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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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現在的許秋言很疲憊,他也無能為力,哀歎道“我抽不開身,連環殺人的案子還沒解開,這事愁死我了。”

    “啊?這事不是半個月前的事嗎?還沒弄完,”孫自明驚訝地轉了身,伴隨著又是一陣喊叫聲“啊!好疼,疼疼疼。”

    “別亂動,”許秋言將他翻回去,解釋著“齊希的消息短缺,何蕭的隻知道耍大刀,我一個人又是當仵作又是捕快各處跑,還要給你們當大夫,隔一段時間就出一件命案,我就是三頭六臂神通廣大,也不是說查就能查的出來的。”

    “不是還有殿下。”孫自明聽了這麽多,一句宋楚然都沒提到,以往他最先說的就是宋楚然。

    許秋言“……”那個家夥。

    他沉默,屋內一片靜寂。

    “額?”孫自明歪頭看向他,見他一臉沉思的樣子,擔憂道“怎麽了?”

    許秋言回神,說道“沒事,隻是我總覺得裕王不大樂意查這件事,每次查到一點線索他的神情就不對,命案現場也是走走過場,都不仔細查,老孫你跟他時間長,你說他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我給他開副藥?”

    “你說他對查案不上心?”孫自明瞳孔變大,神情凝重地看著許秋言。

    許秋言將他按住,免得他在翻過來喊疼,看著他歎口氣,“在我看來是這樣。”

    孫自明埋頭回去,喃喃著“裕王…”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說話了,他們跟宋楚然很久了,久到連宋楚然的脾性都摸透了。

    兩人都以為宋楚然會一直在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上,一直查案,直到世間不再有犯人,或者直到他老去。

    但現在宋楚然對查案不感興趣了,那就不會在大理寺待太久,意味著他們接下來要改變方向。

    未來變得不可預測。

    看著手裏的藥膏,許秋言忽然想起了林清黎,對那個命硬的王妃不禁多了幾分敬佩。

    煙水還債這種毒他隻在古籍上看過,沒想到遇上了患者,更令他驚訝的是,這個王妃在哪找的大夫,竟然能解這種毒。

    於是他拉下臉問了琴矯,琴矯回答“大街上拉的,我以前在府裏找大夫都沒人在,也沒人理會,索性就在外麵的大街上找了一個賣藥的老大爺。”

    他許秋言,連雲穀神醫,最年輕的藥界大師,居然比不過一個大街上賣藥的老大爺。

    給他氣的。

    最後想想還是算了,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給孫自明上完藥,他急著到清平院給林清黎把脈,就將孫自明扔在藥房,也不知道林清黎被誰盯上了,三天兩頭的中毒。

    四天前,林清黎病倒後,端夢雲本想攬後宅大權,卻沒有想到,王府內的事全有孫自明管理,她明言要替王妃打理後院。

    但孫自明直言裕王已經交由他來打理,果斷鬧掰了。

    前一時,還在她麵前低頭哈腰的管家,彼一時都能騎到她頭上了,端夢雲再次懷疑為什麽要等宋楚然七年,又為什麽要嫁入王府為側妃。

    這王府內的事跟外界的傳聞完全不沾邊,讓她措不及防。

    不過好在林清黎活不了多久,隻要人一死,就沒有人能和她爭這個位置。

    收拾孫自明指日可待,就在他在囂張一段時間。

    端夢雲躺在貴妃椅上,不用再像以前那樣花費精力對付林清黎,她的日子悠閑自得。

    但得不到宋楚然,她始終不甘心。

    柳嬤嬤從門口進來,叫退了下人們,走到端夢雲旁邊說道“娘娘,夫人那邊已經查到一些線索了。”

    “真的?”端夢雲驚喜地坐起來,纖細的嫩手指順了順帕子問“那連環殺人案是怎麽一回事?”

    “是跟一個縣令有關係,名叫曹實,死的都是曹家的人,夫人說曹家跟裕王有點淵源,讓咱們別摻和這事。”

    “曹家?在聶家旁邊的那個,我記得當初聶家榮光一時,曹家也跟著沾光讓曹玲進了裕王府。”端夢雲捏著帕子,狠狠地甩了一下。

    但凡和宋楚然有關的,她都一一記得,聶珠雨成為側妃的時候,她就想暗暗除掉這人。

    不過觀察了一段時間,聶珠雨識趣不主動去招惹宋楚然,非常的安分,最後她大度讓這人待在了裕王府。

    柳嬤嬤想到了一件事,“娘娘,您今日是不是又給林清黎那個賤人下毒了?奴婢回來的時候,看到府裏的神醫正朝清平院的方向去。”

    “沒有啊,”端夢雲瞥了柳嬤嬤一眼,又躺了回去,“許是那小賤人舊傷複發了吧,她那副死人樣活不了多久,殿下和太後剛對峙,雙方勢力都不可小覷,就連皇帝陛下都在看著,我這時候下毒,不是上趕著找死。”

    柳嬤嬤鬆了一口氣,“娘娘說的是。”

    ……

    清平院。

    琴矯照顧唇瓣發白的林清黎,小聲啼哭,“我要是再小心一點,就不會讓王妃出事,我怎麽就沒有注意到呢?都怪我。”

    自責的聲音落進林清黎的耳邊,此時的她已經有了一些意識,不知為何不能蘇醒。

    她不會被人拿捏牽製,隻是身子骨可受不起這樣的折騰,日後得更謹慎一點。

    她剛讓軒景去盯端夢雲,就中毒了,端夢雲的速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快了?

