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怒反天罡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而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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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天剛最近有些難受,因為自從戚少風被他和鬼醫李大拐將離魂症治好之後,自己的寶貝女兒就每天都不在家待了,好像戚家已經變成了她的家一樣,每天跑過去找戚少風。

    每當看到趙天剛目送趙武桐離開家門的扭曲表情,李大拐都會放聲大笑,但大笑過後,總會大哭一場,因為某人的哭穴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一根銀針插在上麵。

    不過難過雖難過,趙天剛最近也屬實沒什麽時間去陪女兒,甚至離武軍大營都很少過去,因為他在為女兒比武招親的事情做準備。

    雖然已經拿著玉佩向大周皇帝提出了關於比武招親的事情,大周皇帝卻提了個條件,那就是這場比武招親必須整個大周朝年齡在三十歲以下的青年才俊都可以參加,不論是民籍還是武籍,隻要想成為天醫的女婿,都行。

    這樣的範圍讓趙天剛有些替戚少風擔憂了,畢竟大周朝不知多大,而自己是天醫門傳人的事情這麽多年在有心人的傳揚之下,早就人盡皆知,如果說天醫趙天剛要嫁女,而且是獨生女,那不知道多少人會擠破趙家門檻。

    當然,皇帝也是為了大周朝著想,原本以為自己的四皇子就算不如自己,也是個人中之龍,卻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自己的孩子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如果強行讓天醫之女嫁給自己生的廢物,那恐怕這個大周朝廷頭等神醫,會離開自己啊,所以為了繼續綁住趙天剛,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在趙天剛拿著玉佩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趙天剛終究還是瞧不上自己的蠢笨兒子,所以順水推舟,提了這條件,目的就是玉佩封官能選一個整個大周朝都一等一的高手,來補充到大周朝堂中來,畢竟如今的大周朝堂高層次戰力還是很少,除了一個戚磊還能看,其他真說不過去。

    至於仁王,自從與自己二哥拚殺受了重傷之後,他就再沒見到過仁王出手,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個四弟現在如何,又怎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趙天剛犯愁的事情咱先不說,這寶豐樓卻又出了事。

    馮媚人、柳西、戚少風和趙武桐剛剛吃完打算離開,就見到從天而降的一個人影,摔在地上,七竅流血,同樣的處理方式再次出現在戚少風麵前,一名渾身盔甲的武軍告誡戚少風等人不要多嘴,否則格殺勿論。

    幾人雖然善良,但也不是多事之人,有人處理,自然落得清淨,於是點了點頭,向寶豐樓外走去。

    可就在此時,從樓上走下來的李男見到了正要走的幾人,開口喊道:“慢!”

    那名站在戚少風等人眼前的重甲武軍迅速舉起長刀橫在四人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馮媚人性子火爆,趙武桐也不是善與之輩,尤其是馮媚人,多年成名,豈會受這等欺辱,抬手一點,那長刀應聲而斷。

    李男瞳孔一縮,目光凝聚,此人手段非比尋常,不過表情控製的很好,瞬間恢複了正常,向著正打算再次動手的重甲武軍擺了擺手,重甲武軍單拳擊胸行了個武軍禮,便走回李男的隊伍。

    馮媚人也不阻攔,隻是眼神銳利地望著走過來的李男。

    李男緩緩走到了幾人麵前,嘴角扯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對著戚少風說道:“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戚大少爺居然也來了寶豐樓?哦,我忘了,好像上一次我和錢大哥來吃飯的時候也見到你了,怎麽這麽巧呢?”

    “對了,上一次你在這就有人跳樓,這次又是你,難道外麵那人是你殺的?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可是聽說你身上可是武籍,外麵那人就算也是武籍,武人相爭去城外這個規矩,好像是你爹戚磊定的吧?哈哈哈哈!”

