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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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程懷亮和秦懷道天色已經不早,陳景恪就回了自己的小院準備休息。
隻是不知道怎麽了,易奴氣呼呼的對他愛答不理,按摩的時候恨不得把他的肉擰下來。
“易奴。”
“嗯。”
“本真人得罪你了?”
“哼。”
“好好說……哎幼,你這是按摩呢還是殺人呢?”
“哼。”
雖然還是慪氣,但手上的力氣卻恢複了正常。
陳景恪也沒了按摩的心思,把她拉到自己麵前道:“別按了,來來來,給本真人說說誰惹咱們易奴生氣了。”
易奴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氣呼呼的一揚下巴:“哼。”
陳景恪無語道:“哼哼哼,你是豬是吧。算了懶得理你,我去洗澡。別過來啊,本真人也是有脾氣的,今天不讓你伺候了。”
說完就起身去了隔壁浴室。
易奴下意識的想跟過去,可想到自己還在生氣又連忙停下,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過去。
玉珠已經準備好洗澡水,見隻有他一個人過來,就問道:“易奴姐姐呢,怎麽沒有過來。”
《最初進化》
陳景恪氣哼哼的道:“生氣呢,不管她,來陪真人我洗澡。”
說完連衣服都沒脫,拉著她直接跳進了水池。
一番折騰之後陳景恪坐在池子裏,抱著玉珠問道:“易奴怎麽了,和吃了火藥一般。”
玉珠俏臉通紅,小聲道:“薛娘子生了個兒子,易奴姐姐羨慕了,心中生您的氣呢。”
陳景恪怎麽都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那叫一個無語,道:“她就這麽想生孩子?就沒看到薛娘子九死一生才把孩子生下來?”
玉珠遲疑了一下說道:“易奴姐姐真的很想要孩子,她悄悄做了好多小孩的衣服……”
陳景恪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道:“小孩子的衣服?”
玉珠瞅了一眼隔壁,道:“您小聲點……就藏在她的櫃子下麵。”
陳景恪沉默了好一會兒,一直一來他都認為易奴隻是想要個保證才想要孩子,現在看來情況或許和自己想象的有出入。
可她才多大。
等等,不對。
他猛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問道:“你來紫霄觀兩年,長高了多少?”
提起身高玉珠麵露喜色,道:“長了五厘米呢。”
厘米、分米、米是紫霄觀獨有的長度單位,且已經在小範圍使用。比如道教為了凸顯自己的影響力,就在私下推廣這套標準。
陳景恪又問道:“你易奴姐姐有量過身高嗎?”
玉珠愣了一下,然後也察覺到了問題所在,小聲驚呼道:“易奴姐姐似乎……似乎……”
陳景恪道:“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是不是。”
“嗯嗯。”玉珠連連點頭,然後一臉同情的道:“易奴姐姐太可憐了,真人你要多安慰安慰她。”
陳景恪心道事情或許沒有那麽簡單,但他並未對玉珠說這些,而是戲謔的道:
“你易奴姐姐想要孩子,那你想不想呀。”
玉珠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想……吧。”
陳景恪知道她小孩子心性,大概率是被那些難產的孕婦給嚇住了,笑道:“你想也不行,等過了十八歲再說。”
生活在紫霄觀天天都能接觸到醫術,玉珠對醫學常識懂的還是比較多的。知道女子太早生孩子對身體不好,所以並未覺得十八歲生孩子有什麽問題。
洗完澡陳景恪就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他找借口把玉珠支了出去,把易奴叫了過來,說道:“你有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易奴咬了咬嘴唇怒道:“肯定是玉珠這個小丫頭片子又嚼舌頭根子了,看我不撕爛她的嘴。”
陳景恪看了她一眼,澹澹的道:“不是這個。”
易奴目光閃爍了一下,臉上浮出一抹羞意,道:“那些小孩衣服……”
陳景恪打斷她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易奴臉色一白,直接癱坐在地上。陳景恪心下一痛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扶她,想起自己的目的又忍住了。
故意裝作冷冰冰的道:“看來你是想到了?”
