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水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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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正來到行營,劉辯問道:“最近柴桑那邊的工作有進展嗎?”

    “沒有。袁紹做了一個決定,把自己在那邊的人也交給了呂範負責,讓袁紹和孫權之間的關係緩和不少。呂範這個人,很厲害,聽孫策說,當初孫家在徐州避難的時候,就是呂範在照顧吳夫人和孫權他們。皇上,你是認為孫策現在已經沒有號召力了,還是懷疑是苦肉計,其實有時候最簡單易行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

    劉辯搖頭說:“孫策的能力不用懷疑,但是我對孫策沒有把握,怕他一旦在動搖,就傷筋動骨了,畢竟呂布的事情還沒有得到解決。”

    呂布在得到劉辯信件後,立即上書反駁,說蔣琬為了活命胡說八道,尤其是得知蔣琬被放了以後,呂布更表示,自己夫婦能和蔣琬當麵對質。隻是現在豫章那邊有敵情,呂布表示自己無法前往襄陽,最好在長沙說明此事。呂布顯然是怕到了襄陽直接被抓起來,但是去長沙,蔣琬怕不怕?

    劉辯斟酌著說:“朕打算回許昌了,命周瑜為水軍大都督,張允為水軍副都督,集中周瑜、張允、甘寧、太史慈四部水軍攻打丹陽,然後屯兵江夏。孫策、蔡遺、陸儁在江夏集中,要是戰事不利的話,就準備去長沙和零陵,在長沙等地遙領江東各郡;陳瑀、嚴白虎則在廣陵遙領。。”

    法正明白了,劉辯這是要劃分呂布的實力,周瑜的任務,其實就是和原來的黃祖一樣,保護荊州不被攻擊;但要是周瑜擊敗了在吳郡的高岱和韓當,那麽劉辯肯定還是有另外的打算。法正問道:“命令已經發出去了?”

    “發出去了。”劉辯點頭說:“沮授、徐庶、麹義都讚同這麽做。”

    法正現在是南郡太守,他無法參與這樣的軍事討論,隻是法正從心裏感覺到,這幾個人比起荀彧、郭嘉要差上一籌。不過法正不會說,法正雖然狂妄,卻也曉得麹義和沮授在劉辯軍中的聲望,不是他法正可以隨便評論的;法正笑著問道:“要是呂布出什麽幺蛾子呢?”

    劉辯笑道:“麹義將出兵荊南。”

    法正反應過來了,周瑜的集中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不管打不打贏,張允的水軍就喪失了單獨行動的可能,而呂布要是造反,那麽麹義和周瑜水陸並進,呂布隻有兵敗一個結果。那麽周瑜應該是攻打柴桑啊,吳郡,吳郡,法正搓著手,意識到劉辯還有消息沒有告訴自己.劉辯示意法正稍安勿躁:“你和馬何目前的任務是,把蔣琬的那一出戲繼續演下去。步練師你就不要指望了,過幾天就會放掉。”

    “什麽名義?”法正能猜到劉辯打的是步騭的主意,劉辯苦笑一下說:“馬何的意思,用我的名義。”

    法正頓時大笑起來,那就是對外宣稱,劉辯看上了步練師的美色,昏君好色,這樣的一個理由,盡可能不符合邏輯,就算有人要找步騭的麻煩,步騭也是輕鬆推掉,妹妹在襄陽被擒,是生是死,還不是劉辯說了算,他在會稽什麽也做不了。法正迅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問:“皇上找我來,是為了步練師被放出來以後的事?”

    劉辯點頭:“步練師很可能是六國盟的人,我很擔心她放出來以後的破壞力。”

    “那皇上不如假戲真做,”魯肅直接了當地說:“步騭都可能是六國盟的人,皇上不如讓他們傳遞一點信息。”

    假戲真做,劉辯不是沒動過這樣的心思,畢竟劉辯血氣方剛,麵對美女的誘惑免疫力有限;但劉辯怕的就是,步練師不是一個輕易改變主意的人,弄不好自己就成了步練師的刀下之鬼。劉辯搖頭說:“還是給那丫頭一個逃走的機會,這件事你們太守府來安排。”

    法正怪笑道:“皇上,要是步練師不肯走,那你怎麽辦?”

