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3 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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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長孫無垢的賢惠,自然不會抓著糖的利潤不放,就分了三成給國庫。
至於為啥隻分三成,是因為朝廷並沒有出麵保護糖的配方,白拿利潤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要。
主要糖這東西需要大規模生產銷售才能賺大錢,製作技術根本就保不住。
已經有別的豪強在小規模的製糖,其中以嶺南馮氏的規模最大。
長孫無垢的優勢就是規模龐大的甘蔗田,以及白糖的製作方法。
紅糖熬就行了技術含量並不高,白糖的方法就不一樣了,這玩意兒沒有人指點外人很難想到製作方法。
至於鹽田,則一文錢的利潤都沒讓出去。
用長孫無垢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要我就要給嗎,那我這個皇後豈不是顯得太好欺負了。”
朝臣們也很識趣,拿了三成的糖利潤之後就高呼皇後娘娘仁慈賢惠,然後就屁顛屁顛去數錢去了。
長孫無垢不願意把鹽的利潤讓出來,倒不是真的為了麵子,而是建設醫療體係需要大量的錢。
國庫裏的錢她動不了,內帑裏的錢也是有數的,她能隨意動用的就隻有自己做生意賺的這些。
“明年我準備建一座醫學院,專門招收培養郎中。你覺得是放在國子監之下好,還是獨建學好?”
陳景恪收回捏小兕子臉蛋的手,道:“這事兒您比我懂啊,問我做什麽。”
“要是需要教材我能提供,讓紫霄觀的醫生去當先生也可以商量,別的問我,我也不懂呀。”
小兕子揉了揉自己的臉,有點惱怒,惡狠狠的在他手上拍了一下。
陳景恪馬上假裝受傷到底。
小丫頭根本不上當,小腦袋一轉小下巴高高的揚起,擺出一副驕傲的姿態。
長孫無垢等的就是這句話,聞言馬上道:“那行,教材就有你們出了,寫好了給我送過來。先生也不需要太多,五十名就行。”
陳景恪無語的道:“您幹脆把紫霄觀的醫生打包帶走好了。最多給您十個,不過其他人要是閑了可以抽空過去給學生上課。”
長孫無垢笑道:“也行吧,先期我準備招三百學生,你覺得怎麽樣?”
陳景恪問道:“有那麽多先生嗎?醫生可不比其他,不是背書本就能行的。”
長孫無垢說道:“這三百學生先統一授課,有天賦的挑選出來繼續培養。沒天賦的就讓他們去學臨床,然後去當土郎中。”
陳景恪歎了一口氣道:“也隻能如此了。”
所謂去學臨床,就是把《金貴要略》也就是孫思邈編寫的土郎中手冊背熟,然後直接上手用這本書給人看病。
當他們能熟練的應用金貴要略上的藥方的時候,就算是出師了。一個沒有任何醫學基礎的人,一兩年就能學成。
至於會不會治死人……先不考慮那麽多了。還是那句話,先解決有無問題再說。
長孫無垢的計劃很簡單,先批量招人統一教學,優秀的留下一般的去當土郎中。
第二年就可以老帶新,第三年……第四年……滾雪球一樣越招越多。
那些優秀的醫學生,學上四五年之後就可以出師,去各州縣建設綜合性醫院。
如此,總有一天能把醫療體係的框架給搭建起來。
一個注定不會很快,但很穩妥的方法,陳景恪也找不出什麽毛病。
……
今年的新年注定不平靜,可以說私底下暗流湧動。
倒不是有人想造反,而是大事一件接著一件,讓人想靜都靜不下來,就連紫霄觀都沒能躲得過去。
潘師正、田仕文、李淳風等十餘位道教領袖齊聚紫霄觀,龍虎山張通玄也來了,而那位張娉張娘子自然也跟了過來。
當那她俏生生站在麵前的時候,陳景恪差點沒認出來。
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認錯,他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衝過去把她抱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
然後緊緊把她抱在懷裏,道:“你怎麽來了……為什麽不實現告訴我。”
張娉也反手抱住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人家想給您一個驚喜。”
陳景恪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真調皮,不過這個驚喜我喜歡。”
張娉得意的道:“我知道您一定會喜歡的。”
陳景恪牽著她的手回到自己的小院,易奴和玉珠也認出了她,很是驚訝。
不過她們倒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厭煩,還是給予了歡迎的。
兩人沒有進屋,就坐在花園的涼亭裏聊了起來。陳景恪很霸道的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抱著她不時的使壞。
張娉伏在他懷裏俏臉緋紅,卻沒有掙紮。
簡單了聊了幾句,總算搞清楚了他們過來的原因。
“分封之後會多出許多諸侯國,大家都想爭諸侯國的傳教權。”
“這次來京中就是商議如何分配這個權力,以免大家進行無謂的競爭。”
陳景恪搖頭笑道:“他們想的也太簡單了吧,諸侯王會讓他們一家獨大嗎?”
