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太史慈、太史通,太史家的兩個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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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雄雞報曉,朝霞滿天。
宛城,安康坊。
太史府。
這是劉辨抄了孔家獲得的一處宅院,便將其賞給了前期追隨而來的功臣,如今太常屬官太史通便居住於此。
蓬!蓬!蓬!
屋外輕微的震動聲接連響起,太史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自語道:“子義今兒個怎麽回事?居然這麽早便練箭。”
他抬頭瞥向窗口,澹澹的光芒印入房間,雖然時間尚早,但已沒必要繼續睡,太史通伸個懶腰,起身洗漱,穿戴整齊後,出了臥房。
放眼望去。
此刻,內院中有個雄姿英發的少年郎,正弓拉滿月,屏氣凝神,雙目炯炯地盯著前方八十步開外的箭靶,在箭靶的紅星處,還紮著根羽翎箭。
嗖!
箭失如星,呼嘯射出。
下一秒,箭靶紅心處的羽翎箭,竟被一箭射中,彷佛從中間劈開似的,當場裂為兩段,摔落在箭靶下方。
太史通習以為常,麵色波瀾不驚。
他隻是緩步走到近前,抬眸望向前方:“哦?目測怕是得有七、八十步遠吧?”
太史慈點點頭:“恩,八十步!”
“真好箭法。”
太史通不禁點頭稱讚,扭頭瞥向對方:“子義,聽叔父的沒錯,堅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憑你這一身的本事,將來必定可以拜將封侯。”
“恩。”
太史慈倒也不謙虛,昂首傲然道:“叔父放心,這次的騎兵大比武選將,小侄一定可以勝出,保證不給咱們太史家丟人。”
“別管他們。”
太史通似乎壓根不在意家族之人,大手一揮:“他們那幫老頑固,除了整天讓你學曆外,還會幹點什麽?”
“你不過是喜歡武藝,我不過是喜歡煉丹,難道這也有錯?人生路是咱們自己走,別在意別人的看法。”
太史這個姓氏,顧名思義,與司馬、司空一樣,是由官職演變而來。
太史負責觀星、授曆、祭祀等事務。
因而,這也成了太史家族的家傳底蘊,人人皆要學習觀星、授曆,甚至明白各種祭祀中的規則、細節等。
太史通還自罷了,好歹是博覽群書,隻是最終走了邪道,喜歡上了煉丹而已,但太史慈則不然,他經學、曆法一般,尤好弓馬,且箭術精良。
這倆人已然成為東來太史家的異類,不為族人所認可接納,但饒是如此,二人依舊死不悔改,我行我素。
同病相憐的太史通知道那種被族人嫌棄的滋味,因此在得知太史慈趕來南陽,而且準備參加考課時,便主動將其接來居住,甚至時常鼓勵,以安其心。
“你就安心在這裏住著。”
如今的太史通算是揚眉吐氣了一把,乃是南陽漢庭九卿屬官,這可比蘭台秘書監那芝麻小官兒強多了:
“不管你能不能成功入選,隻要叔父還在宛城,這裏就永遠都是你的家,想怎麽住,就怎麽住,叔父能養得起你。”
太史慈感動不已,拱手抱拳:“多謝叔父!叔父放心,這次騎兵大比武,小侄必定拔得頭籌,不會給叔父丟人。”
“恩。”
太史通回頭瞥了眼地上破爛的箭失:“叔父相信你,否則真對不起這滿地的箭失,等你當上將軍,便把你娘接過來,讓她也來享享清福。”
太史慈小雞啄米式點頭:“恩,好。”
太史通擺了擺手:“別練了,先吃過早膳,然後再練,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好。”
太史慈應了一聲,跟著太史通往偏殿用膳。
二人正用膳時,家仆急匆匆趕來:
“家主,皇宮派人來,說陛下召您入宮。”
“召我入宮?”
太史通頓時一愣,微微蹙眉,深感有異。
自己不過是史子眇的助手而已,何時能輪到自己麵聖了?
“恩。”
然而,家仆卻是極其肯定:“是何侍衛親自趕來傳陛下的口諭,現在應該去往史太常的府上了,還說必須在己時前到皇宮。”
“這麽急?”
太史通深吸口氣,隨意巴拉了兩口,旋即起身:“子義,你慢慢吃,吃完好好練習騎射,戰馬吃的草料,晌午便能到了,全都是好料子,放心。”
太史慈頷首點頭:“多謝叔父。”
“叔父走了。”
“好。”
簡單收拾一番,換上官服。
太史通直奔皇帝行宮。
沒多久。
史子眇同樣趕來。
太史通趕忙迎上去,好奇詢問:“道長,您可知陛下召我等入宮,所謂何事?”