易奴並未回答,而是伏在地上痛哭起來。
陳景恪不知道她是裝的還是真哭,有心想要不理她。可實在過不去心中那一關,歎息一聲把她抱在懷裏安撫道:
“哭什麽,本真人又沒說不要你。聖人和姨母往我身邊安排眼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都假裝不知道罷了。”
聞言易奴止住哭聲,抽泣著問道:“您都知道了?”
陳景恪沒好氣的道:“這有什麽難猜的,具體都有誰我不清楚,但你和玉珠肯定是最可疑的。”
易奴偷偷看了他一眼,小聲問道:“那您為什麽還要……”
陳景恪坦然道:“我又不準備做什麽背叛聖人和姨母的事情,把你們留在身邊對大家都好。”
易奴稍稍鬆了口氣。
陳景恪繼續說道:“本來我是不想挑明此事的,有些事情說穿了不一定是好事兒。可是昨天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不搞清楚心中難安。”
易奴也已經恢複了理智,鄭重的道:“什麽事情您問吧,我什麽都告訴您。”
陳景恪摸了摸她的頭,道:“你到我身邊也有兩年了,卻一點變化都沒有,我想知道你到底多大了。”
易奴心道果然被看出異常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她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了,說道:“我今年已經十九歲了……”
陳景恪驚喜的道:“十九歲?還真是……我運氣真好。”
見他不似作偽,易奴心中的石頭又落下來一半,道:“是的,我天生嬌小看起來和十歲一般,所以娘娘才讓我來侍奉您。”
陳景恪點點頭,道:“行了,知道這些就可以了,別的不需要告訴我。也別告訴姨母我發現了你的身份,免得見麵尷尬。”
易奴小心的問道:“您真的不想知道?”
陳景恪道:“廢話,知道了又有什麽用。以後你老老實實的伺候我就可以了,姨母要是問你要什麽情報,你不用遮掩直接給她就行。”
易奴懸著的心徹底放下,破涕為笑道:“我知道了……真人您真好。”
陳景恪在她臀部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不滿的道:“本真人以前就不好嗎?”
“啊……”易奴輕呼一聲,連忙道:“好好好,真人一直都好。”
心病終於解除,她整個人豁然輕鬆,人也開朗了許多。
陳景恪的雙手不自覺的開始在她身上遊走,嘴上說道:“十九歲,難怪你一直想要孩子。”
易奴伏在他懷裏微微顫抖,期盼的道:“那……真人能給我一個孩子嗎?”
“嗯。”陳景恪一本正經的道:“如果你表現的讓我滿意,也不是不能考慮。”
話音剛落,和小貓一樣的易奴瞬間變成了老虎。
玉珠從外麵回來,看到這一幕俏臉瞬間就紅了。想要退出去,不過馬上反應過來時間不對,連忙提醒道:
“真人,今天還不到半月之期,要是被觀主知道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隻白嫩的小手給拽到了床上,後麵的話自然也不用說了。
……
並州武府。
武舒陪伴母親和妹妹回到老家,果如之前所猜測的那樣,她們並不受歡迎。如果說武元慶對她們隻是態度冷澹,那麽武元爽對她們可以說是非常仇視。
主人如此下人自不用說,對她們也是白眼相加。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陪同而來的竟然還有一位門下省的錄事,過來宣讀了征召文書。
武元慶被任命為一個下縣的下令,武元爽被召入百騎司成為了皇帝的親衛。
本來這是一件好情,可還沒等兩兄弟高興,那位朱希亮錄事就一臉友善的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恭喜武二郎。”
武元爽不解的道:“哦,不知喜從何來?”
朱希亮道:“百騎司的主事乃紫霄觀陳真人,陳真人是孫觀主的弟子兼義子。”
“令妹武二娘子是孫觀主定下的兒媳,將來要繼承孫氏門楣。有這層關係在,武二郎在百騎司前途無量呀。”
武元爽有些懵,問道:“這……這怎麽可能,紫霄觀不是道觀嗎?一個道士怎麽成了百騎司的主事?”
