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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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棠和陸晟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現在唯一的出口已經被麵前的蟲子密密麻麻的堵死,不解決掉根本沒辦法出去。
戴維德森已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隻要這裏的洞穴坍塌,玄月和絕陽能夠聯係到總指揮部,那麽軍隊的注意力一定會被這裏吸引,戴維德森就可以趁機離開這個星球。
“怎麽說?”絕陽掏出重武器,卻遲遲沒有敢動手。
使用高爆發力的用武器可以輕易的解決麵前的幾隻蟲族,隻是後續造成的結果他不敢保證。
玄月忽然單膝跪地,兩隻手撐在地板上,手掌與地板接觸的地方發出瑩瑩的綠色光芒。那是高強度探照燈也無法掩蓋的亮度。
“嗯?雖然現在情況很棘手,但是咱們也不至於向對麵下跪吧?”絕陽扭頭,關節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玄月不想理那個傻子,在簡單的幾分鍾之後,忽然整個地麵都開始震動起來。
這樣的震動使蟲族感到不安。它們停止了進攻的姿態,觸角瘋狂的相互觸碰著。那是隱藏在他們基因裏在大型自然災害來臨之前的本能,是任何進化都無法避免的。
從整個洞穴的邊角處生出了幾條足足有絕陽手臂粗的藤蔓,上麵長滿了帶著倒刺的葉子。柔軟的藤蔓密密麻麻的交織成一張大網,緩緩向穹頂生長。
“這是……”絕陽傻了眼。
“動手。”陸晟冰冷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
合金外殼逐漸開始變換顏色,熱武器的能量正在積蓄。就在前麵的蟲族還在因為地形的震動而瑟瑟發抖的時候,絕陽手中的第一發炮彈已經打了出去。
“小心!”
玄月側身躲過一片因為炮火而崩飛的蟲甲,銳利的邊緣隻要碰到就會造成不小的損傷。
這一發炮彈打出去,對於整個地麵產生的震動不小。周圍的石頭鬆了鬆,被藤蔓組成的網狀結構完完整整的托住,隻是向下掉了一些塵土,並沒有坍塌。
這完全符合所有人的預期。
顧棠微微眯起眸子,因為剛剛催發木係異能讓她的體力透支特別嚴重,但是通過操縱機甲來戰鬥還是能可以實現的。
玄月速度快的化身一道光,幾乎是一閃而過,就將手臂上的兩把刀刃插在了蟲族的身體裏。
蟲子一邊流著血,一邊發出痛苦的嘶鳴。然而就算是四肢與身體分家,它們依然能在地上掙紮。
顧棠忽然想到這裏的母蟲進化方向好像與病毒有關。
“陸晟,將攻擊目標放在他們的頭部試試。”
陸晟點點頭,接下來絕陽的每一次攻擊百發百中,一個一個損壞蟲族的頭部。有的蟲子就算身體還很健康,將頭部打碎之後也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看來猜的不錯。
“小心!”
玄月忽然一個閃身擋在絕陽麵前,左手與右手的兩把刀刃合攏,變成一把巨大的刀刃豎在自己的身前。
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嗡鳴,一個帶著赤紅口器的巨大蟲族狠狠咬在了玄月的刀刃上。
玄月承受不住,向後退了幾步。絕陽抓住她的肩膀將蟲子反手振了出去。
身為力量型機甲,絕陽可比玄月的動力係統要強大的多。
下一秒手上的炮火對準那隻蟲子的頭部,陸晟三兩下就解決了那隻蟲子。
“下次不要這麽冒險,絕陽的防禦力要比玄月強很多。”
陸晟的表情因為剛剛顧棠的動作有些不好看。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剛剛玄月沒有接下那次攻擊,坐在玄月胸口處駕駛艙的顧棠會發生什麽。
顧棠也很想認個錯,但是現在的戰況很激烈。地上都是蟲族的碎片,根本沒有一點喘息的時間。
半個小時的激戰過後,玄月和絕陽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傷。
絕陽伸出手將自己胸前盔甲上的一塊血跡抹去,這種淡藍色的血液不屬於人類。
“我們快點離開這裏,那些藤蔓堅持不了多久了。”顧棠抬頭看了一眼搖搖欲墜的山洞頂。
絕陽和玄月以最快的速度從山洞裏走出去,在他們踏著蟲族的屍體離開不久,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
顧棠感覺自己的耳朵一瞬間失聰,大腦傳來尖銳的疼痛。一直到幾分鍾之後,這種感覺才好轉。
是身後的山洞塌了。
再回頭,剛剛的出口完全被堵上。堵住出口的是能夠將玄月和絕陽砸扁的巨大石頭。
“還好剛剛跑出來了,再晚一步老子的瀟灑英姿就要被永遠埋在這堆石頭下麵了。”絕陽看著身後這堆石頭喃喃自語。
顧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一個機甲怎麽做到戲這麽多的?
