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等待一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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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公館。
    餘凡見到穀雨前來,自是欣喜不已,忙不迭的就問道:“有進展了?”
    穀雨笑笑的看看了自己的嶽父,道:“嶽父,你要不要說說,你到底瞞著我做了多少事?”
    “什麽意思?”餘凡頓時一愣。
    “現在這上海灘可是很不太平啊。”穀雨答非所問。
    這番話,當即就是讓餘凡有些懵了,穀雨這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
    提醒我?
    他不願自己摻和這些事情,態度一直就是很明確的。
    不過關於重慶政府之事,他倒是沒有很刻意的來提醒。
    按理來說,前些天跟說了那事,今天不應該是來說說李士群的條件?
    遠在香港的杜月笙,昨晚還讓人轉達了重慶方麵的意思。
    希望可以盡快的處理好此事。
    畢竟銀行雇員多滯留上海一天,就會多上一分危險。
    誰知道李士群會不會又突發神經,搞出其他的事情來。
    早解決此事,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俗話說得好,遲則生變啊。
    “那些事情我都知道,該怎麽處理我自有分寸。”
    “隻是我想問問,那事情現在什麽情況了?”
    餘凡不想在其他的話題上浪費時間,當即就是直入正題。
    “嶽父大人,你就不怕將自己牽扯進去?”穀雨笑笑的問道。
    “怕?”
    餘凡輕笑了一聲。
    “如今這上海灘,還有什麽事情能夠獨善其身?”
    “還是說因為一個怕字,難道就不去做這些事情?”
    “所以啊,不管時局如何變化,總是應該要為自己準備一條退路的。”
    聽聞這話,穀雨當即忍不住歎了一聲。
    他如何有不知道餘凡的心思了。
    當初幫著嵩明當說客,不也是為了跟軍統建立一份香火情?
    如今為了銀行雇員,可說他也是豁出去了,半點都不怕沾上滿身的屎尿。
    他的心思是能夠理解的。
    要是他不跟重慶那邊保持香火情,恐怕他的結局早就跟陳籙一樣了。
    但是,汪偽政府對待兩邊倒的牆頭草,手段也是極其毒辣的。
    穀雨擔心李士群知曉了此事,會對他有所不利啊。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了。
    “嶽父,誠然你說得很有道理。”
    “但是你要知道,因為此事牽扯的就不止是你一人。”
    “現在我敢肯定的說,外麵街道上全是李士群的狗腿子。”
    “他們是來盯我的,也是來盯你的。”
    穀雨有些無奈道。
    自從他參與了中儲券事件,就已經注定了他無法脫身的。
    特別是昨晚,為了跟李士群達成一致,更是將自己置於了漩渦之中。
    稍有不慎就會船毀人亡。
    當然,是跟李士群達成了共識,但並不等於他就會全部信任自己。
    肯定會讓他手下的狗腿子來盯著自己的。
    原本他也是不想那麽快來見餘凡的,但是他沒有辦法啊。
    重慶方麵為此事的著急程度,根本不用問也是能夠猜到的。
    因此這事根本就是拖不得等不得。
    忙碌的空暇之餘,穀雨想了想,還是決定來見餘凡。
    早先了卻中儲券事件,也算是平息了一件事情。
    所以他擔心等待處理的過程中,再出現什麽紕漏,可能就會更被動了。
    你說昨晚已經答應了李士群,要是他借此作為要挾,穀雨如何自處?
    難道說,你李士群答應我的事情都還沒有辦到,憑什麽要求我就要立馬做到?
    這個說法說來是有理的,但也不是絕對。
    畢竟這件事情上,李士群是占據著極大優勢的。
    甚至說他隨時都可以反悔的。
    過去,李士群幹出得的這些事情還少嗎?
    一點也不少。
    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穀雨就不得不多做考慮。
    如果要是再繼續等下去,肯定是不合適。
    既然都需要冒著一些風險,那不如早些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至少現在李士群是已經答應了。
    這就是穀雨的考慮,這也是穀雨為何晚上回突然出現在餘公館中的原因。
    剛剛說得那些話,自是為了提醒餘凡,就算有人問起此事,也要裝作毫不知情。
    那怕是對方掌握了什麽重要的證據,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將此事推到穀雨身上。
    反正他現在是不怕自己身上的虱子多,再多一件又何妨?
