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凝霜嵐每天用過早膳就開始都悶在房間裏。

    有幾次沈淑然忍不住擔心，想強行把她拉出來，又怕和女兒剛聯係起來的關係一朝破滅，終究沒有去打擾她。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幾天。

    凝霜嵐難得睡了一個懶覺，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懶的去了前廳。

    剛一進前廳，四雙眼睛直直的朝她看了過來，似乎沒從意外中回過神來。

    “怎麽了？”凝霜嵐疑惑的看著幾個人。

    還是沈淑然先回過神來，柔柔的笑著道，“嵐兒今天不製香了？”

    這幾日，老四的院子裏時不時飄散出沁人心脾的香氣，所以即使凝硯山沒說，幾人也都猜到了。

    “嗯，香料用完了。”凝霜嵐挺平常的回了一句。

    但聽在凝硯山耳朵裏，卻變成了另外的意思。

    聞言，他起身從角落裏拖出一個大木箱，朝凝霜嵐邀功似的道，“小事，你看阿爹都已經提前給你準備好了！”

    說著，他抬手拍了拍木箱，貼心的給寶貝女兒打開。

    一排排小木盒整齊的擺放在木箱中。

    凝霜嵐：倒也不必這樣……

    凝硯山隨手打開一個木盒，一股馥鬱的香氣縈繞在房間，經久不散。

    聞這香氣，完全不亞於暗市送來那一批香料。

    凝霜嵐一時無言，即使她再遲鈍，也不難發現，凝家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的貧寒。

    見她不說話，沈淑然急忙扯了扯自家相公的衣袖。

    “啊……啊對，這是前年的時候，有人拿了批香料，來換你阿姐的繡品，一直留在家裏沒處理。”凝硯山忙又補充了一句。

    凝霜嵐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平淡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聽到這回答，四個人麵麵相覷，一時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起疑。

    沉默沒持續太長時間，凝霜嵐率先打破了僵局。

    “我……”

    剛想說什麽，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大夫人，外麵有人找七……七姑娘！”

    沈淑然蹙了蹙眉，朝外麵看去。

    敲門的是李家媳婦，在她身旁跟著一個衣著整潔、精致的婦人，想來應該是某貴家的掌事婆子。

    這是來找小幺的？

    沈淑然詢問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見凝霜嵐點頭才應聲，“進來吧。”

    得到首肯，李家媳婦才領著人進來。

    那婦人一進門，話還沒說出口，就先哭了起來。

    “大小姐，老爺子昨個不見了！相爺找了一整天也沒找著，奴婢實在沒辦法了，隻能鬥膽來尋大小姐了。”

    凝霜嵐臉色兀然沉下來，眼底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冷戾，“怎麽回事？”

    “老爺子昨早上還好好的，奴婢去洗了個衣服的空檔就犯了病，念叨著要找大小姐您。”婦人見她眉梢處的冷漠，知道她動了火，愧疚的道，“都怪奴婢不中用，沒攔住老爺子……”

    凝霜嵐揉了揉眉心，“好了馮姑，這不怪你，爺爺的身手我知道，你攔不住他的。”

    “可……”馮姑張了張嘴，心裏越發覺得對不起凝霜嵐。

    大小姐特意叮囑了她要好好照顧老爺子，結果老爺子卻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

    凝霜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著聲音問道，“這幾日，他乖乖吃藥了嗎？”

    “藥……吃、吃了！”馮姑聲音一哽，神色有些不自然，視線下意識從她身上挪開，支支吾吾的回答。

    凝霜嵐神情越發的冷沉，半晌，她才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要是吃了藥，他這瘋病哪還會再犯！

    “阿爹阿娘，我隨馮姑去一趟。”她轉而看向沈淑然兩人，臉上帶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深沉。

    沈淑然一愣，恍惚的應了一聲，“好，你去吧。”

    女兒回來這幾天，任何時候都是平平淡淡的，她還沒見過女兒情緒這麽失控過。

    凝硯山也跟著緊張起來，能讓女兒這麽著急的，應該隻有這幾年費心教導、照顧女兒的林老爺子吧。

    看著凝霜嵐離開的背影，他沉吟了片刻，“老二，派人去幫小幺找人，記得別被發現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