    說罷,滿臉笑容地向外走去,其他眾人則跟在她身後,殷勤地離開了寶豐樓。

    就在四人平複了心情也準備離開的時候,外麵走進來一隊街巡武軍,對著幾人施了一禮,說道:“幾位,隨我們走一趟吧,外麵死了個沒有武籍的人,似乎是從寶豐樓掉下來的,你們幾個就在現場,說不得可能是殺人凶手。”

    趙武桐跳腳就罵:“憑什麽抓我們,剛才那群出去的家夥怎麽不抓?我看就是他們弄死的!”

    領頭的武軍嘿嘿一笑,說道:“人家李大將軍是剿匪大英雄,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怎麽會殺一個平民,你們該不會是傻了吧?”

    柳西溫柔一笑,攔住了也要上前理論的馮媚人,然後說道:“幾位軍爺,既然如此,能不能讓我瞧瞧這位死人,看看他會說什麽?”

    領頭的武軍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好啊,不過說好了,軍爺我時間緊,你隻有一柱香時間。”

    柳西拱手施禮,亦亦然向著屍體走去,戚少風等人在他的身後跟了上去。

    這屍體麵朝上,雙腿微彎,略有躬身,頭發淩亂,上身短衣,下身長褲,腰間一根麻繩紮得很緊,腳上一雙黑布鞋,雙手很大,兩腿粗壯,可以看出是個經常在山林行走之人,手掌內側麻麻賴賴,老繭斑布,虎口處也是硬皮,可以看出是個常年幹活的人。

    渾身浮土微沾,鞋底最多,其中一隻布鞋的鞋底甚至已經活了黑泥。

    柳西來到了屍體麵前,柳西看了看四周環境,抬頭看向了樓上的窗戶,隻見整個寶豐樓的窗戶全都是開著的。

    沿著屍體走了兩圈,隨手撿起一根小樹杈,碰了碰屍體胸前的衣衫,用手裏的小樹杈挑了個縫隙向裏麵瞧了瞧,然後點了點頭,轉身往寶豐樓走去,戚少風等人感到奇怪,急忙跟了上去,此時周圍早已經圍上來一大群看熱鬧的觀眾,在看到有一個人在屍體上用樹杈點來點去的時候,便指指點點,這會兒看到這人啥也沒說,直接回了寶豐樓,便哄然大笑,認為這家夥是個裝樣子的廢物。

    柳西似乎沒有聽到圍觀百姓的倒彩,不緊不慢地低著頭順著樓梯來到了三樓,正要再往上走,停了停,轉身向三樓裏麵走去,依舊低著頭,慢慢走進了一處雅間。

    這個雅間名叫“戰無不”,很奇特,裏麵碩大無比,照比同樣三樓的其他雅間要大上五倍,至少能夠裝下三十人,裝修更是豪華無比。

    柳西拿著樹杈,四處瞧瞧看看,不時地還指指點點,最後來到了窗前,看了半晌沒有說話,而一起跟著上來的武軍此時開口道:“一柱香時間已到,有什麽可說的麽?”

    柳西放下樹杈,點了點頭,說道:“軍爺,我想那個凶手應該是在這個雅間,而我們是在一樓用餐,這點掌櫃的可以證明。”

    寶豐樓掌櫃一直跟著這群人,此時聽到柳西的話,忙不迭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這幾位貴客是在一樓用的餐。”

    寶豐樓掌櫃敢說真話,因為他有底氣,寶豐樓有大周皇帝在背後支持,他不會懼怕任何人,帶頭武軍則表示不屑,說道:

    “你如何斷定此人死於三樓之手,我還說是你們在一樓殺死然後扔出窗外的呢!”

    柳西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位軍爺,您看這個腳印。”

    帶頭武軍隨著柳西的手指看向了地上,然後說道:“哪裏來的腳印,我怎麽沒看到?一灘水漬而已。”

    柳西嗬嗬笑道:“是的,就是這灘水漬,我們在什麽地方?”

