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急速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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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水彈!
來自南海幽浮宮的特產,偏居西域的普通人自然不認得。
銀彈炸裂,既沒有大的聲響,也不像碧水冷霧彈一般冒出什麽顏色的氣體!
隻是一陣淡淡的水霧,迅速擴散開來。
漂浮在空中的碧水冷霧本來在慢慢擴散,可是被這水霧交融,居然變成了實質般的顆粒。
當頭的軍士隻覺裸露在外麵的肌膚一涼,就有一股麻痹的感覺傳來,同時隻覺真氣一滯,衝出的身形似乎突然就背負了幾百斤的重物般,不禁喝道:“有毒!”
話音未落,卻見剛剛縮身回去的楚越已經直接衝了上來,他揚手一顆五彩彈珠,砰然一聲,一股淡淡的彩色煙氣彌漫開來,然後迅速的消失無蹤。
五毒化血彈!
“退!”
十名軍士雖然驟遇變故,轉眼便死了一人,陣型卻絲毫不亂,其餘七人全速後退,兩人斷後,但是身形受那古怪的水霧影響,速度大減。
楚越卻似絲毫不受影響,煙花炮彈般射過來,他居然也是一手持盾,一手持刀,長刀破空斬落,對麵兩名軍士也是同樣的當頭斬下,同時提起盾牌。
雙方刀盾相接。
噹!
楚越刀下的軍士應聲飛出,他卻隻是身軀一晃。
軍士連番中毒,與楚越相比,雙方實力已經不再均衡。
手中的盾牌往前一送,長刀收回,陡然間身體一旋,已然撞入對麵軍士的懷中,緊接著寒芒一閃,匕首已經割斷他的咽喉,反身一腳,屍體飛出數丈撞上轉角的石壁滑落。
楚越當然沒有虐屍的愛好,隻是不想被噴一身血而已。
再殺了一個之後,他毫不停留,錯身衝出,淩空又是一刀劈出,剛剛落地的軍士根本不及做出別的反應,隻本能的舉起盾牌。
噹!
盾牌直壓下去,雖然擋住了刀鋒,刀芒卻透體而入,那軍士口中鮮血溢出,心脈盡斷,直跌出去,還未落地,已然沒了氣息。
隻是這一阻攔,剩下的七名軍士已經退出這片被重水和毒氣籠罩的區域,隻是人雖然離開,受到的影響卻不可能一時半會就消除!
他們帶著的隻是碧水冷霧的特製解藥,雖然對其他毒藥也有緩解效果,可是對重水這種從未見過的東西,卻束手無策,隻是憑借修為抵禦。
楚越卻全然不受影響,瞬間便衝過拐角。
此刻他占盡優勢,自然要全力追殺,否則一會對方祛除了毒素,便又是一番苦戰。
見他過來,立刻又有兩名軍士留下斷後!
另外五人則再度急速後退,他們根本沒有爭執誰先走,誰留下,甚至連眼神的交會都沒有,後麵的兩人自動就留了下來。
明知留下必死,依然義無反顧!
這,才是真正可以以性命相托付的隊友!
楚越敬重這種人,但是如今是敵人,他當然也絕不可能有半點手軟。
長刀直刺,刀芒起!
沉悶的刀盾交接聲接連響起,然後響起一聲悶哼,接著再一聲悶哼,又歸於平靜。
五個了!
楚越拖刀跨過兩具屍體,繼續向前。
就像是衝擊關卡,殺了兩個,然後再出現兩個,等他再次轉過一個轉角,兩名軍士持盾橫刀,剩下三人卻已經退得不知去向。
長刀斬!
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隻有刀鋒裂風的聲音,兵刃相交的聲音,還有刀刃砍進身體、砍斷骨頭的聲音,以及最後割裂喉嚨噴血的聲音。
楚越身上已經染上大片血跡,有對手的,也有他自己的,手臂上一條三寸餘長的傷口,便是擊殺這兩名軍士的代價。
若非他閃避及時,甚至可能不止是一條傷口,而是一條手臂。
還有三個!
這次楚越並沒有快速趕上去,甚至還停下來歇息了一會,調勻氣息之後,才慢慢向前。
三名軍士一前兩後,成品字形站在已經逐漸變大的通道中央,渾身充滿嗜血的氣息。
他們沒有再退,因為體內的毒素已經被祛除殆盡,也因為他們已經退無可退!
