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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幹裂的嘴巴張開,吐出了最後一口含在咽喉的氣,
它幹枯的麵部變得紫黑,全身的血肉在在遭受腐蝕。
後方,邱潼看著那正在一點點腐爛的身體。
慘白的臉頰上,猶如石化般僵硬了許久。
最後,
她慘然地笑了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譏諷著對方。
“即便是死,你也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嗎?”
“嗬嗬,我不會讓你就這麽如意的,
即便是灰飛煙滅,我也要跟在你身邊,
這一生,這一世,你都擺脫不了我……”
說話間,邱潼的身體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裂紋侵蝕著身體,
當精致的臉蛋上,也遍布裂紋後,
她費盡所有的力氣,握住了那腐爛的手。
最後,
邱潼嗪首靠在地板上,麵部也一點點碎裂成齏粉。
但那兩隻手卻緊緊地握在一起,始終沒有分開……
對於房間內後麵的事,白九歌已經不感興趣,
當關上房門時,腦海驀地響起係統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完成扮演任務,獲得10%扮演度!”
“獲得輔助主線類“鬼物”獎勵—
解咒風鈴!”
(低概率)(一次性)(不可攜帶出副本)
“完成扮演任務還能獲得鬼物?”白九歌一怔,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接著打開了解咒風鈴的詳解:
“當觸碰詛咒之物,可一定概率解開詛咒本體!”
詳解的並不多,白九歌斟酌了少許,多少明白了它的用處。
眼眉忍不住挑了挑:
“這個東西正好用得上,對自己很重要。”
血瞳問道:“你今天晚上又打算回去找那幾個小鬼?”
白九歌搖搖頭:“主線上還有幾天的時間,
完美扮演任務的時間還剩最後一天時間。”
“我打算今晚上,將梁子肅這個角色的真麵目完全揭露出來。”
血瞳:“你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白九歌聳聳肩:“暫時不知道,
但時間會給予我們答案,今晚將是重頭戲。”
“聽得雲裏霧裏,你啥也不知道,卻又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
血瞳翻了個白眼,感覺問了都是白問。
“先去上課吧,我那些可愛的學生可都在等著他們最愛的老師呢!”
白九歌提著公文包消失在樓梯口的轉角。
教學樓內,空蕩蕩地仿佛是少了許多人。
白九歌照常拿著公文包坐下來,拿出課本,忙活起來。
順便的,打開了玩家信息麵板,
查看目前玩家的數量。
僅僅剩下20名了。
這個數量,讓白九歌稍稍意外。
“按照以往的副本,越是到了後麵,
淘汰率會越來越低,但現在接近副本尾聲了,這個淘汰率仍然沒有降低。”
“角色扮演這種遊戲模式,存在太多的不定因素,幾乎沒有什麽規律性,
想要存活到最後,完全是看個人能力。”
白九歌翻動手中的書本,心想之際,早讀的鈴聲敲響了。
拿起課本,白九歌出了辦公室,巧的是,
在樓道裏碰見裏嚴老師,準確說是那個叫時雨的玩家。
“梁老師,這麽早啊?”
嚴老師仍是那副笑眯眯的麵容,一隻手拿著課本,另一隻手則是拿著那根尺子。
在尺子的一端,正滴著鮮血。
白九歌瞥見了,心說這家夥真是已經把姓嚴的這個角色研究透頂了,
就比如現在這情況,他也不確定眼前的是姓嚴的,還是時雨。
“這個時間點不算早了吧?”
白九歌用手指點了點手表,平淡地說道。
嚴老師嗬嗬笑了兩聲:“我聽說一班那些頑劣的學生給梁老師治的服服帖帖,
好奇地想問問,有沒有什麽訣竅,教我兩招這樣子?”
“沒有的事,我是個好老師。”
白九歌擺擺手,並不想跟姓嚴的多聊,
打了個招呼,便往樓上奔去。
“梁老師,校長那邊調查的怎麽樣了?”
結果剛上了幾個台階,嚴老師突地問道。
白九歌停住腳步,看了眼樓道上下,低聲說道:
“你的心挺大啊,在這種地方,跟我聊這個話題?”