    “當然是寶豐樓,你這是廢話。”

    “寶豐樓是做什麽的?”

    “寶豐樓是酒樓,當然是享受美酒佳肴的地方,好了,廢話就不要說了!”

    看著逐漸焦躁的武軍,柳西仍然不緊不慢,繼續說道:“那地上的水漬就可以解釋了,軍爺可以聞聞,是什麽味道。”

    領頭武軍冷哼一聲,他怎麽可能會做蹲下聞味道的事情,向旁邊招了招手,便有一個小個子武軍低頭聞了上去,三息之後,那小個子武軍站起身向領頭的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是酒味兒。”

    柳西不待領頭武軍說話,繼續說道:“地上很多濕的地方,尤其是這一片,你們看這桌子上倒著的酒壺,正好將酒灑在了這片地板,再看那酒漬,深淺凹痕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一個鞋印兒,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鞋印與樓下那個屍體應該是一樣的。”

    領頭武軍向旁邊使了個眼色,旁邊的小個子武軍就跑下了樓。

    這邊柳西沒停,接著說道:“這酒漬中間高,周圍低,仔細看去,可以見到有細微的泥沙,如果那人的鞋子印上去,沿著鞋印一定可以看到泥沙的範圍,絕對不會超過腳印。”

    “再看這裏,可以看到順著這個鞋印與窗口有一丈距離,普通人至少要四步到五步,如果說酒醉之人,會增加為七到十步,而酒漬腳印由深至淺向雅間門出現了兩個,由深至淺,兩個之後,由向後由深至淺退了三個,也虧得寶豐樓這酒好,夠純,否則也不會留下這麽深的腳印。”

    正當眾人聽得聚精會神的時候,跑下樓的小個子武軍已經反了回來,手裏拿著兩個布鞋,鞋麵有一些浮土,而其中一隻鞋的鞋底如活了泥一樣黑黢黢的,柳西從小個子武軍手裏拿過來兩隻鞋子,將那隻黑黢黢的鞋子與酒漬上的腳印虛空對比,確實正正好好,分毫不差。

    “再看這裏!”柳西接著引眾人來到了窗口,指了指窗戶下沿的一點泥土,說道,“這泥土的顏色與質地和這個黑鞋底是否一樣,武軍大人?”

    領頭武軍湊過去一看,還真是一樣,然後梗著腦袋哼了一聲,說道:“算你們逃過一劫,既然如此,那此人的死便是意外了,來人,我們下樓,收屍登記,一無名之人意外死亡,呈報街巡衙門,因其無民籍,丟城外亂葬崗!”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柳西喊了出來,“大人就這麽確定這是意外麽?”

    “不是意外又是什麽?大夥都看到了,你也說了,這人向外走兩步,沒想通,就又往回退了兩步掉了下去,這不就是意外麽?如果你能找到不是意外的證據,本軍爺豁出去這條性命,也要幫這無名之人找出凶手。”

    “大人好魄力,在下佩服,請隨我來!”柳西拱手施禮,引著眾人向樓下走去。

    剛走出雅間,柳西便向領頭武軍招了招手,蹲下身子,向地板看去,隻見柳西用手指輕輕撚起一點泥沙,然後向領頭武軍遞了遞,領頭武軍倒也不傻,看到這熟悉的泥沙就瞧向了柳西手裏的一雙鞋子,其中一隻的鞋底,正是這種黑色泥沙。

    而在樓梯口處,柳西用整個手掌沾了沾去往四樓的樓梯,摩挲了一遍,然後抬起手向領頭武軍招了招,領頭武軍仔細瞧去,發現這個抹了樓梯的手掌雖然也不是很幹淨,但是卻沒有任何之前看到的那種黑色泥沙。

    領頭武軍點了點頭,眾人便轉身向樓下走去。一路向下,這泥沙一直延續到了一樓,直到樓外,當然,命案一發生,寶豐樓上下驚慌,沒有顧上收拾殘羹冷炙和地板,才能留下這痕跡,否則,怎麽可能找到這麽多線索。