七個同伴的性命,不是換取他們逃走,而是換取他們報仇的機會!
“你很厲害!能與你交手,是我們的榮幸,請!”
看見楚越過來,為首的軍士第一次開口,他的眼中沒有仇恨,隻有戰意,嗜血,殘忍!
“請!”
三個軍士聯手,足以發揮同等實力五人的戰力。
楚越並非不能後退以拖散他們的陣型,可是有的時候可以退,有的時候卻不能退!
他先是被一路追殺,最後絕地反擊,連殺七人,此刻士氣如虹,氣勢正處於巔峰狀態,自信十足,若是此時遇強則退,氣勢減弱不說,對心境也定然有所影響!
再則,他對這些軍士心存敬意,給對方一個公平交戰的機會,也更能讓他念頭通達。
所以,他不能退,也不會退!
唯有一戰!
謔!
三名軍士率先發動攻擊,盾在前,刀在後,腳步不斷變換,氣勢也隨之增加,氣勢達到頂點之時,便是出刀之機。
他們雖然沒有什麽高深的戰技,隻有一劈、一掃、一撩,卻是經過千錘百煉,一刀出手,氣勢無以倫比,比起某些初練高階戰技的武者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更主要的是,他們的腳步變化也是針對對手的變化而來,經過無數次的磨練,幾乎已經變成了本能,自然而然就會做出最佳的調整。
楚越眼神凝重,身形不動如山,長刀前指,刀尖輕輕顫動,看似毫無規律,可每一次顫抖都會化解掉對方一分氣勢的增加,同時自身的氣勢不斷攀升。
“斬!”
領頭的軍士輕喝一聲,輕輕一跳,長刀閃電劈下,這一刀氣勢強大,可是卻帶著極大的破綻。
“斬!”
“斬!”
左右兩個軍士輕喝,兩刀同時分左右劈落,這兩刀一出,與先前一刀立刻前後呼應,再無絲毫破綻。
三刀一先兩後,和他們的陣型全無二致。
刀光似滾滾而來的巨石,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隻有後退這一條路可走的想法。
退?
對方蓄勢而來,一旦後退,麵臨的將是連綿不絕的攻勢,到時候對方氣勢將會越來越盛,最終將變成無堅不摧,以橫掃一切收場。
“斬!”
楚越爆喝。
長刀迎著連成一片的刀光當頭斬落,竟是全然不顧臨身的刀芒。
嘭!
三柄刀一起落突然出現在楚越身前盾牌上,他身軀一震,手中長刀卻依然毫無阻礙的落下。
當先軍士長刀一收,盾牌迎上,他身側兩個軍士卻是刀光如雪,再度劈落,同樣的一刀,簡單而直接。
楚越手中盾牌突然擲出,轟然撞在舉盾軍士的盾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勁氣四溢,那軍士站立不住,連退三步,左右軍士的長刀猝不及防,立受影響。
持盾軍士腳步一退,立刻心知不妙,臉色劇變,大喝道:“小心!”
楚越手中劈落的長刀突然詭異至極的一個轉折,速度突然提升倍餘,閃電般劈向左邊的軍士。
噹!
那軍士倉促舉盾,卻哪裏擋得住楚越全力一刀,立刻鮮血狂噴,倒飛出去,被先前提盾軍士一把抓住,兩人一起後退丈餘,這才止住退勢。
右邊軍士反應神速,刀鋒一折,沿著楚越一刀勢盡的空隙便斬了過來。
“退!”
後麵的兩個軍士均臉色大變,為首的軍士大聲示警,卻哪裏還來得及!
波!
無為指!
拇指正中刀鋒,勁氣爆發,楚越連退兩步,對麵軍士雖隻微微一晃,卻臉色劇變,隻覺拿刀手上經脈一道氣勁直衝上來,立時真氣潰散。
戰場之上,一瞬即是生死!
隻是這一頓,楚越已經順勢一拳擊碎了他的喉結,同時刀柄撞擊,正中胸口,骨裂之聲異常清晰,瞬間變成一具屍體倒飛出去。
不過轉眼之間,三去其一。
戰局已定!
剩下兩名軍士相互看了一眼,慘然一笑,然後一起揮刀衝了過來!
……
噗!
楚越將長劍從最後一個軍士的咽喉中緩緩拔出,看見對方眼中最後一絲似解脫般的眼神,也不禁暗自歎了一口氣。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有的時候總不免為歹人所用!