    所以,要承擔此事,就讓他穀雨一個人來吧。
    “穀雨,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也知道你在背後做出的那些努力。”
    “我是長輩,自然有這個責任和義務看管好你們這些小輩。”
    “做嶽父的也沒有什麽大的能力,唯有希望你和子衿平平安安就好。”
    餘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這些,穀雨如何又理解不了。
    自從自己跟趙子衿成親以來,不也是一直緩和他跟趙子衿之間的關係嗎?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為他人付出了什麽,別人都是能夠看得到的。
    因此,也正是這些原因綜合在一起,穀雨才會做出那麽多考慮。
    要說他餘凡跟此事有什麽關係,把自己當成一個傳話的就好。
    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隻有這樣,方能抹掉此事的幹係。
    “嶽父啊,做完這些,你就不要再來管這些事情了。”
    “如果還有什麽要轉達的,就讓杜月笙的人直接撈找我就好。”
    “畢竟大家都是青幫中人,有什麽事情也都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
    穀雨再次將自己的態度說了出來。
    餘凡聞言隨之一頓。
    他當然知道穀雨不是過河拆橋。
    但如果此事不插手,豈不是違背了自己初衷?
    就如剛剛所說,當長輩的不護著晚輩,反倒讓晚輩處處來維護自己,這是自己該幹出來的?
    想到此,餘凡剛要準備開口說話,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知還未說話,就被穀雨給打斷了。
    “嶽父,此事我心中已有計較,你就不用再說了。”
    “關於李士群的態度,他已經答應了此事,你幫著通知那邊一聲就行。”
    餘凡聞言,當即就是一喜:“李士群已經同意了?他就沒有提出其他苛刻的條件?”
    李士群很明確的跟穀雨提出來條件,但是穀雨絕對不告訴他的。
    “李士群確實是同意了。”穀雨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欺騙著餘凡,“以我跟李士群的關係,他怎麽還可能提出其他條件。”
    不知是不是餘凡根本就沒有往深處細想,當即就是欣喜不已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見狀,穀雨隻是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剩下的他就不想講太多了,他希望餘凡知道的越少越好。
    於是當即就提出告辭。
    “不吃過晚飯再走?”餘凡愣了一下問道。
    “改日吧,最近還有太多事情需要處理。”穀雨起身揮了揮手,拒絕了餘凡的提議,轉身就直接離開了餘凡。
    街道上,上海灘再次華燈初放,似乎又是那個歌舞升平的上海灘。
    看似是這樣。
    隻是那些肮髒都被掩藏在這黑暗中了而已。
    從餘公館中出來後,穀雨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他知道這個時候回家適不合適的。
    要是趙子衿看到他這個樣子,肯定又是問他的。
    不想讓她為著此事操心,穀雨當即讓李成將車開到了青幫碼頭。
    碼頭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吳三山打理著,平常他很少來此的。
    畢竟吳三山在青幫待了很多年,對著這些事情還是極為熟絡的。
    去到碼頭之時,吳三山還在碼頭上忙碌著。
    對於他來說,穀雨將如此重要的地方交到他手上,就要對得起穀雨的那份信任。
    他是碼頭上的負責人,諸如檢查貨物堆積情況等等工作,都是不需要他親自處理的。
    不過他並不是這樣。
    但凡是重要的事情,他都會親自檢查一遍才放心。
    畢竟前幾個月穀雨就交代了他一些新的工作,要是不是親自盯著,他也不放心。
    說新的工作,其實也算不上新的工作,不就是利用手中的權利偷偷倒賣一些違禁品嘛。
    其實這樣的事情,又不是他們一家這麽幹。
    黃浦江上大大小小數十個碼頭,你說那家不偷偷通過這樣的方式賺點外水?
    現在穀雨手中有權,似乎不利用一下,就有些浪費了。
    當然,吳三山也知道,穀雨這麽做也不是為了錢。
    要是為了錢這麽幹的話,早就這麽做了,何須前幾個月才這麽做?
    因此,他猜的到穀雨應該是有些謀劃的。
    不過穀雨不說,他也沒有詳細追問。
    他是懂規矩的,不該自己的問得就不要瞎打聽了。
    將穀雨安排的那些事情完成的漂漂亮亮,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且要知,如果不是穀雨當初相救,世上早就沒有他吳三山這個人了。
    人嘛,就要懂得感恩,要對得起這份信任。
    因此,正在碼頭上忙碌的吳三山一見到穀雨前來,當即就是一路小跑了上去。
    “穀爺!”
    穀雨應了一聲,隨即問道:“吃飯沒有?”
    說實話,忙碌了一下午,吳三山那裏來得及吃晚飯。
    當即就有些尷尬不已的回道:“還沒有。”
    “正好我也沒吃。”穀雨笑著回了一句,轉身就對路方遠道,“方遠,你去德興館打包些吃食回來,晚餐就在這兒吃了。”
    “好。”路方遠應了一聲,當即就是轉身而去。
    路方遠就是穀雨的死忠,但凡穀雨怎麽說他就怎麽做,基本上都不會問為什麽。
    那怕心裏有些不解,甚至還會跟穀雨爭論一番,不過最後還是按穀雨的要求去做。
    這就是路方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