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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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朝廷上發生了一件大事,當然了,這件大事平時其實不算什麽事,隻不過這次是仁王老爺子上朝親提,所以就成了很大很大的大事。

    “陛下,山匪猖狂,東海偏遠,漁民們的生活太淒苦了,這一次,朝廷一定要將那些山匪給絞殺幹淨,還百姓一個安樂之地,為此,臣弟願意傾盡家財上交軍部,為陛下分憂”,滿麵慈祥的仁王滿臉是淚地跪在金鑾殿下。

    皇帝看到仁王下跪,,急忙從禦座上下來,將仁王扶起,說道“仁王為民請命,是黎民之福,朕有你這樣一個能為朕分憂的好弟弟而感到驕傲,山匪為患多時,朕也早有清剿之意,尤其是去年‘倉牢山’一役之後,朕就下定決心,一定要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所以朕早就擬好了聖旨,正好今日仁王提出,朕就將這聖旨下達!”

    “錢進!”

    “臣在!”

    “朕名你為剿匪統帥,在軍中任選人員,給予你陣前生殺之權,給你一年時間,務必要將我朝所有山匪清繳幹淨!來!領虎符!”

    “臣遵旨!”

    “李男!”

    “臣在!”

    “朕名你為剿匪軍師,由教武司壬字全權配合你完成剿匪任務。”

    “臣遵旨!”

    仁王聽到皇帝的任命,身子微微顫抖一下,不過瞬間恢複原樣,然後再次跪倒在地對皇帝說道“請陛下收回李男的任命,小女還小,無法擔當大任,如此重要的軍國大事,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夠承擔得起的。”

    皇帝向仁王擺了擺手說道“舉賢不避親,何況我李家兒女都是個頂個的英雄人物,剿匪小事難不倒她。”

    仁王看皇帝主意已定,也不再勸慰。

    皇帝接著說道“其他剿匪事項,由各司部與錢進和李男進行對接,務必要全力配合!”

    “臣等遵旨!”

    “嗚哇嘡,嗚哇嘡,娶個媳婦兒尿褲襠,尿褲襠,尿褲襠,老天一尿糧滿倉。”

    南京城外,一個男子脖子上騎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往城裏走來,小丫頭頭紮兩個羊角包,手上拿著一串糖葫蘆,嘴裏邊吃邊嘟囔著奇怪的歌謠;小丫頭身下是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身著黑衣黑帽、黑褲黑鞋,腰間掛著一套陰陽子母劍,手裏拿著一隻木頭小鳥。男子似乎很喜歡這種漫步的感覺,東瞧瞧,西看看,城外官道兩側隨著離南京城越來越近,擺攤的小販也越來越多,每個人都大聲吆喝著自己的貨物,兜售著自己那“天下第一”的貨物,偶爾看到一兩個小乞丐,從包子攤上麵搶幾個包子跑掉,攤主也不會生氣,隻是大聲喊著“孩子們別摔著”。

    這男子和小丫頭不是別人,正是夜梟和小丫,兩人一路往長安去,今天到了南京,夜梟拿著手裏的機關鳥,心道他四哥這玩意能不能好使,真能傳信?因為自己後麵可能要麵對朝廷的圍追堵截,為了小丫頭的安全,夜梟決定將小丫頭送回家,可是他雖然把小丫頭的身份猜了個大概,但是小丫頭就是不說,每次提到還都東扯西扯,於是隻好用機關鳥把四哥叫來,他記得四哥說過,他家就在南京附近,想來四哥來了就能分辨出這小丫頭的身份了吧。

    機關鳥在收到夜梟的指令之後,像是聽懂話了一般,如那真鳥一樣向著遠處飛去。夜梟肩上的小丫頭望著遠去的機關鳥,像是害怕什麽一樣,想要從夜梟肩上下來,夜梟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這更加加深了夜梟的猜測,這小丫頭不是別人,一定是公輸家的孩子,不然怎麽會知道密室在哪,怎麽會知道木馬的事情,怎麽見到機關鳥就這麽緊張?當今世上,隻有公輸家才有這等機關本領,而戚少風的結拜四哥,正是“七小俠”老四,公輸家的現任代家主--公輸泗陽。

    就在夜梟帶著小丫在南京的一個酒樓吃飯的時候,戚少風的四哥,公輸泗陽來到了跟前,上前先給了夜梟一個熊抱“七、七、七弟,你、你、你可算來找我、我了。”夜梟與小丫相互對望一眼,然後尷尬地笑了笑,“四哥,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公輸泗陽坐到夜梟的旁邊說道“沒、沒、沒著急,我就是有點激、激、激動!”夜梟一個頭兩個大,心想,這戚少風當初是怎麽跟這四哥交流的,他雖然可以看到,可是當真麵對的時候才發現,太難了。。。

    這時候,旁邊的小丫局促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如蚊子般小聲地說了聲“大哥!”

    公輸泗陽眼神一立,喝道“回頭再找你算賬!”