時雨不在意地笑了笑:“沒什麽好緊張的了,
嚴卿這個角色,我也快扮演完了,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這兩天就結束這個角色了。”
白九歌麵色不禁變了變。
這才幾天,他就又要把姓嚴的這個角色鑽研透了,
這個進度,怕不是開掛了?
完成扮演第三個角色的話,就可以自行退出副本,並且是以高評分退出!
似乎從副本開始到現在,
這個時雨就以絕對的優勢,領跑於第一名,實力著實傑出。
相對於其它包括白九歌在內的玩家,
時雨現在確實是沒有任何壓力了。
“完成第三個角色扮演後呢?”
白九歌像是隨口地問了一句。
“按照以往完成的那些副本,我一直對主線不感興趣,
那玩意兒太費我腦筋了,驚悚遊戲對我來說,自己隻有兩個意義。”
時雨豎起一根手指:“一是賺錢的工具。”
接著伸出第二根手指:“二是用來刷數據的。”
白九歌挑了挑眉:“什麽數據?”
“一些你不感興趣的東西。”
時雨說道:“但這次不同,
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對主線也用心一些。”
“完成這第三個角色的時候,我順便對主線也進行了一些調查,
這黑鴉鬼校以前發生過一件不小的事。”
“並且那個所謂的校長,很喜歡扮演玩家身邊的角色,
我在扮演第二個角色時,發現身邊的一個npc的異樣,
當我想動手時,它反應也很快,給它跑了。”
白九歌扶了扶眼鏡,說道:“這都是無關要緊的發現。”
誰都知道那校長喜歡扮演,通過一流完美的扮演,悄無聲息潛在玩家的身邊,
以此獲得成就感以及自豪感,這算是他的一種特殊癖好。
但也正是他能夠隨意的扮演,才讓人感到頭疼。
時雨吐出兩個字:“亞男。”
白九歌神色微動,他怎麽知道這個名字?
時雨看出白九歌的疑惑,解釋道:
“我有一條線索指在一個叫亞男的孩子上,他對主線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找到他,或許就能拿下這個主線了。”
“我正在找他。”白九歌說道。
“那祝你好運,我知道的就這些,
其它的看你的了。”時雨笑了笑。
“反正呢,我是沒興趣繼續待在這個副本了,
完成任務以及這一套副本,回到現實世界,
我該好好地喝上一杯,叫幾個漂亮的女孩一塊去度個假,消遣半個月這樣子。”
白九歌眯了眯眼,說道:
“老實說,我對你的話信疑參半。”
“咱們應該不認識吧,你幾次有意地幫我,
別跟我說,單純是看我帥氣,或是人品好,才幫我的?”
“大家都是聰明人,可以省去這些幼稚的話。”
能進驚悚世界的玩家,各個都是狠角色,並不遜色於那些刀尖上舔血的家夥,
尤其是頂尖的玩家,在他們的眼裏,隻有很純粹的利益。
這個時雨,雖然幾次見麵,都表現的憨憨的,但眼睛騙不了人。
他的眼神,比當初的金毛還要深邃的多。
時雨哈哈笑了笑:“我說仰慕你信嗎?”
“不信。”
“好吧,具體的原因,往後你會知道的。”
白九歌稍稍愕然:“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後麵我們會再見麵的。”
說話間,鍾聲敲響,時雨示意了一下鍾表:
“連老師,你該去學校了,
為人師表,可不能給學生留下個不好的印象啊!”
說完,時雨轉身下了樓,消失在轉角處。
“這家夥到底什麽身份?”
白九歌喃喃一句,轉身也走了。
開導了一班的學生後,白天教課的時間,變得愈發平靜,
在驚悚世界,當時間缺乏驚悚的東西,似乎總是過得很快。
轉眼間,當白九歌走出班級時,天色已經泛黃漸漸變暗。
回到辦公桌,將書本整理好放在桌麵上,
這一次,白九歌沒有拿起公文包回去的意思,
也沒有準備明天的課程筆記和預備資料。
因為對他來說,今天很可能是教書的最後一天。
今晚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結束梁子肅這個身份了。
將一張照片貼在電腦邊框上,那是梁子肅和女友的合照。
白九歌盯著照片片刻,剛起身,身旁襲來寒意,
是那個女老師的聲音:“梁老師,這麽早就回去了嗎?”