    “還會有這樣的好事?”

    “當然。”法正肯定地說道:“皇上你的條件在這裏,步練師很難遇到一個比你更強的人,步小姐要是六國盟的人,就更需要在你身邊待下來,不管是刺探情報,還是將來的效仿荊軻,自然是距離越近越好。”

    劉辯微微一笑說:“那我還真的期待他們兄妹是六國盟的人,可以看看談判有沒有希望。”

    法正從容地說道:“那我真的要幫皇上你一把。”

    法正說的幫忙,就是加強對各路暗樁的打擊力度,畢竟蔣琬去豫章前,多多少少吐露出不少人,加上青銅司這段時間的調查,可以抓捕的範圍更大。法正和馬何一動手,就發覺沒有人撤離,顯然蔣琬那家夥為了保全自己,沒有對自己出賣的人示警。

    但是這樣的損失,其他人受不了,袁紹看到六國盟轉來的情報,緊急召見呂範商量對策;呂範其實早就在其他渠道聽說了這些事,心中並不驚詫,聽完情況淡淡的笑道:“劉辯著急了,這就是最重要的消息。大將軍請想,這些人是早已暴露的了,但是即便在呂蒙被抓的時候,青銅司都沒有動他們;現在忽然展開大規模的搜捕,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操作,隻能說明,他們為了某一個計劃,開始清理外圍了。”

    袁紹深以為然:“呂範說的很對,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呂蒙他們會全部暴露,法正、馬何之流也不完全是浪得虛名。”

    “大將軍高明。請看,這是丹陽派出去的人員傳回來的情報。”呂範遞給袁紹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兩行字:張允水軍已經進入長江,和太史慈水軍過了柴桑。

    呂範解釋道:“劉辯的水軍在集中,沒有去招惹柴桑,那麽一定是要在揚州會合,那麽對方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吳郡。這符合劉辯的一貫作風,仗著財大氣粗,不停地與我們打消耗戰。”

    袁紹問道:“能想到這一步就很不錯了,我有種預感,周瑜的水軍,總有一天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要是能提前埋下一顆釘子獲取情報,我們就掌握了先機。你有什麽建議嗎?”

    “調集吳郡和丹陽的水軍準備迎戰,讓柴桑的水軍西進,與益州的人馬夾擊江陵郡。”呂範的思路很清晰,但是對於不擅長水戰的袁紹來說,還是有些忐忑:“為什麽不把所有人都調到吳郡來,一舉全殲劉辯水軍?”

    呂範答道:“對方動作在前,我們就是想要做點什麽,在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袁紹與高岱商議後,就按照呂範的建議下令迎戰,高岱、韓當水軍前去迎戰江北水軍,駐紮在柴桑的水軍,全力去攻打江陵郡;

    高岱命降將徐琨、鄧當為前部,韓當為中軍,高岱自己統領後軍;周瑜命黃蓋、甘寧為先鋒出戰,左邊張允、右邊太史慈。鄧當因為呂蒙的死,看見劉辯軍就衝了過來,直接與甘寧的戰船對撞在一起;甘寧直接跳上了鄧當的船頭,帶著三十名死士衝了過去。

    在自己的船上廝殺,鄧當的人數自然占優,隻是鄧當沒想到甘寧手中有一把連弩,是甘寧從趙雲手中要來的;兩人遭遇,甘寧直接發射連弩,因為距離太近,鄧當躲避不及,應弦而倒。鄧當一照麵就被射死,對於江東軍的打擊是致命的,船上的數百水軍士卒頓時喪失了鬥誌,不是投降,就是跳江逃命。

