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大戰將起

字數:8297   加入書籤

A+A-




    年終於過了,春天也來了。
    溫度一天比一天高,孫傑也終於給自己的兒子選了一個合適的名字。
    名字一直這麽空著總不是個事,孩子年經也大了,話也會說了,總要有個名字。
    從密密麻麻幾百個名字當中,孫傑選了一個“問嶽”——孫問嶽。
    “嶽”指“四嶽”或者“五嶽”,泛指神祇,又是上古官名,主四方之祭,為諸侯之長。
    “問嶽”中,“嶽”取“神祇”之意,問嶽,便是問神,神又泛指蒼天,有一種敢問蒼天的意思,有一種不服輸,不服天的意思。
    這個名字非常符合孫傑的想法,於是,便將這個名字選中。
    名字選中之後,孫傑舉行了盛大的冊立太子儀式。
    太子是國本,定下來的時間越早越好。
    孫傑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那些想法,這是他的第一個兒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嫡長子,當然要讓他當太子。
    再說了,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問嶽聰明機靈,可塑性很強,再加之培養,未來的能力不可估量。
    冊立太子的儀式放在了五月初,天地已經徹底回暖,溫度非常舒服,不冷也不熱,剛剛好。
    冊立太子的儀式非常繁雜,但這事情,對孫傑影響不大。
    直接把這件事情扔給那些臣子們就行了,也用不上孫傑太過操心。
    事實上,現在的孫傑也不能太過注意,因為鄭芝龍開始作妖了。
    進入春天之後,鄭芝龍就坐不住了。
    ……
    進入春天之後,他陸陸續續的將手中的商船停掉,將遍布在東南沿海,以及西南沿海的那些艦隊全部集中在了東南沿海,甚至還將聚集在台員島那邊的艦隊也一起調了過來。
    東南的海麵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鄭芝龍的船隊,所有的商事都已經暫停,全部為這次的戰事服務。
    鄭芝龍手中的艦隊數量非常多,有上千艘之多。
    鄭芝龍的船隊,裏麵更多的是那些小舢板,一千料以上的大船不多,也就一百來艘。
    能夠作為戰船的,也就是這些了。
    當然了,在鄭芝龍可不僅僅隻是想在海麵上作戰,他要直接在天津登陸,所以也將手中為數不多的陸戰兵帶到了船上。
    他手中的陸戰士兵大概有五萬餘,這五萬人裏麵,有一萬人是他訓練的火銃兵,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湊數的。
    除卻這些陸戰兵之外,手中的水手數量也很多。
    如果戰況緊急,也可以把這些人拉上去。
    可戰之兵也隻有這一萬人,剩餘的士兵,打打順風仗還行,如果遇上難啃的骨頭,崩潰還是比較快的。
    這麽多船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蔓延在海麵上,那巨大且數量繁多的風帆,甚至已經遮蔽了整個海麵,站在船隻的甲板上,甚至都看不到天上的太陽。
    鄭芝龍站在港口上,他看著眼前這數之不盡,望之不竭的船隻,心中豪氣升騰。
    “有這麽多的船隻在手,難道我還打不過他一個小小的孫傑嗎?”
    鄭芝龍穿著一身鐵甲,右手握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意氣風發,狂笑不止。
    他身後的那兩個兄弟,也在不斷的附和著。
    說著各種各樣的吉利話,不斷的貶低著孫傑,不斷的提高著鄭芝龍。
    楊嗣昌穿著官服,站在鄭芝龍的身後,臉上的興奮無以複加。
    “將軍有這麽多的精銳戰船在手,整個天下誰人可敵?一個小小的孫賊,更不在話下。
    他手上的兵馬,在陸地上雖然很厲害,但如果在海麵上,他根本就不是將軍的對手!
    朝廷有將軍,高枕無憂!”楊嗣昌恭維著說道。
    鄭芝龍側過身子,輕飄飄的撇了他一眼,道:“莫說是一個小小的孫賊了,哪怕天下所有的人,能超過我的人也沒有幾個!
    楊大人,請不要用一個在陸地上蹦噠的旱鴨子來和我比,因為他沒有資格,因為他也不配!”