“接下來我們怎麽辦?”顧棠問陸晟,“戴維德森恐怕早就離開這裏了。”
陸晟沒說話,顧棠隻看見絕陽默默抬起一隻手,漆黑的炮口對準了麵前的堆石頭。
凝聚力量,發光,令空氣都顫抖的恐怖炙熱氣息過後——
顧棠很聰明的提前捂住了耳朵,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再次睜開眼睛,就看到原先被堵住的洞穴被炮火轟出了一個大洞。外麵刺眼的光亮照射進來,顧棠眼眶一陣濕潤。
對了……進來這個洞穴裏太久了,差點忘記外麵的天空。
在這裏麵沒有時間概念,在此時此刻顧棠才感受渾身傳來一陣疲憊。四肢都像灌了鉛一樣,連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
“根據自身的計時器顯示,你一共在地下待了二十五小時三十七分鍾。”玄月回答。
也就是說一天一夜沒有閉眼。
絕陽帶頭從這個洞口鑽了出去,玄月緊跟其後。
外麵是一片小樹林,地上密密麻麻的遍布著一人高的草。絕陽毫不留情的將那些樹踩掉,為身後的玄月踏出一條路來。
陸晟低頭看向駕駛艙的顯示屏,果然,一出來就有信號了。
看來剛剛牆壁上那些不明液體的確有它們特殊的作用。
“正在聯係指揮部,正在報告當前位置。”
【這裏是總指揮部,陸長昇指揮官,請指示。】
“立刻封鎖整個星球,不要讓任何可疑飛船離開。”
【是!】
然而就算陸晟這麽快就下達了命令,卻依舊晚了一步。通過調查附近的監控顯示,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時候早就有陌生飛船離開了這個星球。
“該死,那個家夥差點刮壞了我引以為傲的外漆,下次見麵我非要把他拍扁不可。”絕陽憤憤不平。
顧棠:……
顧棠:“所以現在這個洞穴裏的蟲族該怎麽處理?”
“軍隊。”陸晟開口,“他們不會被作為樣本分配到不同的國家級別研究院。”
無論是否是人為的,既然現在蟲族已經開始向這方麵進化,人類就絕對不能夠坐以待斃。
這是人類早在一百年前就該麵對的問題,拖到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了。
“那我呢?”顧棠問?
“你。”陸晟回頭瞥了一眼顧棠,“你現在回去睡一覺。”
陸晟在言出即隨這方麵體現的很好,顧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立刻被老老實實的安排去休息。
大批大批的軍隊降落,其中有80%以上的兵力都配備了專門的作戰機甲。這支部隊比起當年幾乎全軍覆沒的第一軍隊來說也不相上下。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深埋地下的母蟲。
剩下的顧棠沒來得及操心,她已經在駐軍臨時搭建的基地裏睡著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變了樣。
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工作,前線不停的運輸屍體過來,有專業的醫學人員打包分解之後,輸送給不同星球的國家實驗室。
“醒了?”陸晟本來正在指揮工作,看到顧棠睡眼惺忪的朝他走過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柔軟了許多。
“嗯。”顧棠睡的時間有點長,之前也能消耗太大再加上身體過度勞累,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
一覺醒來,腦子都是蒙的。
“這是在幹什麽?戴維德森找到了嗎?”