    甘寧身後的親兵直接砍掉了鄧當的旗幟,黃蓋看見鄧當的戰旗搖搖墜墜掉入江中,立即驅動船隻前進;劉辯軍中最多的就是弓弩,千弩齊發,江東水軍不能抵當,混戰中,徐琨又中了弩箭。沒有徐琨的指揮,江東的水軍就像沒頭的蒼蠅,亂哄哄地不知道該如何如何逃生。

    黃蓋、甘寧的船隻直衝入江東軍中,根本抵擋不住兩人的船隻;等韓當帶著戰船趕到前麵,太史慈和張允兩路水軍又從左右兩側殺了出來。江東軍中箭的不計其數,從巳時直殺到未時,周瑜戰船上的投石機發揮了巨大左右,高岱的樓船被擊沉,江東軍大敗,船隻損失了一半多。

    第二天,吳奮把潘璋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潘璋,有件事和你商量。”

    “吳大人您太客氣了,有事情吩咐吧。”

    “吩咐,怎麽可能,我感覺是要安排一些人去江東水軍了。”吳奮輕描淡寫地說;潘璋笑道:“你別總想著沒有的,說實話,我還真坐不住。我會去盯著。”

    “也沒別的事。”吳奮啞然失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辛苦你們了,我會和主公說的,你們願意前往。。”

    潘璋一想,不行,這些事哪能先不和孫權說一聲;潘璋趕緊說道:“我看這樣,下不為例。”

    隨著肅殺的冬日來臨,落葉瑟瑟,夜風卷起殘枝敗葉,夾雜著漢水的水聲,吹得人寒意陣陣。這樣的夜晚,正是審問人的最好時節,馬何吃完了麵條,一揮手,便有人悄無聲息地把一個個犯人帶了上來;對人犯的審訊一刻也沒敢耽擱,立即開始了。

    由於現場抄出了證據,大部分犯人對自己的身份不再做徒勞的掩飾,但是有人還是一言不發;這些人的身份都不高,隻不過是想掙紮一把。法正略微查看了一下,臉色一沉,把馬何叫到監聽室,很不客氣的當眾責備:“記住,馬上開始的刑訊不允許再出現外傷。”

    馬何心道不出現外傷,怎麽審?隻好答道:“我知道了。”

    法正其實並不是馬何的上司,隻是馬何尊重法正的經驗;法正示意馬何開始審訊,自己走出房間,靠在走廊的牆上,默默的修正自己的心情。半個時辰後,馬何也走了出來,說道:“法大人,你沒事吧?”

    法正站站起身來,答道:“我沒事。招了嗎?”

    “招了。”

    兩人不知道,今夜襄陽城還來了貴賓,一直坐鎮許昌的荀彧,竟然騎著快馬來到了襄陽城北的驛站;荀彧在看到張昭的那一刻,絲毫也不掩飾他眼神中的吃驚,張昭剛剛從淮南太守的職位上離職,不再是在鄴城的半個隱身人;荀彧從不懷疑張昭的能力,隻是猜測劉辯這時候把張昭找來,興許是要做什麽出乎自己意料的事。

    反倒是張昭表現得非常坦然,連連拱手道:“荀大人,真的是巧了,皇上讓我來參讚軍機,在下不過是沾了皇上的光,要不然也不會參與這次行動。”

    “張大人過謙了。”荀彧苦笑道,正想說些什麽,沒想到門簾一挑,劉辯打著哈哈走進來說:“二位都是我眼中的施政高手,我這次請你們來,就是想討論一下關中和幽州的局麵。”

    “皇上請講!”荀彧也知道劉辯不是在敷衍,現如今,每一個想在中原大地上獲得施展空間的政客,都繞不開劉辯這座大神;隻要幽州和關中能穩定,劉辯就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後麵瞅準機會,劉辯在博弈中獲得最後勝利幾乎沒有任何疑問。

    “不急,大家先落座,慢慢聊。”