“是的。”
“你這兩天的精神好像很差,要不我去一趟你家,
給你做些有營養的晚飯,做完我就走,不會打擾你的。”
女老師顯得誠意滿滿。
白九歌謝絕道:“還是算了吧,
今晚我家裏應該會很熱鬧,你去不太適合。”
說完,對方沉默了,但刺骨的寒意還在。
白九歌用手指按平電腦上起了皺褶的照片,說道:
“月老師,你應該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
所以有些話,不用我說的太明白。”
“我知道。”
女老師沉默良久,才開口:“但你這個女朋友已經消失很久了,
我知道你忘不掉她,但有些事,你得去接受現實,
她很可能已經……”
“我不想看到你每天這麽渾渾噩噩,魂不守舍的模樣,
她能夠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並且比她做的更好!”
“讓我取代她好嗎?”
女老師聲音很高昂,即便說這些話會顯得她很.*,
但還是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的羞恥感。
白九歌搖搖頭,麵目不為所動,
直接穿過那寒意,留下一句話:
“很抱歉,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她。”
當走出辦公室時,扮演得提示音響起:
“恭喜玩家完成角色扮演,獲得5%的扮演度!”
“梁子肅深愛著她,這一點毋庸置疑,隻是……”
大概的謎團他都解開了,
隻是最後還有幾層麵紗,覆蓋著真相,無法讓它浮出水麵。
“今晚確實有好戲?”
血瞳出聲,仿佛已經擺好凳子,等著瓜子坐等了。
“好戲是好戲,但大概率是一場悲劇。”
白九歌說道,經過幾套副本下來,
大大小小的遊戲npc似乎都是悲劇收場。
驚悚世界裏,似乎不會存在好的結局,
生活在這個世界裏的各式各樣的鬼,都隻能以各自的悲劇塑造出這個擁有自己特色的世界。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白九歌回到了宿舍。
脫去身上的西裝,到了陽台剛洗了把臉,
鳥籠裏的鸚鵡又叫了,不斷擺弄著腦袋。
白九歌拿起鳥糧,第一次倒滿在凹槽內,水也給夠了。
鸚鵡看著溢出來的鳥糧,突然不叫了,白九歌說道:
“別擔心,這應該不是你的最後一餐。”
“血腥!腦.漿!真漂亮!”
鸚鵡突地又嘎嘎亂叫。
聽著這幾個新的台詞,白九歌麵色微凝,
沒有言語,轉身進了房間內。
坐在椅子上白九歌抽出那本十宗罪,翻到了最後一頁。
在夾層裏,放著一把鑰匙。
一把鏽化的鑰匙。
“這是什麽鑰匙?”血瞳問道。
白九歌說道:“鑰匙上麵,寫的是001的數字,
這種數字代表的基本都是負一層的意思,負一層,隻能是地下室。”
“白天得時候,我全部看過來,
黑鴉鬼校裏,唯一有地下室的,隻有綜合樓那裏。”
“一把地下室的鑰匙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麽吧?”血瞳說道。
“代表的東西多了。”
“不出意外,所有的秘密都藏在了那裏。”
白九歌扶了扶眼鏡說道。
“梁子肅喜歡看懸疑類的書,並且一到一些殘忍的情節,都喜歡用筆標記下來。”
“但從第256頁開始,這些筆記全部沒了,
反倒是在夾著鑰匙的那一頁,圈了幾個無關要緊的數字。”
“然後呢?”血瞳問道。
白九歌拿起鑰匙,笑道:“然後呢就是,
我們現在得去那個地下室才知道。”
血瞳翻了個白眼。
合上書本,將書放回夾層內。
白九歌照常換了身衣服,戴上一頂帽子,將那把鑰匙揣進口袋內,離開了房間。
此時,
夜幕完全降臨,偌大的校園內,人去樓空。
在綜合樓的角落裏,有著一扇破殘無比的鐵門,
布滿塵土和蜘蛛網,像是許久沒有被人打開過。
白九歌用鑰匙插入那鏽跡斑斑的鐵鎖,
哢嚓一聲,沉重的鐵鎖砸落在地麵。
白九歌推開鐵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通往地底,無盡漆黑的階梯。
定了定心神,白九歌邁出腳步,順著階梯往下走,
沉悶的空氣,讓人呼吸受阻,胸口難受。
即便白九歌打著手電筒,但能夠照明的空間並不大,
眼前的漆黑,誰也不知道通向那裏,
就像一張深淵巨口,給人無盡的恐懼。
踏踏。
腳步踏在階梯上的聲音,無比清晰,
還帶有少許的回音,陷入這個地下室非常大。
後背傳來陣陣刺激汗毛的寒意,白九歌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仿佛正有著什麽緊緊貼在身後,跟他邁著同樣的腳步走著。
但白九歌沒有回頭,有血瞳在,
這些作祟的心理作用,並不會是他造成什麽影響。
“學校裏,居然還有一個這樣的地下室?”
