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三章:不慣你這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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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秋季尚未隆重,冬雪便已降落地麵。
孫傑在坤寧宮中陪著已經大肚子的孫玲。
腹中的胎兒正在穩定生長,將會在不遠的將來誕生在這個世界。
孫傑從現代弄了一整套的孕檢設備,就安置在後宮。
電力是孫傑帶來的柴油發電機,維持孕檢設備運轉,不需要多大的功率,柴油發電機完全可以支應。
為了能夠更好的保胎,孫傑自學了整個保胎流程。
縱觀千古,如此皇帝也僅有孫傑一人。
坤寧宮中的地暖升騰,驅散了寒冷。
皇宮後麵修建了一個暖氣廠,采用煤炭作為燃料,蒸汽機作為輸送暖氣的動力。
管道是孫傑從現代購買的專業輸暖管,質量可靠。
鑄幣廠的機械就是蒸汽機,那裏麵的工人,如今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蒸汽機了。
至於電廠和兵工廠,還沒有投入使用。
孫傑招募了一批能力出眾且識字的工匠和讀書人,給他們講了半個月的電工以及發電廠發電培訓。
但是這些東西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實在生澀難懂。
一時半會還很難消化,目前的他們,正在理解孫傑講解的那些內容。
再過一段時間,孫傑會帶著他們進行實操,再鍛煉一陣子,就能掌握訣竅。
飯團探書
到了那個時候,電廠以及兵工廠就能正式運轉了。
在發電廠還不能投入使用的這段時間中,供暖,隻能采取這種傳統的方式。
“陛下,可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孫玲坐在孫傑旁邊,手扶著肚子,笑眯眯的看向孫傑。
“名字還沒有想好,不過,已經有些眉目了!”孫傑看著孫玲的肚子,笑著說道。
孫玲肚子中的孩子雖然還沒有降生,但孫傑隱隱約約間已經有了血脈聯係。
這是他在這個時代,唯一的血脈聯係。
從今天起,便要為他做準備了。
孫傑這樣想到。
屋子外麵的大風呼呼的吹,卷起的大雪不斷的往天上飛去。
陝西變成了冰天雪地,銀裝素裹。
蒼蒼茫茫的天地,甚至看不到其他的顏色,入眼之處,盡是蒼白。
和北方蒼茫相比,金陵就比較溫婉了。
幾艘紅夷的商船停在了揚州府東邊的港口上。
和泉州府相比,這裏的港口雖然少,但是麵積很大。
泉州有走私的商人,揚州府自然也不會例外。
揚州府外麵的港口,是南直隸走私的主要之地,繁華異常。
往年,還能看到很多前來貿易的紅夷人。
繁華,隻是商人和權貴的繁華,那些搬運貨物的壯丁,除了一年又一年句僂的腰之外,也不剩什麽。
即便這沾滿鮮血的繁華,依舊是很多人心馳神往之地。
德爾瑟站在甲板上,看著眼前的繁華之地,眼睛中滿是因為自卑而故作的不屑。
嘴裏的煙鬥砸吧砸吧的抽著,青煙鳥鳥,迷蒙了雙眼。
煙霧之後,是那故作不屑和譏諷的眼神。
想到了故國的“繁華”,可惜,故國的繁華和這裏相比較,卻如同鄉野小村一樣。
西方什麽時候才產生大都市的呢?
應該是工業革命之後。
大航海之時,雖然也有很多大城市誕生,但也隻是相對西方來說。
若是那到這裏,也隻是村子罷了。
自卑的多了,就會自負,就會故作不屑。
德爾瑟拿下煙鬥,吐出一口唾沫,罵道:“這些黃皮猴子,真是天生的好命,這麽好的地方,真是糟蹋了!”
搖了搖頭,抓緊了旁邊的船舷。
船隻即將靠岸,遊弋在港口附近的“軍艦”也朝著他們而來。
這是鄭芝龍的手中艦隊。
當他來到金陵的時候,手中的艦隊,也有一部分跟著過來。
如今,揚州府正是鄭芝龍的地盤。
對這些紅夷,鄭芝龍極為小心。
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自然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麽人物。
紅夷出行時,往往會在船隻上掛上東印度公司的旗幟。
港口上的這些軍艦自然認識。
“這些破爛小船,也想和我們爭鋒?如果不是距離故國太遠,你們以為你們是我們的對手?可笑!”