史子眇搖了搖頭,輕聲道:“陛下聖心獨裁,豈是你我可以揣測的,安心等著便是。”
呼—
太史通長出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道長不知,當初下官在雒陽當蘭台秘書監時,可是被陛下嚇出了病,到現在隻要麵對陛下,總是下意識憂心。”
史子眇又何嚐不知當初的事情,他哂然一笑:“你不必擔心,當初陛下是為進入蘭台,這才故意找你的事兒,但現在可不會如此。”
“這一點,下官豈能不知。”
“隻是......”
太史通捂著心口,麵色稍稍恢複道:“已經成了習慣,改不了了,待會兒入宮麵聖時,道長可得替我多擔待些個。”
史子眇澹笑:“放心,有我在,沒事兒的。”
太史通點點頭:“恩。”
不多時。
侍衛何雲趕來:“史太常、太史掌故,且隨末將來吧,陛下在文德殿等候。”
二人忙不迭起身,行個禮:“走。”
文德殿。
史子眇、太史通趨步上前,欠身拱手:“微臣史子眇(太史通),參見陛下。”
上首劉辨擺了擺手,輕聲道:“平身吧。”
二人起身:“謝陛下。”
劉辨擺手示意二人一旁落座,簡單寒暄兩句,旋即進入正題:“實不相瞞,朕今日召二位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商。”
史子眇一揖:“不知陛下所謂何事?”
劉辨簡單言道:“朕深知二位精通煉丹之道,因此想要在太常中設立一屬官,以後專門從事相應煉製工作。”
“哦?”
史子眇頓時一愣,滿目好奇:“陛下,莫非您也......”
劉辨知道史子眇誤會了,急忙擺手打斷:“朕不是要你們煉丹,而是與煉丹類似,煉製一些器皿,亦或者是琉璃等等。”
燃料等問題的解決,劉辨已經具有製造玻璃的條件,且不說琉璃製品在東漢時期,價值不菲,必將成為南陽漢庭的一項財政收入。
便是玻璃器皿之類的,同樣是化學必要的工具之一,一些高腐蝕性的酸堿,必須要以玻璃器皿盛放,而有了這樣頗具現代化的裝備,軍師聯盟也能隔空指導,更加方便。
“器皿?”
史子眇、太史通俱是一愣。
畢竟,這種東西在東漢時期有啊,何須他們來煉製。
劉辨則是長出口氣,輕聲道:“朕明白,道家煉丹術追求的是長生不老,得到成仙,但實際上,煉丹一道絕非僅僅是如此。”
“咱們的視野要擴大,千萬不能被這點東西局限了,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其道,咱們應該透過現象,去追尋它的本質,發現其規律,才能真正掌握大道。”
“比如!”
劉辨試著把化學的原理,灌輸給二人:“丹砂可以煉成汞,而在汞中加入硫磺,又可以變成丹砂,爾等可想過這是為何?”
太史通聽得是目瞪口呆,原本怯生生的他,竟下意識脫口而出:“陛下,您說得這些,可是真的否?丹砂成汞,下官知道,但加入硫磺,卻又可變成丹砂?”
果然!
真的引起了兩人興趣。
劉辨心中暗喜,澹然一笑:“太史掌故若是不信,可以回去試試。”
太史通當真動了心思,長出口氣:“確實得試試。”
“此外。”
劉辨繼續道:“比如說這裏的礦石,為什麽有些是綠色的,有些是紅色的,有些是藍色,甚至還有些是白色、混合色。”
“既然全都是石頭,因何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其內部究竟蘊含著什麽物質,才能令其產生這樣不同的外在表現?”
“在朕而言......”
劉辨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鄭重言道:“所謂的煉丹術,得道成仙的道字,絕非爾等想象中那麽簡單。”
“它是要讓我等了解世間萬物的本質,隻有真正掌握了其運行規律,才算是得道,才真正有可能成仙。”
“像爾等這般,一味的追求煉丹,卻不明其理,即便窮盡一生,恐怕也難以得道,難以真正成仙。”
這一番話說出來,別說是太史通了,就算是史子眇本人,也不由地驚掉了下巴。
要知道,在史子眇的眼中,皇帝陛下可是對這些東西從來不感興趣的。
但是......
今日這一番話,讓史子眇由衷敬佩。
這世間的萬事萬物,的確皆有其內在的道。
若不明其道,又何以得道,不能得道,又何以成仙?
煉丹追求長生不老,這一點問題沒有。
不過,你不明白萬事萬物的道,又怎麽可能煉出長生不老的丹!
“陛下,您......”
史子眇一臉的難以置信,下意識拱手抱拳:“您今日這番話,令微臣茅塞頓開,此前我等煉丹求道,的確是狹隘了。”
“沒錯!”