    來到屍體前,柳西向領頭武軍拱手施禮,說道:“還請大人幫忙,將這屍體站起來,我好給大人展示他是不是意外身亡。”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確定的!”說罷,喊過兩名高個子武軍,將屍體架了起來。

    隻見屍體後腦勺血跡斑駁,七竅滲出的血跡也幾乎都快幹透,周圍百姓見到這個樣子,紛紛嚇得四散奔逃。

    柳西則再次撿起剛剛丟掉的樹杈,指了指屍體的衣袖一角,“大人請看,此處與那樓上酒漬相似,如果聞上去,應該味道也與樓上倒掉的那壺酒味道也一樣。”

    眾人點了點頭,倒是沒人再去聞。

    “再看這裏”,柳西又指了指屍體的右手手腕,一處明顯的淤青映入眼簾,“大人,您是武學高手,可以看得出來這個淤青應該是如何出現的吧?”

    “嗯,是的,這很明顯是架招時候產生的淤青,看來對方力量一定很大。”領頭武軍答道。

    “您在看看這裏”,柳西用樹杈將此人的胸前衣物挑開,就看到一個碩大的五爪印印在此人的胸口,上手去摸,甚至可以感受到裏麵肋骨的斷裂之處。

    此時眾人心中基本已經明了,而柳西並沒有停下,接著說道:

    “大人,您再看看這腦後的血跡和七竅的血跡有何不同?”

    領頭武軍前後仔細看了看,恍然大悟,說道:

    “這後腦勺的血跡明顯比七竅的少很多,而且七竅中,嘴巴的血跡並不是滲出,而是噴出的,我說得對不對?”

    柳西微微一笑,這武軍倒是個秒人兒,居然問起了自己,不過他倒也沒不好意思,點頭道:“大人說得對,因為先受了一掌,震斷了心脈和肋骨,使得此人已經沒了生還的可能,內髒受到劇烈打擊,會從嘴巴將那口瘀血噴出來,而隨著心脈震斷,周圍髒器也會受到影響,七竅便會滲出血液。”

    “而後腦勺的血跡比七竅流出血跡要輕很多,這說明,此人在受到一掌之後,已經死亡,而整個人從高處掉落在地上,後腦因為巨大撞擊也滲出了血跡,但是因為死亡在前,後腦的血流速便不會太快,所以滲出的血跡不會比七竅的多。”領頭武軍接著說道。

    柳西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至於三樓的腳印,我想此人應該是起身要走,走了沒兩步就被攔了下來,然後凶手向他襲擊,他用手腕格擋了一下,卻不想對方力道太大,逼得他向後退了兩步,沒等反應過來,,凶手一掌擊去,直接將他打飛出了開著的窗戶,在飛出去的過程中由於姿勢的原因,雙腳在窗戶下沿磕了一下,留下了泥沙。”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他落地的身體是微微躬身,雙腿不是向後彎曲。”

    領頭武軍附和道:“是的,是的,這家夥腳磕到了下沿,雙腳受阻,使得身子躬著飛了出去。”

    “大人,您再看看整個寶豐樓,有什麽特點?”

    領頭武軍抬頭看去,皺了皺眉,並沒有發現什麽,而旁邊的趙武桐搶著說道:“整個寶豐樓的窗戶全都是開著的,這都沒看出來,真笨。”

    領頭武軍尷尬地撓了撓頭,沒在說什麽,而是看向了寶豐樓的掌櫃。

    寶豐樓掌櫃在旁邊說道:“武軍大人,我們寶豐樓每天都會有固定時間將所有窗戶全都打開,讓寶豐樓通風,今天也是一樣,這不是還沒等通風結束,就來了客人,也就一直沒顧上關。”

    領頭武軍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大人,這就能解釋通為什麽三樓‘戰無不’的雅間裏,窗戶並沒有因為這人被打飛而受到破壞了。”柳西繼續說道。