張娉咬了咬嘴唇,忍住胸前異樣的感覺,道:“大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有個約定總比沒有好,而且大家最先要對付的還是佛教。”
“長大了。”陳景恪伏在她耳邊戲謔的道,把她羞的紮在他懷裏不敢抬頭。
陳景恪得意的一笑,才說道:“不錯嗎,都知道聯合抵製佛教了。不過很難完全把佛教排除在外,關隴勳貴大多都信佛,就連聖人和娘娘都不例外。”
張娉悶聲道:“所以大家才來想辦法呀,就算不能阻擋住佛教,也不能讓他們占太多便宜。”
陳景恪頷首道:“這個思路是對的,大唐還是要尊道的,諸侯王也不能例外。”
“不管他們內心如何篤信佛教,在執行的時候還是要以道教為主。隻要道教自己不亂了陣腳,最大的那塊肉非我們莫屬。”
談完正事,兩人就開始聊分別後各自的事情。
兩人平均每個月都會通一次信,把自己身邊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告訴對方,但寫信和當麵說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雙方都很喜歡這種交流。
張娉回去後確實獲得了超然的地位,族中無人敢在管她,她可以盡情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有人對她眼紅,可紫霄觀這座大山橫在眼前,沒人敢真的怎麽著她。
不過在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說出了一件事情:“這次我想跟過來許多人反對,阿耶也動搖了,幸虧叔公和兄長支持我才能來。”
陳景恪聽出了她的話外音,臉色馬上就冷了下來,道:
“好膽,看來他們真的以為龍虎山能有今天是他們自己的功勞了。還有我那位嶽父大人,他也有點飄了。”
張娉緊張的道:“您別生氣,他們就是想拆散我們。阿耶耳朵根子軟,被他們說的多了就猶豫了。”
陳景恪伸手揉了揉她的臉蛋,看著她的小臉變成包子的形狀。忍不住在紅潤的包子褶上狠狠吸了一口,好一會兒才放開。
張娉的眼神迷離,脖頸都紅了,但卻反手抱住他,帶著濃重的鼻音道:“真人……”
陳景恪吧唧著嘴,漫不經心的道:“嗯?”
張娉羞怯的道:“我們做飯吧。”
“什麽?”陳景恪有些茫然,什麽做飯?
張娉抬起頭勇敢的看著他道:“生米做成熟飯,阿耶就徹底死心再也不會有別的想法了。”
陳景恪反倒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道:“啊這……真的沒問題嗎?”
張娉強忍羞澀,道:“誰愛說什麽就說什麽,從小到大我及時在乎過他們。”
“哼,我就喜歡看他們不服氣,卻又不得不對我畢恭畢敬的樣子。”
陳景恪還能說啥,一把把她抱起來,道:“走,咱們去做飯。”
“哎呀。”張娉驚呼道:“現在還是白天呢,等會兒您不要去見諸位掌教嗎?”
陳景恪大笑道:“讓他們去死……易奴,給本真人把門鎖上,今天誰來都說我不在。”
門口,剛準備抬手敲門的張通玄頓時就僵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一旁的李淳風強忍笑意,拱手道:“恭喜張天師,要不咱們先回去?”