朱希亮笑道:“因為陳真人是皇後娘娘的甥子。”
武元爽終於反應過來,追問道:“你是說孫思邈真人的義子是皇後娘娘的甥子,在京中擔任百騎司主事?”
朱希亮道:“是的,孫真人很喜歡武二娘子,要娶她為兒媳,已經和武夫人達成口頭約定。”
“且陳真人和武二娘子感情甚篤,一年前就讓她掌管紫霄觀了,此事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武元慶和武元爽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有心想罵幾句不知廉恥什麽的,可當著天使的麵這話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朱希亮像是忽然想起什麽,笑道:“據說……隻是據說啊,是陳真人親自向聖人求情,聖人才征召武二郎入京為親衛的。”
“陳真人真是寵愛武二娘子,竟然為了她去求陛下。有個這麽好的親戚,真是讓人羨慕呀。”
“嘶……”武元爽倒吸一口涼氣,心也涼了半截。
好家夥,這是直接落入人家手裏了。什麽好親戚,這肯定是那個什麽陳真人為了給武舒出氣才這麽做的。
自己要是去了百騎司絕對落不了好。
有心想要拒絕,可這是皇帝親自下發的征召書,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餘地。
恭敬的把朱希亮送到後院休息,武元慶和武元爽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麻了。
紫霄觀他們自然知道,孫思邈更是如雷貫耳。正因為了解才知道對方的強大,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這也就罷了,還牽扯到了皇後的甥子,那可是妥妥的外戚啊。
而且還負責皇帝的親衛百騎司,肯定是很受寵權勢很大的那種外戚,他們兩個就更得罪不起了。
當初把武夫人母女三人攆走之後,他們兄弟在老家別提多滋潤了。除了最開始還稍稍關注一下她們的情況,後麵連問都懶得問了。
根本就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去的京城,又怎麽和紫霄觀扯上關係的。
可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才是最重要的。
過了許久武元爽忍不住問道:“兄長,我們該怎麽辦,你拿個主意呀。”
武元慶深吸口氣,道:“別慌,事情還沒有壞到那種地步。”
武元爽連忙道:“怎麽說?”
武元慶說道:“皇後娘娘兄妹兩個亦是幼年喪父,被異母兄長孫無憲攆出家門寄居在舅父高相公家中。”
“後來她成為秦王妃,不但沒有報複長孫無憲還給他封官進爵。聖人登基之初長孫無憲更是犯下謀逆之罪,依然被赦免……”
“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就是不想背上以怨報怨仗勢欺人的惡名。皇後自己尚且如此,會支持那小……二妹報複你嗎?”
武元爽喜道:“著啊,怎麽把這給忘了,真是白擔心了。”
看到弟弟如此,武元慶不禁搖頭,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他們雖然不敢怎麽著你,讓你吃吃苦頭還是很容易的。”
“如果你不想吃苦頭最好對她們客氣一點……還有那個天使,你難道沒有看出他處處在幫二妹嗎?”
武元爽笑容一僵,不甘的道:“我真恨……早知如此就應該早早把她們嫁出去。”
“陸家的三郎可是很喜歡武……她的,願意出一千緡的聘禮。還有郭家,出一千緡求老三。”
武元慶臉色一變,警告道:“你如果不想吃苦頭,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再說。陸家和郭家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發生過,懂不懂?”
武元爽悻悻的道:“知道了,大不了以後不找她們麻煩了。”
武元慶說道:“不是不找她們的麻煩,是要反過來討好她們。京中是人家的地盤,真惹惱了她們,別以為不敢動你。”
武舒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兄弟倆的改變,連仆人也對他們恭敬了許多。
武夫人歎道:“我們都是借了景恪的光啊。”
武舒心中既是得意又是甜蜜,那個小男人雖然傻乎乎的,可不知不覺已經能為她遮風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