    鄭芝龍的聲音逐漸變大,語氣當中寫滿了猖狂。
    就好像整個天地之間,他才是最厲害的那個人。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鄭芝龍身後的鄭芝豹,不停地揮舞著右手連連大喊。
    這聲音以飛快的速度往四周傳播,連帶著整個艦隊,幾乎所有的士兵都跟著喊了起來。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比海麵上的那些汪洋波浪還要龐大,直插雲霄,直衝天際。
    楊嗣昌被這聲音驚得雙腿發軟,他沒有想到,鄭芝龍這些士兵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這麽強大。
    “果然,果然厲害,鄭將軍果然厲害,侯爺果然厲害!”
    楊嗣昌結結巴巴,不斷的說著恭維的話。
    今天天氣晴朗,鄭芝龍在眾人的拱衛之下,登上了他所在的旗艦。
    這是一艘巨大的福船,足有兩千料之多,恐怕也隻有當年鄭和下西洋時的寶船,才比這艘船隻大。
    不過,他這艘船,和孫傑從現代弄過來的那兩艘遠洋尤釣船相比,還是不夠看。
    但他沒有見過孫傑弄過來的遠洋尤釣船,所以在他的心目當中,他座下的這艘戰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龐大的船隻。
    這是他這麽多年以來,行走天下的底氣。
    站在船隻的甲板上,他北望海麵。
    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嶽武穆寫的那首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他的聲音非常粗獷,非常豪壯,大聲的朗誦著嶽武穆的這首滿江紅。
    “孫賊,這次我勢必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勢必要將你的勢力全部斬盡,等著我!”
    鄭芝龍抽出腰間的腰刀,斜指蒼天,厲聲大喊。
    “奉旨討賊,奉旨討賊!”
    身後的鄭芝豹,也一並抽出腰間的腰刀,不斷的揮舞著。
    船上的那些水手以及士兵,也都喊著各種各樣的口號。
    一時間,聲勢蓋天。
    在鄭芝龍的大聲激勵之下,戰船揚帆起航。
    港口上的那些百姓們,看著這遮天蔽日的船隊,一個個的也心生澎湃,激動不已。
    這些百姓大部分都是當地的士紳,對他們來講,隻要鄭芝龍能夠打白孫傑,那以後的他們就可以高枕無憂,接著做他們喜歡做且擅長做的事情。
    在港口之中,一個年輕漢子目視著鄭芝龍船隊的離開,眉頭緊鎖。
    思考了沒多長時間,便轉身離去,急匆匆的往城裏跑。
    沒多久,便來到了住處。
    翻找出一個黑色的電台,將這裏的消息,稟報了回去。
    ……
    江戶港,這是一座很久都沒有使用過的港口,可是如今,港口外麵卻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
    主要以倭國最出名的安宅船為主,這種船隻戰鬥力並不強,隻適合在近海戰鬥,但如果拿來運輸兵力的話,再合適不過。
    港口上站著一隊又一隊足輕,在他們的前麵,是帶隊武士。
    他們井然有序,登上了安宅船。
    在碧波海浪之中,安宅船遠航而去。
    德川幕府大將軍德川家光,衣著整齊且華貴的站在港口上,手中端的一個酒杯,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鬆平信綱。
    “鄭芝龍這個家夥已經出兵了,咱們也是時候了。這次與豐臣秀吉那次不同,豐臣秀吉出兵朝鮮之時,大明尚未內亂還是一個龐大的帝國。
    而如今現在,大明已經割裂,南北對峙,再加上內部問題不斷,這可是天賜良機!
    咱們在這個小地方待了這麽多年,總要去大陸,總不能一直生活在這裏,早晚有一天死於海風或者地震!
    願君此去,能夠精誠而為,我已經把我手中將近一半的士兵全部交給你了,這些士兵足夠你拿下整個朝鮮!”
    德川家光指著港口上那些正在登船的足輕以及武士,心中豪氣萬丈。
    “我有精銳數百萬,如何不能定天下?如果有必要,留地不留人,能殺的人,全部盡數殺光。
    要讓咱們的子民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在那裏,至於那些明人,死不死活不活,與咱們沒有任何關係。
    鬆平君,拜托了!”
    德川家光的眼睛當中閃爍著凶光,根本沒有在乎大明的那些人。
    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和豬狗沒有任何區別。
    就像幾百年之後的雜碎一樣,個個該死!