張通玄臉上再也掛不住,轉身狼狽而去。
李淳風笑的肩膀不停聳動,這位陳真人還真是……性情中人啊。
他和張通玄也是剛到,並沒有聽到裏麵都談了什麽,但恰好聽到了最後兩句。
大家都是老司機了,哪還不明白裏麵想做什麽。
麵對這種情況,張通玄能選擇的路就三個。
假裝不知道繼續敲門拜訪,自然而然的就阻止了對方。但李淳風就在身邊,這條路顯然是不行的。
更何況自家女兒主動送上門,這次阻止了,後麵呢?
要麽進去棒打鴛鴦,但這麽做幾乎相當於和紫霄觀決裂,這是他最不願意做的。
那就隻能什麽都不說,轉身離開。
陳景恪確實當了一把性情中人,一直到晚上給各位掌教接風洗塵的晚宴開始才露麵。
至於張娉,女人是不能出現在這種正式場合的……嗯,是的,就是這樣。
然後他就發現張通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看向他的眼神,似乎要吃人一般。
而李淳風看向他的眼神也非常詭異。
搞得他很是疑惑,這倆咋了?腦子抽了嗎?
算了不管了,體力消耗太大,剛好吃點好的補一補。
晚宴上大家並沒有談什麽正事,主要是吹吹牛,講一些趣事。
等晚宴結束,陳景恪回到自己的小院竟然聽到了武舒的聲音。他心中一突,不會是過來捉奸的吧?
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悄悄聽了一會兒才鬆了口氣。
裏麵聊的很開心,並沒有他擔心的劍拔弩張。
然後又悄悄的退回到小院門口,故意把聲音弄的很大提醒裏麵的人自己回來了。
玉珠的聲音最先響起:“門響了,真人回來了。”
陳景恪裝作若無其事的道:“這時候除了我還能是誰啊……幼,武姐姐你什麽時候來的呀。”
武舒橫了他一眼,道:“聽說咱們家又添人了,這是喜事我自然要來看一看了。”
陳景恪有些不自在的道:“嘿嘿,衝動,一時衝動。”
武舒搖頭道:“行了,聘妹妹都告訴我了。這樣也好,省的那些人在欺負聘妹妹。”
然後她就起身道:“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聘妹妹在這裏呆不了幾天,這些天你就好好陪陪她。”
張娉連忙起身道:“我送姐姐。”
武舒道:“你好好坐著吧,我自己走就行。”
陳景恪說道:“剛好我有點事情要和武姐姐說,你們都都別動了。”
說完兩人先後離開房間。
出了門武舒的臉就冷了下來,頭都不會的往外走。陳景恪緊緊跟在她後邊,也沒有說話。
一路回到武舒的院子門口,陳景恪才拉住她,把她抱在懷裏說道:“對不起。”
武舒也沒有掙紮,順勢依偎在他懷裏道:“不要說對不起,這是早晚的事情,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隻是……我以為自己會不在乎,可沒想到心裏還是這麽難受。”
陳景恪沉默了一會兒,歎道:“難受說明在乎,換成我會發狂的。不過我發誓,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了。”
武舒捂住他的嘴,道:“不要發誓……我不是善妒的女人,就是一時有些不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兩人就這樣抱著默默的站了許久,武舒從他懷裏離開,道:“謝謝您這麽在乎我的感受,有這些就足夠了。”
陳景恪道:“我……”
武舒擠出一絲笑容,道:“我真的沒事兒了,您不用擔心。去吧,今天也算是她的大喜之日,莫要讓她有遺憾。”
……
另一邊,張通玄一直站在院子裏,直到快三更天都沒有等到想要等的人。
他卻沒有生氣,而是如釋重負般歎了口氣,道:“或許這樣也不是壞事。”
說完轉身回了房間。
對於今天的事情他也早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多麽的生氣。隻是一時間有些不適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種局麵。
但也正如剛才他所說的那樣,這或許並不是壞事,斷了所有人的念想。
以後張娉就隻能是紫霄觀的人,沒有人能改變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