陸晟搖搖頭。
“整個地下洞穴在我們出來不久之後就發生了坍塌,母蟲和所有未發育的蟲卵都被埋在了下麵。目前軍隊正在清理整個巢穴,試圖從裏麵發現有價值的實驗體。”
戴維德森走之後會將整個巢穴毀屍滅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顧棠沒想到那個男人的膽子這麽大。
一個巢穴說丟就丟。
“這個巢穴裏麵大多都是實驗室失敗品,真的有價值的東西應該不在這裏。”顧棠仔細的分析了一下,“戴維德森現在想進行的計劃應該沒有那麽簡單。”
單單從這個巢穴分析,戴維德森明顯是想要將蟲族和人類結合起來,從而誕生出新的生物。
“這件事情屬於國家機密,連陸長行都還不知道。我們過段時間要回帝星,舉行新聞發布會。”
“關於這次成果的最新爆料嗎?”顧棠問。
陸晟搖搖頭。
“不……是關於我的離職申請被審批通過的決定。”
顧棠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陸晟——!你是不是有病?!”
她清楚的明白男人心裏向往的到底是什麽,戰場,廝殺,那種將蟲族殺得片甲不留的快感……
為什麽?為什麽陸晟要這麽做?
“明明你已經參加了這麽多場行動,立下了那麽多的功勞……你這樣相當於親手斷送了前途!”
“但是,棠棠。”陸晟忽然轉頭,視線溫和而平靜,讓人看之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我現在這張臉有損軍容,雖然腿腳恢複的很好,但也不比以前。就算再怎麽樣國家都不會允許我這樣的人成為軍隊的顏麵擔當的。”
陸晟摘下被捂的嚴嚴實實的半張臉,露出後麵觸目驚心的疤痕。
時間過去那麽久了,那些疤痕依舊沒有散去,反而越來越牢固,甚至緊緊扒住了周圍的皮膚,開始逐漸改變男人的臉型。
赤紅色的機械眼鑲嵌在那些疤痕中央,像是傳說裏的鬼魅,可怖至極。
陸晟平時跟顧棠相處的時候一直帶著麵具,顧棠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張臉了。現在忽然看到,就連顧棠自己也嚇了一跳。
男人垂眸,看著身旁女孩明顯躲避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心,又被他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你看,就連你也會被嚇到,更何況那些不熟悉我的平民。”
陸晟輕聲說,聲音沙啞。
顧棠沉默下來。
周圍的風吹著,帶來這個星球特有的味道。仔細聞還能嗅到其中的血腥氣。
顧棠伸出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發絲,睜大眼睛,直直的看著陸晟。
她用雙手環住男人的脖子,很輕很輕的親吻在陸晟右半邊臉上的疤痕上。
一下——兩下。
輕輕的啄吻,帶著難以言喻的憐惜。
陸晟沒有動,顧棠就一直親吻著,直到——
直到那雙柔軟的粉色唇瓣落在了陸晟的嘴唇上。
像是海浪激起的纏綿,無邊的雨灑落在大地上。女孩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掃過男人的臉。
陸晟反手按住了顧棠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真的很自私。自私到明明自己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卻依舊貪婪的想要那個幾乎完美無缺的女孩。
自私到想要占有顧棠的一切。
紅色的機械眼球中血液流轉加快,紅的攝人。
今天的天氣很好,這個不知名小行星的天空很藍。
被吻的暈頭轉向的時候,顧棠看著天空眨了眨眼睛,想到。
“陸晟……或者說陸長昇上將。”女孩嘴裏一字一頓,非常正式的吐出這幾個字,“我想你應該糾正一下你的某些錯誤觀念。”
“比如?”陸晟還沉浸在剛剛的親吻中,甚至恬不知恥的想要再來一次。
“比如,你應該清楚的認識到,我很愛你,並且不會因為你臉上的任何疤痕而變質。”
風決定蒲公英的方向,她像遲遲不肯離去的蒲公英,不肯隨風,隻是固執的等待著一個人。
一個能將她摘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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