“作用是什麽?防空洞?
但看學校的曆史程度,應該不至於還有防空洞這樣的設計存在才對。”
“梁子肅為什麽會有這裏的鑰匙?誰給他的?”
白九歌一邊走,一邊想,
腳下的聲音突然變了,那是因為腳底踩在一層厚厚的塵土上。
到地底了。
走了多少個階梯,白九歌不知道,
但肯定的是這地下室比他想的還要深。
隨著手電筒的移動,地下室的大概麵目被他收在眼底。
牆上,塗畫著各式各樣的圖案,
並不是什麽神秘的宗教圖騰,隻是很簡單的塗鴉,
像是某個頑皮的小鬼,閑而無事隨便畫的。
兩幅棺材,擺放在最裏頭。
棺槨一個朱紅色,一個漆黑色。
“怎麽有種在探索古墓的即視感?”
白九歌忍不住喃喃,走過去,將手放在其中一個漆黑的棺槨上。
“裏麵擺放的,毋庸置疑是屍體,
都說隨便開棺,很容易因為活人氣息,引起屍變。”
想完,白九歌又拍了拍腦袋:
“人都在驚悚世界,詐屍不是一件再正常的事?”
他倒希望是簡單的屍變,大不了直接撕了,
萬一是一些看不見的東西那才傷腦筋。
手臂抓住棺槨,白九歌沉了沉起,
手臂突地一抬,沉重的棺蓋被掀飛出去。
嘭!!
棺蓋重重的砸在地上。
咻!咻!
與此同時,在周圍的那些燈盞上的蠟燭,
憑空地燃燒起來,隻是燃燒的是藍色火焰。
不用手裏的手電筒棺材內東西也一覽無遺,被白九歌看在眼裏。
棺材裏,
並不是什麽腐爛驚悚的屍體,而是一個女人。
女人身上穿著豔紅的衣服,連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鳳眼丹唇,給人一種十分驚豔的美感。
指甲上塗著深紅的指甲油,平放在身上,
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而這個女人,白九歌也不陌生。
正是梁子肅的那個女友,蕭鳳兒。
“我會把你最漂亮的模樣,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最好看的模樣,永遠存放在那裏。”
這句話的意思,白九歌現在終於是明白了。
梁子肅對蕭鳳兒的愛,從來沒有變過。
目光遊動在棺材內,接著白九歌眼眉一挑。
因為他才發現,
在蕭鳳兒的那雙手裏,正捂著一張紙片。
準確的說是,一張小紙人。
那晚上看到那些詛咒紙人!
為什麽蕭鳳兒身上會有詛咒紙人?
梁子肅放的?
他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
白九歌伸手想去取過那張小紙人,血瞳突地出聲:
“最好別這樣做。”
“這張詛咒之人沒有惡念,唯一的作用是維持軀體麵容不變。”
“取下紙人的話,這個女人會在瞬間變成一具腐爛的屍體,
你應該不想看到這一幕吧?”
白九歌有些愕然:“它還有這個作用?
比福爾馬林還實用?”
這些紙人,梁子肅都是從哪裏得來的,
還是說,詛咒紙人本身就出自他的手?
隨即,白九歌的目光放在了另一副棺材上。
他對棺材裏的東西,有了個大概的猜測。
將手放在另一副棺材上。
似乎是錯覺,當手放在上麵刹那,周圍的燭火都詭異地跳動了一下,
使得沉悶的地下室內光線都昏暗一些。
白九歌深吸一口氣。
所有的秘密都在這裏麵。
開棺!