    領頭武軍表示明白,事到如今,全都解釋通了,望著仍然被牽著站立的屍體,領頭武軍暗自發誓:“一定要找出凶手,為他申冤,哪怕對方是李大將軍的手下,也是一樣。”

    柳西看著領頭武軍咬牙切齒的樣子,暗自發笑,接著說道:“大人,在下有一個小小建議,不知道對您有沒有幫助。”

    領頭武軍眼神一亮,急忙開口問道:“你說,你快說。”

    柳西微微一笑,說道:“大人,這屍體身上的泥沙和腳上的黑泥似乎不是長安附近的泥土吧?”

    領頭武軍一驚,還真是這樣!

    “好了,時候不早了,大人,我們可以走了麽?”

    聽得正在起勁兒的街巡武軍頓了頓心神,而領頭的街巡武軍則滿是崇拜地點了點頭,向四人恭敬地躬身施了一禮,讓四人離開了。

    柳西四人並沒有說話,默默地向著遠處走去,身後一些沒有被嚇跑的百姓拚命地為柳西呼喊,為這個思維縝密、邏輯清晰的年輕人大聲叫好。

    人群中,有一名女子,目不轉睛地望著柳西的背影,幸福地笑著,然後從人群中消失不見,跟上了柳西四人。

    而這群百姓中間,還有一名全身黑衣黑褲的男子,全程目睹了柳西四人和街巡之間發生的事兒,等到四人離開,便隨著人群散開悄悄地離開了寶豐樓,幾個騰挪,不見了蹤影。

    長安城某密室,太師椅上的男子正在聽手下黑衣人向其匯報。

    “沒想到啊,戚磊,你身邊還有這種能人,而且能夠忍耐這麽久都不露麵,如今才出現,這是打算給我來個‘敲山震虎’麽?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摸著下巴的男子自言自語道。

    “囡囡,你要當心了,對手可未必如我們所想的那麽簡單呢。”

    另一邊,柳西四人回到了戚府,想著這大半天發生的事兒,心中思緒萬千,尤其是趙武桐,唧唧喳喳地在柳西旁邊叫個不停。

    柳西倒是依然平和,一一回答著趙武桐的問題。

    不一會兒,戚磊從外麵走了進來,聽著趙武桐的聲音,疑惑地問馮媚人:“這是怎麽了,小桐桐這麽興奮?”

    馮媚人慈愛地看著三個孩子,將一天發生的事告訴了戚磊。

    戚磊越聽越心驚,他知道柳西這麽多年在外麵經曆了很多事,也成長了很多,但是從沒想過,這孩子如今能達到這種高度,不論是在武學方麵的造詣還是對於事物觀察的細致程度,從某些方麵說,已經超越了自己,在年輕人中,絕對是佼佼者。

    望著這個曾經隻能嗚嗚咽咽比劃的孩子,戚磊心中充滿了溫暖,真好。

    不對,這孩子咋不再聾啞了?戚磊突然反應過來,這孩子回來這麽多天自己也沒注意這點,還是疏忽了,於是轉身就要問柳西。

    馮媚人似乎知道他要問什麽,便將腹語和唇語的事情也告訴了戚磊。

    聽到柳西居然利用腹語和唇語讓自己變得與正常人無異,戚磊更是無比高興,起身便向外走去,打算去告訴大哥柳慕白這個好消息。

    就在戚磊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從外麵走進了一個年輕女子,一身黑色紗衣,顯出其玲瓏浮突的身材,腳下蓮步輕移,不沾片塵,偶爾玉臂輕擺,如蔥白般纖纖玉手便顯露了出來。

    雪白的麵紗將臉龐遮擋起來,隻留下一雙水光波淩的大眼,秋波盈盈。

    戚磊正要詢問,女子便盈盈下拜,玉唇輕啟:

    “請問,我哥哥是不是住在這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