德爾瑟再次叼起了煙鬥,輕蔑的看著過來的軍艦。
船隻靠岸間的輕微碰撞讓德爾瑟身子為之一震,軍艦們也將他包圍在裏麵。
軍艦上麵的“士兵”持刀跳幫,檢查貨物。
確認無誤之後,便離開了這裏。
德爾瑟終於趕在日落之前,進入了揚州府。
隨船攜帶的貨物,留在當地售賣。
而他自己,卻帶著一批人,在第二天黎明,朝著長安城而去。
為了能夠順利到達,他甚至還雇傭了相當數量的向導。
此次出來,德爾瑟攜帶了五十杆火繩槍。
對於他來講,這五十杆火繩槍足以應付這裏的局勢。
金陵附近如今是楊嗣昌的地盤,他還要和德爾瑟做生意,沒有過多為難,放了他過去。
一路北上,進入湖廣。
如今的湖廣,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張獻忠從那次南下之後,就開始在河南和湖廣流竄。
朱聿鍵回去後,將張獻忠這些人列為僅次於孫傑的賊子。
不過是一些遊兵散勇,被朱聿鍵打的在河南混不下去,隻能跑到湖廣。
從湖廣穿行而過,德爾瑟沒遇到什麽危險,那些做大的藩王以及地方士族,好歹還有些眼光。
加上說不定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就沒有為難。
但張獻忠這些人可就不一樣了,北方的粗糙漢子,哪裏見過這種像鬼一樣的人?
再說了,他們可不管什麽紅夷不紅夷的,隻要有利可圖,照搶不誤。
......
襄陽城南,德爾瑟坐在一輛驢車上,抽著煙鬥,不斷的怒罵:“這是什麽狗屁地方,怎麽這麽大,走了這麽久還沒有到達,真是狗屁,狗屁!”
撮爾小國的人,哪裏知道“大”為何物?
身後是他帶領的隨從,五十多個士兵肩扛火繩槍,臉上寫滿了疲倦。
前方忽然有馬蹄聲傳來,德爾瑟心中毫無波瀾。
因為從南而來,不管是誰,都要禮遇他們。
所以,在聽到這戰馬的聲音時,德爾瑟沒有任何擔憂。
趕著驢車的向導控製著驢子開始減速,死死的盯著前方。
片刻時間,幾個穿著破爛衣服的騎兵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幾個向導顯然是有見識的,一眼就認出了這些人的身份。
也不難猜出,張獻忠這些人的流竄之地都是固定的,現在已經進入了張獻忠的勢力範圍之內,現在看到的這些騎兵,大概率就是張獻忠的兵馬。
“那啥,幾位紅毛大爺,前麵那是流賊,是殺人不眨眼的流賊,咱們趕緊跑吧!”
趕著驢車的向導一臉驚慌的看向德爾瑟。
德爾瑟操著一口蹩腳的漢語罵道:“你們幾個該死的黃猴子,別想騙我,什麽流賊?
我看你們不過是想騙我錢吧,趕緊趕路,惹怒了我,可要小心一些了!”
向導見德爾瑟油鹽不進,也不再勸說。
當下就從驢車上溜了下來,腳底抹油。
能當向導的人,都是消息靈通,頭腦活泛之人。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哦,這些該死的黃皮猴子,真是膽小的人啊!”
德爾瑟看著那些向導的背影,譏笑不已。
前方的馬蹄聲越來越響亮,德爾瑟從驢車上跳下,筆直的站在前方。
從金陵一路而來的禮遇,讓他有一種“本應如此”的感覺。
他麵帶笑容,給自己煙鬥中塞了一點煙絲,接著砸吧。
“前方的騎士,還請停下!”
一縷青煙從口中冒出,身後的火繩槍士兵也做好了防禦準備。
不得不說,德爾瑟雖然不是個什麽好玩意,但他帶來的這些士兵還是有些素質的。
“籲!”
奔馳在最前方的騎兵急忙控製著戰馬停下,停在了德爾瑟的前方。
“這是什麽鬼東西?長得像鬼一樣!”