嘭!!
沉重漆黑的棺材砸落地麵,掀起一大片塵土。
白九歌的目光落在棺材內,眼睛稍稍眯了眯。
棺材內,
密布的黑氣湧現出來,擴散在密室內。
一具屍體顯露出來,驚悚的是,屍體的各個部位內分解開來,
四肢、頭顱、軀幹整整齊齊,
切麵光滑,沒有鮮血爛肉,
像是被分解的一個人體玩具。
血瞳看到頭顱時,怪異地開口:
“這是怎麽回事?”
屍體的麵目竟跟白九歌,或者該說跟梁子肅的麵貌一模一樣!
白九歌早有預料,平靜地說道:
“我的好弟弟,也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梁子肅一直有個孿生弟弟,叫梁子峰,
這是我此前所不知道的,他們的區別在於,
梁子峰遺傳了母親的罕見精神疾病,
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隨時產生極端暴力的思想。”
“但這種病,即便患有,發病的概率也很低,
除非遭受了很大的刺激的情況下,即便這樣、概率也很低。”
“一直以來,梁子峰都表現的正常,
但後來不知遭受了什麽刺激,或許是跟梁子肅發生爭吵,導致病發。”
“瘋狂的念頭,支配著身心,
極端的暴力和怒火奪取了他的理智,
後麵就釀造出了那一場悲劇。”
“那會兒梁子肅和蕭鳳兒正處熱戀的時期,但雙方都在異地,
梁子峰冒充梁子肅將蕭鳳兒約到了宿舍內,將其殘忍殺害。”
“當時我還在納悶鸚鵡嘴裏的茉莉花代表什麽意思,
直到我仔細觀察,在裏麵發現了不屬於花粉的粉末。”
“粉末應該屬於*的一種,
蕭鳳兒很喜歡茉莉花,梁子峰利用這個弄暈了她,
將她拖到陽台,利用鐵榔頭殺害昏迷中的蕭鳳兒。”
白九歌看著四分五裂的屍體,繼續說道:
“後麵就是,梁子肅知道了這件事,
發了瘋似的找到梁子峰,以命償命。”
“兩兄弟持刀相刃,死了一方,
導致本就有病在身的父母,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父親怒火攻心,沒能撐過來,
母親因此刺激,導致精神疾病病發,住進了精神病院。”
“不過很奇怪的是,梁子肅殺了梁子峰後,
不僅沒有逃離,反而留在了黑鴉鬼校扮演梁子峰,成為了這裏的教師。”
“按道理,一個已經失去了理智的人,
不可能還去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才對。”
“這裏麵肯定發生了點什麽。”
白九歌摘下帽子,放在了一邊:
“這也就解釋了,之前梁子肅為什麽會有各種異常的行為,
各種古怪的心理作用。”
“梁子峰是容易暴躁的性子,梁子肅是和善待人的性子,
兩兄弟個性截然相反,對梁子肅來說扮演起來有不小的難度,
經常因為心理作用,導致做出的事都適得其反。”
“他在扮演梁子峰,而我在扮演梁子肅,
各種錯誤的信息,讓我一直認為,梁子肅患有精神疾病。”
白九歌搖搖頭,盡是無奈。
誰能想到,扮演的這個第二角色,是一個雙重扮演的角色?
神經病是唯一解釋得通的猜測。
換作一般人,直接就懵了。
“那你是怎麽發現的?”血瞳問道。
“字跡。”白九歌答道。
“之前看到的那張紙條,我會感到熟悉又陌生,
是因為我的視覺被混淆了。”
“為了扮演好這個角色,我將梁子肅的所有課程筆記都看了個遍,
開始的我沒有察覺,兩個筆記其實完全不同,根本是兩個人寫的。”
“梁子肅能夠扮演梁子峰生活作息、習慣等等,
但字跡改不了,或者說是很難改,
大腦會讓你不知不覺又回歸自己的字跡。”
這個真相,解開了白九歌很多的怒火。
比如在梁子肅臉上,
他為什麽笑不出梁子峰的那種病態的笑容。
“沒勁。”血瞳淡淡地開口。
開始它還蠻好奇,
但這會兒得到了解釋,頓感一陣無趣。
就像是一個神奇的魔術在得到答案後,頓時覺得也不過如此。
“這本身就是一個遊戲,
又不是拍電影,你想多新鮮刺激?”