    不過,曆史終究不會重演,他這次終究要葬送他們民族的前途。
    當殺戮重現在他們的身上,死亡來臨,他們才知道他們當初的那個想法究竟有多麽可笑。
    孫傑可不會饒過他們,無論是新仇還是舊恨,必須報幹淨。
    說著話,德川家光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此時此刻,倭寇的本質一覽無餘,這樣的人活在世上,簡直就是一種災難。
    鬆平信綱也端著一個酒杯,同時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鬆平君,就此別過!”德川家光說道。
    鬆平信綱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行了一禮。
    擲地有聲的道:“此次前去,不成功,便成仁!”
    說完話,他就登上了安宅船,漸行漸遠。
    德川家光站在港口上看了很久,嘴裏喃喃說道:“希望你這次能夠成功,希望能夠將這個龐大的帝國拉下水,咱們總不能一直生活在這個小島上,拜托了!”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他的眼前開始模湖,似乎看到了鬆平信綱征服整個朝鮮的光景。
    他看到了他身著龍袍,在北平府登基為帝的場景。
    良久之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看著天邊的夕陽,自言自語:“希望我這次是正確的,希望我這次能夠為我國換來千百年的富貴!”
    安宅船在海上劈波斬浪,終於來到了朝鮮。
    慶尚道南邊的港口上,一艘艘肥胖安宅船,靜靜的停靠在了港口上。
    拿著各種各樣武器的足輕,在各自武士的帶領下,紛紛跳上了港口。
    他們在港口上集結,然後排著整齊的隊列,朝著慶尚道的更深處走去。
    一個腰懸武士刀,身著精銳鎧甲的低矮中年人,來到了港口上。
    他的周圍拱衛了七八個隨從,畢恭畢敬,生怕怠慢了他。
    這個中年人正是德川家光手下的頭號心腹——鬆平信綱。
    他本來掌管德川幕府的大小政務,可此時,被德川家光派往朝鮮,主持朝鮮的戰事。
    “這裏就是不一樣啊,希望大明比這裏更好!”
    鬆平信綱,一臉譏諷。
    一個武士穿著鐵甲,帶著一隊足輕從他麵前經過。
    這夥足輕,基本上都是德川家光,從他的領地當中弄過來的農民。
    這些農民種起地來可都是些好把式,對打仗一竅不通。
    那些足輕一個個的如喪考妣,就像是死了爹媽一樣,腦袋耷拉著,臉上滿是慘白。
    他們知道他們的結果是什麽,可他們不敢反抗。
    倭國的農民,他們具有非常強大的服從意識,說一句難聽的,倭國的這些農民甚至要比中原的那些農民抗壓能力還要強。
    這些人從出生開始,就不斷的被人灌輸所謂忠君思想。
    在他們的潛意識裏,他們所耕種的土地並不是他們的,而是大名,而是武士的賞賜。
    他們能活著,便是大名的賞賜,所以大名讓他們幹什麽,他們就得無條件幹什麽。
    哪怕讓他們去死,他們也要照做。
    他們不像是人,就像是提線木偶,也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看著眼前這些毫無鬥誌的足輕,鬆平信綱皺起了眉頭。
    如果不能讓這些足輕擁有強大的戰鬥意誌,那麽將會對戰爭造成很大的影響。
    “應該先將他們身上的那些凶狠之氣全部吊起,隻有這樣,才能保持旺盛的戰鬥力!”鬆平信綱揉著下巴,說道。
    可如何保持旺盛的戰鬥力,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戰鬥力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它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物品,這東西比較抽象,很難具象化。
    他忽然看到了在港口上工作的朝鮮勞工,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
    “既然如此,那就用這些朝鮮人的性命,來提升些人的凶很之氣。
    這些足輕基本上沒有見過血,也沒有殺過人。先讓他們見識見識這些東西再說!”
    鬆平信綱下定了決心。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就因為他的一念決定,就有成千上百的朝鮮百姓,失去性命。
    其實,德川家光派往朝鮮的士兵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百戰精銳。
    這些士兵壓根不需要這種辦法,他們即便不這樣做,依舊擁有強大的戰鬥意識。
    可他們的人數畢竟太少,對於這些普通足輕來說,還要讓他們先見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