最前麵的士兵臉色驚慌,從小長在陝北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深邃大眼,藍色童孔,金色頭發,這不是小鬼是什麽?
“怎麽辦?”
這騎兵看向身旁的軍官,忙問道。
軍官心中也荒亂無措,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短暫的思考之後,他做出了決定。
“你們幾個在這裏看著他們,我回去將此事稟報上去,記住嘍,距離他們遠一點,這些不是啥好東西!”
軍官丟下幾句話,帶著幾個隨從遠去。
留下的這些騎兵不敢有任何鬆懈,在德爾瑟附近遊弋。
這些士兵的反應,讓德爾瑟有一種被人輕視的感覺。
當下就心生不滿。
想要讓手下士兵開槍,但他們已經走遠了。
無奈,隻能在原地慢慢等待,等待時機。
天色漸晚,一個少年帶著一百騎兵朝著這邊而來。
李定國坐在戰馬上,看著前方。
不久之後,來到了德爾瑟的前方。
看著前麵如同鬼一樣的德爾瑟,李定國心中也有些驚慌。
不過,還是安定了下來。
“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又要到哪裏去?!”
李定國大聲喝問。
德爾瑟等得不耐煩,心中不滿,在聽到李定國說的這些話後,心中的不滿更加濃鬱。
“我是高貴的西方人,你們這些人想要幹什麽?
我從金陵而來,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權貴們都要禮遇我,你們現在竟然敢這樣對我,就不害怕嗎?”德爾瑟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李定國一臉問號。
這說的是啥?
什麽西方人?
什麽一路禮遇?
“這小鬼莫不是傻子吧?我都是反賊了,還說這些?”
李定國心中疑惑。
可還是忍著心中的不解,耐心問道:“還請回答,你們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
平時高高在上,視“黃皮猴子”為螻蟻的德爾瑟心中極為不滿。
好啊,你個卑賤的黃皮猴子,不僅不禮遇我,甚至還問這麽多?
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嗎?
傲慢,便是原罪。
這些人,在巴達維亞作威作福習慣了。
身上的傲慢已經融進了骨子裏,加上這一路而來被那些權貴們禮遇,心中的傲慢更加深厚。
此時,在見到李定國的這種反應時,心中極為不滿。
說的難聽點,就是被慣壞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
德爾瑟越說越憤怒,最後,他竟然要決定給李定國一點顏色瞧瞧。
“舉槍。”
德爾瑟大喊,同時站在士兵身後,把他保護在裏麵。
李定國當然知道這些人手中的火銃,在看到他們舉槍時,開始後退,退出了火繩槍的射程範圍。
退遠,也是為了戰馬更好的提速。
李定國還想看看到底怎麽回事,不能莫名其妙的就產生衝突。
“咱們怎麽辦?”
一個軍官忙問。
李定國臉色沉穩,道:“不著急,先看看再說,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
不過,德爾瑟也是個久經戰陣的人。
他知道火銃威脅力最大的時候,是將開未開之際,所以,他並未讓手下士兵開槍,隻是瞄準了李定國。
李定國待在了原地,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內進攻。
一時間,雙方人馬僵持在原地。
德爾瑟這個老家夥,還以為這是爪哇島。
在爪哇島上,他們往往十來個人,就能打退成百上千的土著進攻。
那些勝利,給了他無比堅定的信心。
他終究還是踢在了鐵板上。
“圍上去,殺!”
李定國抽出腰間的腰刀,一臉狠辣。
終於,李定國不想等了。
這些人沒有和談的誠意,等的再久,也無任何意義!
“殺!”
李定國一馬當先,揮舞著腰刀,朝著前方衝去。
身前身後的士兵,在李定國的帶領下,朝著前方衝去。
速度越來越快,李定國的眼睛中滿是殺氣。
他可不會因為德爾瑟這些人長相怪異,從而放過他。
德爾瑟心中大怒,看著衝過來的李定國,連連怒罵:“這些人真是不怕死啊,這麽多年以來,他還是第一個敢這些幹的人!”
“小夥子們,讓他們見識見識你們的厲害,打死他們,重現你們的輝煌!”
語氣中仍然帶著不屑。
在他看來,自己這邊一個齊射,李定國這些人就會潰敗。
這是這麽多年以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