太史通跟著附和道:“正如陛下所言,我等追求得道成仙,首先應該要了解萬事萬物蘊含的道,若是連這個都搞不清楚,又何談得道成仙?”
真特麽上道兒!
劉辨心中甚喜,但麵上卻依舊平靜。
他走到一旁書架上,取出自己默寫了足足三日的書:“這一本書名曰《萬物道》,裏麵記載了大量自然界中事物的運行規律。”
“這其中便有礦石顏色成因的相關記載,如果你們感興趣,可以拿回去好生研究,等將其研究透徹了,朕再幫你們默寫第二卷內容。”
經過很長時間相信,史子眇、太史通已經明白劉辨具有博聞強記、過目不忘之能,因此對於這本《萬物道》的由來,二人也不會懷疑。
史子眇趕忙上前,接過書本:“多謝陛下。”
太史通更是點頭哈腰:“謝陛下。”
劉辨深吸口氣,又緩緩呼出:“從今日開始,設立問道館,太史通遷任問道長丞,隸屬於太常屬官,專門負責探索萬物道,明白嗎?”
太史通眼神驟亮,心情大爽。
雖然,此前他是史子眇的助手,負責禮儀、祭祀等東西。
但實際上......
他一點不喜歡這個東西,反倒是有空,便在自家鼓搗煉丹之道。
沒曾想,朝廷居然會專門設立相關機構,而且由他負責。
太史通感動不已,忙不迭謝恩:“謝陛下。”
“先別急著謝。”
劉辨擺手打斷太史通,深吸口氣道:“朕設立問道館的目的,不是給你煉丹用的,而是要探索物質的本源,將其熔合重組,產生新事物的。”
太史通點頭哈腰:“微臣明白。”
“這樣吧。”
見太史通這麽好忽悠,劉辨直接轉入正題:“朕這裏有一份配方,聽說可以用某些礦石煉出一種硬度堪比鋼鐵,但質量極輕的物質,這件事便交給你了。”
太史通拱手:“陛下放心,微臣必竭盡全力,為陛下煉出此物。”
“恩。”
劉辨頷首點頭:“如此甚好。”
旋即。
便將鋁合金的煉製方法,轉交給了太史通:“太史長丞要多與史太常溝通,才能將其煉製成功,若有不懂之處,可以入宮尋朕。”
二人齊齊拱手:“喏。”
與此同時,直播間網友立刻沸騰起來:
“還真別說,太史通有點科研狂人的感覺。”
“是啊,瞧這小子那倆眼珠子,好像在放光一樣。”
“或許要不了多久,鋁合金就能造出來了。”
“哈哈,要事這樣的話,陷陣營的鎧甲,也能換成鋁合金的。”
“硬度夠高,而且質量還輕,簡直太給力了。”
“......”
陷陣營之所以兵力少,不是高順帶兵能力差,而是陷陣營要求太高,符合條件的士卒實在太少,這才影響了他的編製。
如果,劉辨可以造出硬鋁合金戰甲,那麽對於負重一欄的要求,自然便降下來了,如此一來,符合條件的士兵會更多,陷陣營自然就能擴編了。
美滋滋!
*****
荊州,襄陽。
州牧府。
劉表端坐上首,其下一幹文武分列兩旁。
治中從事韓嵩將錳礦呈上:“主公,朝廷便是想要這種石料,在下查過了,它在桂陽郡郴縣,咱們可以走水路運送,這樣速度能更快些。”
“隻此一種嗎?”
劉表打量著這塊石頭。
在他而言,並沒有感覺這石頭有什麽特殊之處,拿來做石料,甚至有些醜,完全登不得大雅之堂,由此心中更加疑惑。
“恩。”
韓嵩點點頭:“正是。”
劉表深吸了口氣,撚須沉思良久:“那朝廷可有要修建宮殿的跡象?”
韓嵩搖了搖頭,老實回答:“沒有。”
很顯然!
這的確是一次試探。
劉表暗鬆口氣,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
他可不願意招惹南陽皇帝陛下:“既如此,那便給朝廷進貢數十船,以安其心。”
韓嵩欠身拱手:“主公英明。”
正在這時,一旁蒯越橫出一步:“德高,陛下對於高筒轉車一事,是如何回複的?”
韓嵩早料到蒯越會問,因此轉身麵對,一揖作禮:“恐怕要讓異度失望了,在下未能見到皇帝陛下,全程皆是由尚書魯肅接待。”
“哦?”
蒯越自然不信:“這怎麽可能?按照流程,你應當入宮麵聖才對。”
上首劉表同樣皺著眉,撚須詢問:“是啊德高,你未能入宮麵聖,那這塊石料,又是如何選定的?”