白九歌目光重新落回,棺材上:
“不過,梁子肅為什麽要把梁子峰的屍體肢解,
大費周章地存放在棺材裏?”
“蕭鳳兒可以理解,但梁子峰就有點奇怪了。”
更古怪的是,梁子肅居然也有詛咒紙人,
是他的?還是那個所謂的校長給他的?
“哧哧。”
耳邊忽然聽到了一絲古怪的聲音,聲源是從棺材裏發出來的。
白九歌低頭看去,就見在梁子峰分解出來的右臂上,
那斷口處,有著一條細小的紅色蟲子鑽出來。
說是紅色蟲子,
實際上是一條頭發粗細的紅色經脈,在無意識的蠕動。
緊接著,
越來越多的紅色經脈從那斷口得血肉內鑽出。
密密麻麻的一幕,讓人頭皮發麻,逼瘋一個密集恐懼症的人。
紅色經脈越來越長,
很快另一端,纏在了軀幹上,鑽入那血肉內。
同時間,
其它的肢體和頭部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鑽入那軀幹的切口上。
一具被肢解的屍體,竟在自動的連接拚湊?
紅色經脈越來越密集,就像是人的全身神經,暴露於體表外,千絲萬縷。
那早已僵化的體表皮膚,在詭異地蠕動,
緊接著,那手指頭在輕微地抽動。
更加濃鬱的死氣從棺材內散發出來。
“真詐屍了?”白九歌神色稍稍愕然,退後一步。
“用腦子想想都知道是詛咒。”血瞳說道。
紅色經脈推動著分開的肢體,重新拚湊回來,
當所有部位連接回來時,那頭部上的雙眼,驀地睜開雙眼。
眼眶內,
同樣有著紅色經脈在攀爬,遠處看去,就像是得了紅眼病。
身體從棺材裏挺直,披頭散發的梁子肅,死死盯著白九歌,
說是詐屍,更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全身上下沒有絲毫的生氣。
“背部也被貼了詛咒紙人麽?”
鼻間充斥熟悉的氣息,白九歌取出鼠骨釘,
夾在指縫間,扶了扶眼鏡。
當梁子峰拚了命撲來時,滔天的鬼氣和殺氣,也朝白九歌吞沒而來。
但隨著一隻手掄出,
那看似凶猛的鬼氣及殺氣,如薄紗般被輕而易舉撕裂。
不等梁子峰反應,
一隻遍布黑色經脈及屍斑的手伸來,五指扣在他的麵部上。
五指爆發出恐怖的力道,幾乎撕裂那張麵龐。
梁子峰發出一聲怒吼,掙脫那隻手掌,暴退出去,
在地上擦出兩道長痕,剛抬起頭,三枚鼠骨釘瞬間打穿他的頭顱。
鼠骨釘附帶的黑雷,肆虐在梁子峰身上,
那慘白的體表,被瘋狂地撕裂,
當鼠骨釘化作齏粉散落在地,那身體也散落在地上。
那碎塊還滋滋地冒著黑煙。
白九歌盯著那些碎塊,眼睛微微眯起:
“沒有詛咒紙人?”
剛說完,那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再次纏繞穿插在那些碎塊間,
無風自動,拚圖般散落的身體,再次拚湊起來。
那被紅色經脈覆蓋的眼球,在眼眶內詭異地轉動,
接著,再次朝白九歌衝來。
白九歌抬起右手,一巴掌掄過去,
梁子峰再次橫飛出去,身體碰撞在牆壁上,
如同瓷娃娃一樣,身體粉碎。
倒在地上時,那粉碎的身體,再次粘合,
並且拚湊後更加的奇形怪狀,模樣更加的猙獰可怖。
“鬼氣在增強?”