    琴嬌給她擦汗,憂心如焚,同時想打端夢雲一頓,她已經自動將下毒的凶手認定成端夢雲了。

    對於此次中毒產生懷疑的人不止林清黎,跪在地上的連雲也跟她有一樣的想法,覺得事情有蹊蹺。

    連雲原本就是王府的人,做事滴水不漏,自認對人對事看的很透,可這一次卻難倒她了。

    林清黎身為王妃,也算皇家人,裕王不管,也還有宮裏的人,遭殃的可是她們這些下人。

    這四天裏,已經出現六次了。

    林清黎的飯食皆是有膳房準備,這件事必定會引起裕王的關注,她無需多言。

    端夢雲雖然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但端家夫人的手段她應該學了三分,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毒。

    除此之外,還有這個青兒,到底是來幹什麽的?既不害林清黎,也不做點別的。

    她瞥了一眼青兒,看不出所以然來,這時瞧見琴矯忙碌的樣子,起身上前去伺候。

    “我來吧。”在一旁端水接手,省去了琴矯的一些麻煩。

    “給王妃擦擦,我去看看藥熬的怎麽樣了。”

    “是,”連雲趁著琴矯看藥的機會,她偷偷把了脈,情況不是太糟糕,就是身子虛弱,必須盡快補回來。

    體內的毒已解,看來許秋言的能力沒有退步。

    林清黎的手腕感受溫度,心道果然啊。

    “連雲,你再去找一下許大夫,王妃還不醒,這不是個事啊。”

    聽到不遠處琴矯的聲音,連雲急忙收回手,“是。”

    青兒的臉上盡顯憂心之色,她擔心琴矯和連雲會把她當成下藥的人。

    清平院裏,唯一有可能,也是最有機會的人就是她。

    連雲剛出門,就和許秋言撞上了,兩人一傾一斜雙雙摔倒。

    “許大夫,抱歉,地滑奴婢不是有意的。”連雲起身,站在他一旁平靜地說著。

    許秋言看著站立的人兒,差點氣笑了,他都摔地上了,身為一個奴婢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驚慌地扶他起來。

    他對著她伸手,“還不拉我一把。”

    “男女有別,琴矯姑姑找您,既然您來了,奴婢就先進去了。”完頭也不回地往裏走。

    她冷淡又毫無人性的話語,讓許秋言刷新了對自己身份的認知,“我不是神醫嗎?不是裕王的二把手?這什麽態度?”

    盡管滿腔怨言,但他依舊堅強的爬起來,提箱子走進裏麵。

    過了一會,外麵突然有了聲音,原本安靜的清平院多了幾分熱鬧。

    連雲望著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這麽一鬧,安生日子又過不了…

    青兒出去一看,是今早那些側妃和侍妾。

    見青兒出來,眾人紛紛問,“王妃怎麽樣了?”

    “身子還是不見好嗎?”

    “大夫怎麽說?”

    青兒不慌不忙地讓眾人稍安勿躁,她在端家這種場麵見多了,府中的姨娘也都是這副樣子,心裏巴不得人趕緊死,可身份低,自然得裝裝樣子。

    這王府裏的當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不過裕王不管後院的事,誰管了後院那自然就是誰做主。

    林清黎這個王妃的位置,很多人想要,但是多多少少會念及她是先皇後的遠親,與裕王還有一層關係。

    不會有人這麽大膽直接要人命,除新來的端側妃,家大業大,無所畏懼,更可況,還有一個臥底的在清平院。

    就算眼瞎的人都很清楚,這毒是誰下的。

    青兒喪著臉進屋,就連她都能猜凶手,王妃和裕王殿下也肯定知道,她恐怕活不長了。

    琴矯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外麵的聲音弄的她很心煩,“怎麽回事?”

    “是幾位側妃和姨娘們來看望王妃。”青兒縮在頭回答。

    一提到她們,琴矯就沒好氣,煩躁地說道“將她們都打發了,王妃娘娘要休息。”

    青兒 “是。”

    恰巧這時候林清黎醒了,臉色慘白沒有什麽血氣,不過好在人醒了,琴矯欣喜“王妃,您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林清黎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溫和地笑了笑“又讓你操心了,外麵的人估計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就讓她們看的,反正冷的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