楚越盤膝坐下,吞服幾顆丹藥,稍作調息包紮,最後兩個軍士又給他留下了一道傷口。
直到傷口收縮,氣息恢複,這才慢慢向洞口走去。
剛剛的戰鬥雖然極其慘烈,但是時間不長,消耗的真氣也並不多,他耗費最多的還是精神,繃得太緊,此刻稍稍放鬆,頓感有一絲疲憊。
無論是不爭劍還是大爭刀,所耗除了真氣,最主要的還是精神,也就是神魂的力量,他剛剛接連使用,已經超出自身的精神負荷。
神魂玄之又玄,在入微境之前完全無可捉摸,卻是真實存在的,是每一個武者的根本。
楚越一直調息了近半個時辰,睜眼又是神完氣足。
過去這麽久了,花子玉居然沒有帶人進來查看,難道真的對這十名軍士的信心那麽足?
應該不太可能。
雖隻見過一麵,聊聊數語,但是花子玉此人很明顯算計周密,行事謹慎,不可能不知道任何完美的計劃都會有意外的發生,因此,定然也會有相應的應對之策。
他隻讓十名軍士來追殺楚越,並非自大,而是自信。
當然,除了相信那十名軍士的實力足夠勝任這個任務之外,也是因為山洞狹窄,十人已經是極限,人數再多的話反而可能會相互妨礙。
楚越收斂了氣息,慢慢向洞口靠近,隱隱已然看見洞口,卻依然毫無動靜,靜悄悄的竟似沒有一個活人了。
這時候,一陣風從洞外吹來,濃鬱的血腥味讓楚越心神一凜。
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剛剛他在裏麵全神廝殺,外麵若真發生什麽事情,沒聽到也並非沒有可能。
楚越心中念頭轉動,立刻加快了腳步。
天色已經微明。
洞外果然再無一個活人,隻留下十餘具屍體,打扮裝束和追殺他的那些軍士完全一樣,周圍留下打鬥的痕跡異常慘烈,而且一路向外延伸,顯然戰鬥並沒有在這裏結束。
這是怎麽回事,內訌?
楚越一腦門問號。
不過看著地上的這些屍體,又不禁心有餘悸。
很顯然,花子玉帶來的軍士遠遠不止十個,守在洞外麵的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若非因為什麽變故,他隻怕又被圍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楚越摸著下巴。
他本來不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可是眼前的事情實在太過古怪,忍不住就動了前去探個究竟的心思。
總不至於這又是一個陷阱,花子玉隻要沒瘋,隻怕是不會舍得這麽幹的!
心中想著,楚越便順著戰鬥的痕跡一路追蹤下去。
開始的時候明顯是多人混戰,痕跡雜亂無章,後來一路上死人越多,戰鬥的痕跡就逐漸分散,分成了好幾路,大概是各自逃命去了。
楚越也不糾結了,隨便選了一路,看路上痕跡似乎有三人,打打停停,像是勢均力敵。
直到進入一片亂石林,打鬥似乎變得激烈起來,再走不遠,就看見路上出現血跡,顯然是有人受傷,也不知道是追的人,還是逃的人。
楚越探手,血跡未幹,顯然人就在前麵不遠。
再走不遠,就隱隱聽見兵刃交擊,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楚越心中一怔,暗想道,這麽巧?
他想要靠近,眼前卻是一片開闊平地,隻好繞到後麵亂石嶙峋的山崖,居高臨下,正好看見下麵三人,持劍對峙。
看清楚這三人的麵目,楚越本來還以為剛剛是聽錯了,現在才知道,這世上的事情還真就這麽巧。
下麵三人,兩女一男。
男的,赫然是花子玉,楚越脫身之後還沒想到要尋他的頭上去,偏偏還就遇到了。
他本來一身華服,如今也是破了幾處,還沾染上不少塵土,頭上束發的金冠雖然還在,頭發卻有些亂,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狼狽。
他對麵的兩女子,竟然也是楚越的熟人,就是前天才見過麵的花青葉和慕煙落。
慕煙落手臂包紮了一塊白布,浸出斑斑血跡,估計受傷不輕,花青葉也極為狼狽,平日的清冷的臉上,現在一片憤怒。
這三人有什麽瓜葛?
兩個姓花的。
楚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