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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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中邪祟的事兒,瞞不住人,很快宮裏宮外就都知道了。

    小公爺德祿得了消息,手裏沒停嘬嘴吹哨給他廊下的鳥兒喂食,皇帝姐夫這命也忒不好了,好不容易得了一雙兒女,小公主還得了怪病。好在姐姐的孩子沒事,又登了大位。以前他隻是國舅爺,如今,他可是當今皇帝的親舅舅!想到這兒,心裏別提多高興了。現如今出門,巴結的人可是越來越多了。

    喂了鳥兒乍著手去他額涅屋裏問安,好幾日沒去了,阿瑪自打皇帝殯天,也不知怎麽了,門都不出。

    他家裏大事,多尼福晉都不跟他說。連他那個通房有了身子也沒告訴,這事兒嚴謹些好,再說,德祿嘴頭沒把門的。那通房送進去隻說是伺候他姐姐去,宮裏沒個貼心的。果然他一絲兒懷疑都沒有,外頭的事忙不過來,吃酒聽戲遛狗跑馬,哪一樣不得他操心。要不是這幾日國喪,他也不能老老實實在府裏呆著。

    他來也不為別的,聽說素格回府了,打小玩伴,得上門瞧瞧去。結果那邊府裏客客氣氣給他回了,也沒說清楚緣由,他有些疑惑,想著永常也好些日子沒見了,總覺得那邊府裏出事了。

    他一走,多尼福晉鬆口氣道,“德祿這是有出息了,竟能瞧出不妥。”

    多尼靠回椅子背一口給她堵回去,“他是擔心永常他阿瑪再被流放,沒人跟他淘氣。你以為他想什麽呢。”

    多尼福晉橫他一眼,他不待見這個兒子,所以什麽都瞧不出好來。

    “你說,不是他真瞧上素丫頭了吧?”上回她上門跟雅布福晉提起過,人家可是沒答應。德祿要真瞧上他們家二丫頭,也是門好親。可上回太後跟她說過,德祿的親事太後要親自定奪。那意思,好像不滿意素格。

    多尼惱道,“這事不許再提,還嫌我丟的人不夠啊!”

    多尼福晉囁嚅道,“上回也不是真提啊,不過為的籠絡雅布。成,成,不提就不提。”反正最後肯定是太後賜婚。

    不跟他在這事上糾纏,轉而道,“公主中邪祟的事,說不通啊,你說要是那康太妃死了有恨,那也不能往她親外甥女身上撒不是?”

    多尼斥她沒見識,“你懂什麽,皇帝陽氣最重,沾不上去,這才纏上公主的。。。。阿哥的事兒,那小子不知情吧?……這上頭你還算是個明白的,這事兒的份量,係著咱們一族的腦袋!可不能讓他知道!”

    福晉默默點頭,木已成舟,現在怕也不管用,“這點輕重我是知道的,闔府統共就咱倆知道,沒別人兒。”這個秘密,隻能帶到棺材裏去了。“還有那個丫頭。。。”

    多尼默默的瞧她一眼,嚇得福晉背上一陣冷風掃過。

    “蘭兒辦事自然是妥當的。。。就是不該放了老二,,養虎遺患,她如今大了,萬事不跟我商議,我瞅著她主意拿得正!讓我養病,養這麽久了,還不發話!”

    福晉忙安慰,“她不是說了,這事你出頭不好,讓你養病避避風頭,還不是為了你好。她在前頭替你肅清了路,不是好事嗎?就一條,親父女,不能離了心!”

    多尼哼一聲,女人懂什麽!皇太後這是要垂簾,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女兒的野心卻這麽大!可太後懂什麽!女人,哼!

    跟福晉說不到一處,多尼甩了袖子出門去書房,中邪祟,宮裏哪有那麽多邪祟,後頭肯定是小人作祟。他不出麵,看看他這個好閨女會不會被嚇住,不過殺了一個康嬪,都鬧出這些怪事來,有什麽用!依著他,連帶那個寧貴妃,一道讓殉了,什麽事都沒有了!

    流言紛紛裏,小公主的病幾乎一天一回的犯。犯起來渾身抽,寧貴太妃哭得眼泡子大的下不去。除了罵太醫,一趟一趟的讓人去景仁宮稟告。

    海若不動聲色的打發了人,也不跟太後說。太後已經夠煩心的了,康嬪的事,到底是她處置的第一個身邊的人,隻怕要好好緩一陣子,公主的事兒,自己就代勞了吧。

    公主發病五天後,海若匆匆帶著人去了永和宮,這回把人都屏開,連寧貴太妃也請了出去,隻讓太醫在屋裏診治,不到一刻鍾功夫就出來了。交待給寧貴太妃,公主的病已經瞧好了,要她今後自己照看仔細了。又問了她宮裏的那個醫女,寧貴太妃一聽公主好了,高興極了,瞪著倆腫眼泡聽提起醫女,抱怨了兩聲,很久沒見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宮裏頭出事了。

    寧貴太妃絲毫不懷疑,就是醫女走了,自己孩子才生病的。要是醫女在,公主肯定沒事。醫女是個忠心的,也許就因為對自己忠心,才被人害了。

    宮裏頭莫名其妙少個人,不必問,肯定是出了事。

    宮女都是旗下人,進了宮是榮耀,不敢自殘,會帶累家裏人的。醫女到底去了哪兒,海若又命人到處找,宮裏齊齊對了一趟人,還是沒找到。

    皇太後瞧著包在棉白帕子裏的一根帶血的針,聽了海若的回稟,怔了半晌。

    她的惱怒一會兒之後就消散了。無力地吩咐道,“帶過來吧,我親自問問。”

    昏黃的琉璃燈下,何貴太妃沒披麻衣,也沒穿棉布喪服,而是一身素白的常服。素衣裹著她瘦弱的身形,晃來晃去。

    皇太後歎息一聲,眼前這個薄薄的人,兩眼裏竟然閃爍著興奮。

    “何妃,你為何要殘害公主?她還那麽小,你也,竟忍心下手!”皇太後的聲音淡淡的從頭頂泄下來,沒有份量。

    何貴太妃進門行禮,直直跪著。此刻迎著皇太後的眼神,滾燙的兩道,渴望的問,“她傷心了嗎?她必定十分傷心吧?眼瞅著自己的骨肉受罪,就跟一刀刀切自己的心一樣痛。太後,您沒經曆過不知道,很疼,疼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皇太後無奈,盯著她的雙眼,“你,你失去過阿哥,就想讓別人也跟你一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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