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刀鋒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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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刀鋒之軀
參畢星近地軌道,科研船以極快的速度在求救信號的範圍巡弋,藍專心致誌的盯著偵搜雷達。
找到了,就是這個!
盡管信號源在出現過一次之後就消失了,但在外太空這種沒有遮擋物和幹擾的環境中,隻要鎖定發信區域,找到它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這是個直徑大約一米的金屬圓球。
一個太空浮標。
它漂浮在參畢星的近地軌道上,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出一次信號。
藍釋放了作業機器人,緩緩靠近浮標。
先檢查,沒問題就拖回來。
但作業機器人剛靠近浮標,藍的就瞪起了眼,這是什麽情況!?
這東西應該是焉支號上的, 因為年代久遠, 所以藍也認不出型號, 但大體上來說,它和今天的太空浮標運行原理一致。
不管是什麽模樣什麽型號,它的作用就是發出足以讓數個星區之外都能收到的強信號源,多個太空浮標,會成為宇宙中進行精準定位的人造燈塔,所以它也能作為超遠距離的發信裝置使用。
眼前這個圓形浮標,它的中部——那應該原本是能源模塊的地方,是一團虯結的血肉,血肉中央,似乎有一個圓球在鼓動。
這是修真者的內丹?
所以我可以認為是這枚內丹為浮標提供了能源?
藍有種不祥的預感。
就在這時,她收到了登陸艇發來的數據。
先前李修言已經告訴了她,11、12號克隆體返回登陸艇後,會將航行日誌和解碼器傳輸給她。
藍馬上安裝解碼器,開始破譯求救信號。
很快,那堆奇怪的武士密文變換排列,然後被一個個翻譯為她能看懂的文字。
就這麽簡單?
求救信號的全部內容概括起來很簡單, 就是航行日誌裏的那些。
焉支特別調查小隊於參畢星返航時發現幸存者, 決定救援,但是遭到了修真蟲族的激烈抵抗, 焉支號損毀,無法返航,同時參畢星上存在巨大的危險請求支援。
感覺挺不合理的,什麽叫‘激烈抵抗’、什麽叫‘巨大危險’,這些都沒有說。
而且從李修言獲取的航行日誌來看,他們對付參畢星蟲族,應該沒有問題。
這裏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藍考慮了一瞬,然後調轉科研船——她沒有去回收那個古怪的太空浮標,反正它就在那裏,等李修言回來再說。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他的腦缸收回,對,那東西留在參畢星上始終不穩妥,不管最終我需不需要啟動它還是在我身邊更安全。
但就在這時
分析已完成
一旁的分析儀投影出了長串的數據,那儀器裏,漂浮著一縷自魔國舊都提取的鬼霧。
藍仔細數據該死!
這東西是‘元神組織’!它是一個高階蟲族元神的一部分!——那覆蓋了整個魔國舊都的鬼霧,是個巨大無比的元神!
她猛然起身, 抄起裝著鬼霧的容器, 就要把它扔出科研船。
但就在她摸到容器的一瞬, 那縷鬼霧猛然收縮,接著爆炸了。
巨大的火光瞬間烤熟了藍的半個身體,那衝擊在科研船的倉壁上炸出一個小洞
照理說,這個時候,因為真空與艙內環境連同而造成的巨大減壓,應該一下子就把藍整個人都吸進宇宙裏。
但是並沒有。
因為科研船本來就是真空的。
藍摳出自己被炸毀的眼球,扔在地上——那一瞬間,她在鏡麵的地板上看到了自己潰爛的臉。
她索性抬起手,就是剛才摸到容器的那隻手,在那樣的爆炸下,這條‘血肉之臂’本來應該化為焦炭
穀麽
是的,血肉化為了焦炭,而焦炭之下,是湛藍色的金屬骨骼。
——她索性抬起手,撕下了自己的臉。
啟動全甲模式
鬼霧從倉壁上被炸出的洞鑽了出去,朝著參畢星逃竄。
在它身後,有一道藍色的身影嗖的竄了出來,那是一個人,不,確切說,是類似人一樣的東西。
她有著刀鋒一般的外形,幾乎完全是線與角的身軀上沒有一個圓與弧,三角的頭顱上也沒有五官,隻有繁複的,祥雲與繁花的雕紋。
她是如此的纖細,如此的優美。
但她也是堅硬的、冰冷的、鋒銳的、充滿暴力的。
聚變爐所提供的強大動力在她腳下生出了橙色的噴射焰火,她就像是一顆拖著橙色尾焰的藍流星,飛速衝向逃逸的鬼霧。
然後在某一刻,她幾乎是瞬間製動,停了下來。
抬起手——那或許不能被稱之為手,因為手臂的尖端並沒有五根手指,隻有尖銳的鋒芒。
臂尖分為三瓣裂開,伸長,化作一個兩米高的,等邊三角形的,等離子發生裝置。
熾熱的光球在裝置點亮,然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充滿整個‘槍口’的一瞬
三角光束轟向那縷鬼霧!
真空中沒有聲音,但能清楚的看見,被擊中的鬼霧‘滋’的一下,像是被燒掉了一些。
但它成功逃逸了——不,還沒有。
因為她揮動了臂膀。
那根本不是三角光束,那是一把長逾千米的等離子三角劍。
這一次,鬼霧被燒掉了大半,然後三角光劍開始扭曲。
她熄滅光劍,收起手臂,停了下來。
受大氣影響,等離子會溢散扭曲,再往前,我也逃不過參畢星引力的捕獲。
不能追了。
但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高能反應。
回避係統瞬間驅使她讓開身位。
升騰著青色龍焰的,長到不可思議的刀芒自她剛才懸停的位置斬下!
鬼霧灰飛煙滅。
藍看向刀芒斬來的方向。
視覺係統捕獲了身披光之鎧甲,站立在三百公裏外無垠黑暗中的,威武之軀。
藍看著身前大約三米多高的神機百變裝甲?
她已掃描過它,而且她知道,它也在掃描自己。
無論是它還是我,都沒有生命體征,都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活人。
區別隻在於,它的裏麵沒有‘人’,而我的裏麵沒有‘心’。
他和我好像。
這種相似不是大家都同樣堅硬與冰冷。
而是
我們是被同樣不,相似的技術製造的。
藍抬起鋒銳的手,試圖觸摸它。
它沒有躲閃。
鋼鐵少女的指尖輕輕點在了武士英靈的胸口——如果這裏不是真空,理應有一聲清脆的‘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