。
可是剛剛將飛回的同伴攔住,就聽見波的一聲輕響,一顆明晃晃的銀彈刹那間爆裂開來。
這銀彈幾乎是貼在那飛回的軍士身後飛來,他們竟是誰也沒有發現!
等到看見,已經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