白九歌眼眉挑動,麵目帶著幾絲凝重,
退後之際,梁子峰以更加迅猛的速度突襲而來。
指尖彈動,幾道寒芒飛射而出,瞬間到了他的眉心前。
這一次的結果不同,梁子峰右手握住那鼠骨釘,
雖然右手被撕裂,但也捏碎了那鼠骨釘。
他的臉部帶著某種嚇人的瘋狂,鼻間出岸著猩紅的氣體不斷地衝來,
白九歌皺了皺眉頭,取出裂骨錘,掄砸過去。
血肉飛濺!
梁子峰的臉部遭受重擊,五官都嚴重的變形。
白九歌有些喘氣,竟感覺有些吃力,
隨後胸口一疼,隻見胸膛不知何時被劃出了一道血痕,正流淌著鮮血。
右手的兩個手指斷裂下來,滴著黑血。
“這……”
“他的實力在一點點增強,你這具身體也不行,
讓我發揮不了實力,再這樣沒有意義地耗下去,能不能逃命都成問題。”血瞳說道。
“所以我才說詛咒這玩意兒很惡心!”
“除非把那些紅線的源頭,詛咒紙人找出來。”
白九歌麵色微微沉重:“他是故意藏起來得。”
“鬼物類的詛咒,必須接觸本體,才能觸發,
這家夥身上肯定少了某個零件,把它藏了起來。”
血瞳說道。
梁子峰臉上有著紅色經脈在穿插,
如同陣線一般,將扭曲的五官一點點縫合回正。
嘴巴張開,嘴角咧到了耳根,
一個模糊不清的字音從嘴裏傳出,拚湊成一句尖銳刺耳的話語:
“子肅啊……沒想到……還能看到你……”
“你的折磨……該夠了吧,
殺了我……求求你,給我痛快。”
聲音越到後麵,越是小聲,
最後似乎是被詛咒吞沒了神誌,
眼睛裏得僅剩的一點理智,也消失不見。
白九歌的目光落在梁子肅身上的各個部位,
發現在右手處,少了一根小拇指。
“手指嗎。”
白九歌喃喃時,梁子峰又發瘋似的衝了上來。
這一次白九歌警惕了一些,取出手術刀擲射出去,避免了接觸。
梁子峰抬手握住手術刀,想用同樣的辦法捏碎,可小看了手術刀的鬼力。
而修複的能力也越來越恐怖,
屍體剛砸落在地,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就修複了回去。
“手指肯定在密室內,雖然空間不大,但物品太小,
隱蔽的角落太多,還是難找。”血瞳說道。
“直接跑吧,別跟這東西糾纏了,
你這身體太弱雞了,稍微受到一些較深的傷口,就是致命的結果。”
白九歌看著那爬起身的梁子峰,召回手術刀,又擲了出去。
那剛抬起的腦袋,還沒等睜開眼睛,
就又被手術刀打穿。
而每一次打穿,修複的速度更加快,
散發的鬼氣更加恐怖,那紅色經脈,就像是水流源源不斷地修複著身體。
“不用了,我或許知道藏在了哪裏。”
白九歌說著,趁著梁子肅傷勢修複的空檔,
來到棺材邊,一隻手切下將結實的棺材斷裂成兩半。
轟隆一聲,棺材倒塌,木屑和塵土都在飛揚。
一根手指從棺材得底部滾了出來,上麵包裹著一張小紙人。
猩紅的經脈在紙人上蠕動,似乎是知道了暴露,
那紙人居然跟著小人一樣,卷起斷指就跑。
“還跑的了嗎?”
兩根手指刺來,夾住了斷指。
那邊,梁子峰也察覺到了危險,
更加更快地衝來,但手術刀砸去時,
他掄動手臂,將手術刀拍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白九歌兩根手指揪住紙人,
當著梁子峰猙獰的麵目,將紙人和斷指分離開來。
就像是生長在了一起的血肉,分開時,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在斷裂!