    荀彧很慶幸,劉辯準備了這麽多,今夜就是一次看見底牌的機會;對於張昭的加入,荀彧的臉上毫無不悅的表情,根本不在意。劉辯不會隻依靠自己一個人,沒有張昭,還有別人,亂世出英雄,大漢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家宴就比較簡單,加上趙雲,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羊肉、紅燒魚、炒青菜、炒雞蛋,酒幹脆就是酒釀;荀彧和張昭並不挑剔,兩人都是立誌天下的人,並不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饕客,反而最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場麵。

    一口喝完杯中甜甜的酒釀水,劉辯放下酒杯問道:“張昭,是否有興趣去江東,不是揚州,袁紹把江東的會稽郡、吳郡、丹陽郡、豫章郡合並為吳州,你就暫時掛一個吳州別駕;當然這是後話,當前關鍵的就是關中,你們應該也聽說了,鮮卑人離長安越來越近了,是想幫著皇甫嵩維持抗衡的局麵。”

    “關中是個好地方,隻是……”張昭笑笑說:“隻是豪門大族太多,看不上李傕也是正常的;隻要皇甫嵩交出兵權,一切都迎刃而解。我隻是不清楚,皇上為什麽看不上皇甫嵩,還是因為他年紀太大?”

    劉辯一開始還擔心張昭多想,聞言笑道:“皇甫嵩是主動選擇了劉協,以皇甫嵩的閱曆和能力,他這樣選擇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不想強人所難,也不想日後拿皇甫嵩怎麽樣,所以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劉辯說得輕巧,但是張昭和荀彧的心情越越發緊張,劉辯可不是一個沒有能力的君主,對那些大局微妙處的判斷力幾乎不在謀主之下;連劉辯都覺得沒辦法的事,確實不好說,因為皇甫嵩到現在都沒有向鄴城投降,還在和打著劉辯旗號的韓遂作戰,與當時把兵權交給董卓的表現是截然不同。

    張昭心知肚明,今天的題目是針對自己的,興許就決定了自己日後是不是能去江東主持那個吳州;隻不過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雖然劉協,皇甫嵩,張喜,王允這些人的關係一目了然,但真要是拿到明麵上,卻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的。

    這種心造不宣的合作,其實在劉協離開長安的那一刻就已經形成了,劉辯是很痛快地拿下了關中,但是劉協背靠益州和西北,實際上的戰爭潛力是更大了。而皇甫嵩的堅持,隻不過是一個意外,但是這個意外現在看上去是礙手礙腳的,竟然把李傕的大軍困在漢中,是進退兩難。

    要不是荀彧、郭嘉等人早就做了經營隴右的打算,讓馬騰、劉備等人在隴西一帶經營出一塊地盤,現在李傕的環境會更差;就是韓遂,在丟失了大半個涼州的情況下,會不會死戰到底都難說。

    張昭沉吟道:“皇上是認為,皇甫嵩要的東西,沒有人能給得起?有一點是我們無法忽略的,皇甫嵩應該很清楚,漢中王就算能殺回長安,也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他堅持不到那一天。也就是說,就算漢中王翻盤,皇甫嵩也無法和他們分享最後的成功,我的感覺,皇甫嵩就像一個不要工錢的短工,那麽他要什麽?”

    “可惜沒法問。”荀彧優雅地笑道:“或許有一個身份可以解釋。”

    荀彧已經明白劉辯猜想的是什麽,隻是皇甫嵩是天下第一名將,為大漢出生入死,劉辯要是說出那個猜想,世人都會認為劉辯是在往皇甫嵩身上潑髒水。張昭在荀彧的提醒下忽然想到了,他替何苗處理政務的時候,還是接觸到了袁閎的口供,殺死荀爽的是六國盟。

    誰都明白,劉辯可以放過益州的那幫君臣,但絕對不會放過六國盟,倘若皇甫嵩是六國盟的人,自然不會僥幸地認為劉辯一輩子查不出來,那麽皇甫嵩肯定選擇寧可戰死,那樣至少可以保住皇甫嵩在朝野的英雄形象,就是劉辯想怎麽樣,那也是不可能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