韓嵩對答如流道:“是這樣的,微臣去尚書台時,陛下忙於政務,一直沒有接見,至於這塊石料,聽說是陛下隨意選的。”
“啊,這......”
雖然,理論上全然沒有問題。
甚至於陛下隨意選取,也符合他們最開始的試探猜測。
但是......
越是這樣,反而越是讓蒯越懷疑。
即便再怎麽忙於政務,難道連使臣都不願意接見?
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可韓嵩神色澹然,沒有絲毫破綻,蒯越實在不能信口胡唚,冤枉與自己平級的治中從事。
劉表則撚須盯著韓嵩良久。
連他都能看出這是個坑,韓嵩又豈能看不出來。
這其中固然有韓嵩反擊的可能性,但劉表同樣不能隨意誣陷。
“沒有見到便罷了,以後還有機會。”
劉表輕飄飄一句話,便把此事壓下來。
荊州需要安定。
他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管韓嵩是什麽原因,沒有見到皇帝陛下,事情已經發生,再追究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還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德高啊。”
劉表笑盈盈抬眸望去,輕聲道:“你這一趟南陽之行,可有何心得體會否?”
韓嵩一揖作禮:“驚為天人。”
“驚為天人?”
這樣的評價不可謂不高。
劉表深感震驚的同時,饒有興致地詢問:“怎麽講?”
韓嵩深吸口氣道:“主公,在下不管說什麽,恐怕都難以描述那種震撼,不過有一首宛城的童謠,足以證明南陽的現狀。”
“童謠?”
劉表澹然一笑:“有點意思,德高且誦來聽聽。”
韓嵩一揖:“喏。”
當即,他沉吟片刻,照著技藝誦讀:
“帝臨南陽,百姓安康;”
“免賦賜農,屯墾開荒。”
“稻田養魚,水車灌既;”
“開辦學堂,教書育郎。”
“師言讀書,當明誌向;”
“學成文武,報效帝王。”
童謠便是這樣,通俗易懂,畫麵真實。
尤其出自孩童之口,更是代表了民間最真實的一幕。
在這個神授皇權的時代中,童謠便是代表民心,更貼合讖言。
滿殿文武盡皆飽讀之士,自然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皇帝陛下定都南陽尚不足一年,便令整個南陽大治,民心可依,如此本事,便是荊州牧劉表,同樣為之震撼。
“好啊!”
劉表深吸口氣,感慨萬千:“沒想到,南陽民心竟以至此,實在令人敬佩!不過德高,這稻田養魚是甚?我怎麽從沒聽過?”
《劍來》
“主公。”
韓嵩揖了一揖,立刻解釋道:“這是朝廷推行的一種全新養殖模式,乃是追求稻田、魚和諧共存的養殖生態。”
“魚可以食田間雜草、蟲害,有利於稻田通風和光照,而魚類的糞便可以肥田,從而促進水稻生長,提高產量。”
“在下仔細對比過了,那些聽從朝廷吩咐,采用稻田魚生態養殖的百姓,不僅可以靠賣魚賺錢,而且田間水稻生長茁壯,遠勝於尋常稻田。”
劉表萬分驚詫:“哦?竟有如此功效?”
韓嵩點點頭:“沒錯!而且朝廷為了解決耕田勞力不足的現狀,發動鄉村的庠序,增設孝經師一人,以《急就篇》《倉頡篇》為教材,教書育人。”
“如今,南陽宛城附近的孩童,幾乎人人可識上百字,更有甚者,可以簡單模彷,進行詩賦的創作,這童謠便是宛城附近的孩童首創。”
劉表愈發的感到震撼:“陛下果真非常人也。”
韓嵩深感讚同:“沒錯,如今正值全麵農耕之際,不少百姓皆在田間地頭搭建房屋,老人小孩皆會下地幹活,這是真正的‘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
“主公!”
韓嵩深躬一禮,朗聲言道:“在下以為,咱們荊襄同樣應該效彷南陽,推行稻田魚生態養殖,發動庠序,鼓勵孩童入學。”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言至於此,韓嵩神色中透著一股興奮,彷佛久違的理想,再次湧上心頭:“若是如此,要不了多久,咱們荊州便可實現聖人口中,所謂的大同世界。”
然而......
劉表起初還帶著一絲興奮。
但韓嵩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警惕,甚至小心。
很明顯。
這一趟南陽之行。
韓嵩已經徹底成為南陽派。
可是,荊州未來的路,到底應當如何?
劉表卻是不敢輕易下結論:“德高說得很好,南陽的確有很多經驗教訓,值得咱們學習,隻是今年已錯過時機,隻能明年再行效彷了。”
------題外話------
感謝【踩泥合瓦vip】大老100幣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