梁子峰喉嚨發出怪吼聲,
整個人撲倒了白九歌的頭頂上,鬼手朝著他天靈蓋抓來。
千鈞一發之際,白九歌利用右手的強大鬼力,將紙人完全分離出來。
就欲撲在白九歌身上的梁子峰,瞬間失去了所有意識,
砸在地麵時,猶如腐壞的爛瓜,碎裂開來。
頃刻間,變成了一攤散發惡臭的爛肉。
那斷指被丟在地上,也變成了一攤血水。
白九歌看著兩指間的紙人,
它充滿了活力,手腳都在擺動,瘋狂地掙紮。
一個極其痛苦的慘叫聲,從紙人上發出來,
隱隱間,可見一張烏黑的麵孔,在扭曲著。
“這才是梁子肅的真正報複手段。”
“將靈魂囚禁在這紙人裏,
永久性地折磨,那肉身則是當作傀儡擺弄。”
白九歌盯著掙紮的小紙人,沉吟間,
兩指徒然發力,將紙人捏碎,
火星蔓延,瞬間成了一攤灰燼。
胸口傳來激烈的疼痛,那傷口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胸口。
白九歌取出那鬼物紗布,包住了傷口,
在一層綠光的瀅耀下,很快修複回去,傷痕也不見蹤影。
“終於是消停了。”白九歌呼出一口氣。
血瞳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斷指藏在棺材底下的?”
“那些紅線開始是從棺材內鑽出來的,
仔細想想,也大概地猜出來。”白九歌說道,
雖是說的胸有成竹,但實際上他也是蒙的成分多。
打不過,大不了跑就是。
回到另一副朱紅棺材內,蕭鳳兒依舊安靜地躺在裏麵,
精致的麵容,帶著一種安詳。
她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經過梁子肅的精妙的妝容,完完全全地掩蓋而去。
此刻的她,更像是睡美人,等待著伴侶去吻醒。
“所以,梁子肅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血瞳問道。
“不是已經給出答案了嗎?”
白九歌微微一笑:“能畫出這樣絕美的妝容,
將已故之人最美的模樣,留在世間。”
“殮容師,是每個人最後的化妝師,
也是最後一位為他們服務的人。”
“蕭鳳兒的妝容,估計是梁子肅這一生畫的最傾心的顧客,
一雙巧妙的手,可以是演奏鋼琴的手,也可以是下棋的手,
更可以是一雙點綴死人之美的手。”
白九歌說道。
同時點開了信息麵板,點擊了完美扮演任務。
“請宿主確認第二扮演角色的身份!”
白九歌將斂容兩個字打了出來,
正打算輸入第三個字時,周圍的一盞盞燭火突然激烈地跳動。
跳動的燭火,沒有熄滅,
但那散發的燭光不斷地暗淡下來,一股濃鬱至極的鬼氣彌漫在密室內。
“有東西!”
血瞳突地出聲,聲音帶著一種沒有過的凝重。
不用提醒,白九歌也感覺到了,
因為空氣正在變得稀薄,鼻間的呼吸正在受阻。
“還有幕後黑手?”
白九歌麵色凝重,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神秘校長。
靠在了棺材邊,一隻手拿握著手術刀,一隻手持著裂骨錘。
哧哧!!
在白九歌眼前的牆壁,突然脫落下一層風化幹裂的牆皮。
看到牆皮後麵的東西時,
白九歌的瞳孔在一瞬間,收縮成針孔狀!
隻見那整麵牆上,正貼著大量的紙人,
紙人無風自動,在生動地擺動。
密密麻麻的紅色經脈,在紙人間穿插蠕動,
詛咒的氣息,充斥了整個眼球。
“這麽多紙人?”白九歌表情愕然。
隨著紅色經脈穿插在那些紙人上,
各種各樣的淒厲慘叫的聲音,回響在整個密室內。
以白九歌的目光看去,就像是無數的靈魂被囚禁在紙人容器內,
遭受著獄火的灼燒,無盡的痛苦!
下一秒,
那大量的紙人脫落,盡數往一個角落聚攏而去。
一道暗紅的光芒,在角落裏閃耀。
無數紙人貼合在一起,漸漸的,
一道詭異的身影,從角落裏漸漸顯現。
那身影轉過身,睜開了雙眼,
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白九歌身上。
當雙方目光觸碰的瞬間,白九歌全身汗毛倒豎,
滲出一層層的冷汗,強烈得死意,侵占著身心。
這種危險的感覺,是白九歌此前都沒有過的!
幾乎是瞬間,血瞳猛然道:
“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