    夜梟呆了,這回怎麽又不磕巴了?小丫在旁邊眼含熱淚地對夜梟說道“大哥隻有在訓我的時候特別痛快。”

    公輸泗陽瞪了瞪小丫,然後對夜梟說道“這、這、這丫頭沒給、給、給你惹。。。禍吧。”

    夜梟搖了搖頭,說道“小丫很聽話,從東海那邊一路過來都很乖。”

    小丫像是得勝的將軍一樣,挺起胸膛,驕傲地看著這個代家主大哥。

    公輸泗陽道了聲那就好。作為代家主,去年從家中跑出,目的就是為了找尋被人牙子拐走的妹妹,結果好不容易在“倉牢山”找到妹妹,卻遇上了那一場大戰,結果妹妹在混亂的人群中再一次與他走散,開始時候公輸泗陽特別為妹妹擔心,想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在外麵一定會受到欺負,別遇到什麽壞人,急得公輸泗陽團團轉,本來口齒不夠清晰,但是還能連成句子,可是經此一事,徹底變成了個磕巴。

    直到後來收到小丫的機關鳥消息,才知道,這丫頭跑到東海邊享福去了,雖然是被拐去的,但是那邊有個識貨的家夥,認出了小丫身上公輸家特有的身牌兒,所以對小丫好吃好喝地供著,小丫也爭氣,幫他們把一個不知道多少年前從公輸家流出去的木流馬給修好,也就是夜梟運送財寶的那匹木馬。

    公輸泗陽還要再訓小丫不知道回家,就聽見小丫“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公輸泗陽一下就慌了神,他最怕的就是這個妹妹哭,從小就是,隻要這小妹一哭,他就心疼的不行,父親失蹤,母親又多病,主家就他和小妹兩人,對於沒怎麽享受過父愛的小妹,公輸泗陽就像是父親一般,所以小妹一哭,公輸泗陽就受不了。驚慌失措地問道“丫、丫、丫頭,你怎、怎、怎麽了?誰、誰欺、欺負你了?”

    小丫哭著說道“臭哥哥,你還怪我不回家,要不是你在倉牢山把我又丟了,我怎麽會被拐帶到長安,差點被那個叫什麽仁王的肥豬給吃了,幸好我裝病,然後被東海那邊一個認識咱家身牌的人發現我身份,才躲得一劫,哼,你妹妹差點被人吃了,你還訓我!”

    公輸泗陽趕忙把小丫給抱了起來,哄了半天,才把這個妹妹給哄好,抬頭瞧向夜梟,臉色刷地紅成了蘋果,尷尬地說道“七弟,你、你、你可不要把、把這、這事兒跟、跟五妹說,否、否、否則,她又該、該、該笑話、話我了。”

    夜梟嗬嗬笑道“不能,我這次是回長安辦事,順便看看家父,不去五姐那裏。”

    公輸泗陽長籲了一口氣,心道“還好!”

    “不過我可能會去看看大哥和三姐,不知道他倆最近好嗎”?夜梟接著說道。

    公輸泗陽如被扼住咽喉的公雞一般,整個臉都憋成了醬紫色。

    夜梟在旁邊哈哈大笑,心道“戚少風啊,戚少風,你不在外麵看你四哥的樣子,還真是可惜啊。”

    兩人坐在桌前小酌了一番,望著夜梟,公輸泗陽才反應過來,說道“七、七、七弟,怎麽感覺你、你、你和去、去、去年不、不太一樣了呢?”

    夜梟警惕起來,難道自己不是戚少風被四哥看出來了?不過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的夜梟神色毫無變化,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哪裏不一樣啊?”

    公輸泗陽用手指了指夜梟的身上,說道“你之、之、之前最、最、最喜歡的是白、白、白衣啊,現在怎、怎、怎麽穿、穿、穿上黑、黑、黑衣了?而且,你、你、你不是喜、喜、喜歡用根棍、棍、棍子麽?”

    夜梟心中一驚,自己本是要以戚少風的身份出現,想著這四哥不是外人,就沒在意這點細節,沒想到被公輸泗陽給一眼瞧出,心中斟酌一番說道“四哥有所不知,之前在東海那邊,我曾經失憶了三個多月,等到我恢複記憶之後,就發現,其實殺人,也沒什麽,隻要心中正義,麵對惡人的時候就是要雷霆手段,否則隻會適得其反。”

    公輸泗陽豎起大拇指,心道“我這榆木七弟終於是想通了。”

    舉起酒杯,說了聲“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夜梟也是一樣的動作,說了聲“幹”!二人在酒樓說著這一年來各自遇見的江湖趣事,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小丫早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公輸泗陽也是醉的不省人事,幸好這是在南京城,公輸家的勢力範圍,而且他還帶著家丁過來。

    夜梟卻是一點酒意都看不出來,對公輸家的家丁囑咐了兩句,然後對著公輸泗陽的耳邊悄聲說道“四哥,熒惑的事兒,七弟記在心上,等到此間事了,就去龍口鎮給你把它討回來。”

    公輸泗陽一隻手指似乎動了一下,又似乎沒動,隻是沉沉地醉倒在桌子上。

    夜梟沒有多言,帶上細軟,向外走去,等走到街上才發現,已經過了宵禁的時間,路過一個叫做“氤氳閣”的地方,剛想著要不要在這住下,就看見一個尖嘴猴腮、身長四尺的人從裏麵走出,左眼無仁,眼眉光禿,唯一的右眼透著一股亡命之徒的陰狠勁兒,像是一頭餓狼一般。

    這人從夜梟麵前走過,夜梟渾身戰栗,怨恨,憤怒,緊張,雙拳緊握,比聽到鄉紳交令牌還激動。

    這人,他找了十七年。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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