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倒數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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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爺跑出行轅,四下打量,並沒有人影。

    夜色如墨,這麽晚了,誰來尋他的晦氣。耍爺們兒玩有意思嗎?他恨恨的沿著營房去,拐角處除了燈杆,還是沒人。

    他跺腳,剛要回身,聽見一聲“七爺”。

    “誰啊這是,黑燈瞎火的,要嚇死你爺爺?”他接到一封密信,要他出轅門見麵。還說要是不來,沒後悔藥吃。

    七爺的脾氣,侍衛攔都攔不住,別說是火坑,就是陷阱,也是要去的。

    再說,那信上的字他依稀認得。好像是杏臻的筆跡。

    所以雖然沒頭沒尾,他乍著膀子吆喝著就出來了。侍衛提醒他別是旁人設的坑,他也不聽了。

    兩個侍衛早拔了刀,一前一後把他抵在中央兒。

    上回落水之後,這兩個侍衛跟他秤不離砣,公不離婆了。七爺沒含糊,一人一個京郊的莊子,甩手就賞了他倆了。

    還沒等他們叫出來,幽暗的地方忽的冒出一個人來。

    倆侍衛的懶毛病並沒改,這麽晚出來,還冒這麽大風險擔著七爺脖子上吃飯家夥的幹係,他們可沒什麽好氣。

    於是一個便指著那人罵道,“大黑晚上的,你長幾個腦袋來暗算我們爺,橫是知道小爺我刀口許久沒舔血了?你過來,爺給你試試,看看你那脖頸兒鬆沒鬆勁兒,爺拿刀給你上結實嘍!”

    絮絮叨叨還要囉嗦,後頭一腳踹腰眼兒,一聲“滾”跟響了個悶雷似的。

    七爺早越過他,往那人跟前迎了。

    “杏姑娘,您這麽晚,,,,嘿,瞧瞧,您什麽時候想來都成,這行轅本來就有您的一份兒不是?您今兒是要搬家還是來走親戚?”

    他嘴裏胡諏著,眼睛卻一直打量,生怕自己哪句話惹來來人不痛快。

    侍衛早合了刀,押手在四周巡視。他們爺這副揍性,最好別聽見。

    杏臻嘴角撇著道,“您覺著我該幹嘛呢?”

    她不待見他,所以見了就要呲對幾句。也是京城長大的小姐的習性。

    七爺忙嗬嗬湊過來,“這麽晚了一定是來瞧我的,別的人咱不稀罕,我早備了幾樣年禮,巧了,姑娘就來了。我那都是京城剛送來的東西,您是不知道,為了這個,我可費了好大的勁。這一路,可真難走,還好趕著提前三天到了。”

    杏臻對他那些東西不感興趣,隻四下裏瞧。七爺道,“姑娘不稀罕就賞人,不就怕您想家嘛。。。”

    猛聽到家,杏臻忽然心裏悲涼,幾要落淚。

    七爺關鍵時候不糊塗,這麽晚杏臻找他,定是大事。他這一路東一句西一句,仔細的瞧著,並沒人跟上來,便領著杏臻往他帳子裏去了。

    進了營帳,剛坐下,熱茶都沒上,杏臻從懷裏掏出個東西,擺在他麵前。

    七爺怔了怔,這像是男子的中衣啊,他拿了在手裏掂量,疑惑的看杏臻。

    穀  杏臻被他沒有禁忌的眼光打量的冒火,厲聲道,“想什麽呢?!”

    七爺還真是想歪了。

    他腦子裏正翻騰著,莫非這是那天他們在塔裏廣祿留的信物,又一想,這信物也奇怪,人家都送至寶的物件,他這位哥子倒情思旖麗,送人大姑娘一件中衣。。。

    正腹誹,被杏臻這一句嚇了一跳。也忙正色道,“沒,沒想什麽,這麽晚了,姑娘找我,拿件半舊衣裳。。。”

    氣氛微微尷尬。

    杏臻想想,也怪不得七爺,她拿件中衣,夜裏來找他,能不讓人往旁處想嘛。

    “您也沒琢磨錯,這確實是二爺的貼身之物。”杏臻隻得跟他慢慢講來。

    七爺臉色越來越凝重。

    待聽到圍場養的四口大獒時,倏然變色。

    他是玩家,對這些東西習性最為了解,就現在,他京城王府裏,還養著兩條大獒呢。

    杏臻不能久待,怕招懷疑。大福晉懷疑倒有限,最怕的是塔拜嗅出味來。說完了,便依舊自己披了兜帽,出去往行轅旁的林子裏牽了自己的馬回了王府。到了王府,隻對伺候她的王府婢子說跟自己丫頭騎馬迷了路,幸好老馬識途,總算蹓躂了回來。

    王府的婢子見兩個人果然一頭一臉的寒氣,身上臉上也抹的花了,顯見騎馬騎得久了,也沒起疑心,隻讓人去回稟了福晉。

    七爺等廣祿跟素格雙雙回來,也沒等太久。外頭冷,廣祿擔心素格凍病了,還有三天就是新年,病了可不是什麽好運兆。

    見七爺在,素格要走,廣祿不舍她,尋機道,“我們坐著說會兒話,不用避你,倒是煩你燒些水來衝茶喝。”

    素格聞言知道他不想自己走,便笑笑,自去吩咐了水,自己去爐火旁,將吊著的鐵茶壺取下,又將火捅旺了準備燒水。

    七爺這時也顧不得不喜歡素格,掏出那件衣裳給廣祿瞧。

    廣祿仔細一瞧,蹙眉道,“果然是我的。怎麽在你這裏?”

    七爺便急了,“狗娘養的,這是往爺眼裏塞木釺子呢!要這麽說,我可知道了。前幾日您這不出事了?不說是進賊了,沒偷著什麽還殺了咱的人?嗬,嗬。哪裏是沒偷到,這不偷著了?”

    廣祿對這事本就有疑心,隻是想不明白情由。七爺一拍大腿道,“嘿呦我的傻哥哥,人家這是拿您當靶子了!那邊圍場裏,聽說養了幾頭大獒,我還尋思哪天去瞅瞅,這不一直忙,也沒去成?人家,,嗐,人家,這可是拿您當冤大頭呢!您不知道,那大獒啊,最記仇的!要是著了它的道兒,咱們這一身肉,可不夠給怹們塞牙縫的!”

    ……

    雲裏霧裏聽七爺講了一遍養獒,又講了一遍大獒的習性,怎麽馴服獒,廣祿大概齊明白了點兒。

    “這麽說,他們,是讓大獒聞了我衣裳的味道,到時候來尋仇的?”廣祿道。

    七爺拚命點頭,“哥,誒呦我的親哥哥誒,您知道嘛,這大獒比我府上那些鷹啊隼的統統都算上,也沒它能記仇的。要是,要是穿了您的衣裳,死命打它們,它們可就記住您了,下回等它們有機會見了您,還不給您吃幹舔淨,渣子都不能給您留下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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