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黃巾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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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卻在這時,帳外又奔進一人,隻看他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模樣,當即引得眾人側目。

    來人也不囉嗦,半跪著地,拱手行了一禮道:

    “小人乃魯陽信使,連日來南陽官兵攻打魯陽甚急,幾日前,又有潁川官兵前來助陣,東西夾擊之下,我等殊死守城,才得以殺退官兵!

    幸得魯陽地勢險峻,我軍頭領一直殫精竭慮,不曾怠慢,一時間官兵損兵折將,數日來皆是徒勞無功。

    不過,日前,卻不知何故,隻餘城東之兵攻城,西麵官兵僅餘下千人,剩餘大軍皆不知所蹤,我軍頭領恐敵軍有詐,特遣小人前來稟告大帥!”

    “小人得頭領囑托之後,連夜投往大帥處,一路卻見官兵封鎖嚴密,沿路層層把守,幸得小人乃是魯陽本地人氏,頗知山嶺小道,繞道而行,這才得以到得此處了,大帥,這是首領的書函!”

    那來人抹了一把頭上汗水,依舊氣喘籲籲,這才想起什麽,一把扯開衣袍,取出一卷書絹。臉色尷尬的遞到張曼成地親兵手上。

    首領曾言,此事緊急,人沿路皆是狂奔,不曾怠慢,這書絹也是貼身收藏……不想全被汗水浸濕,還望大督帥饒過小人……”

    張曼成聞言臉色早已大變,一把從親兵手中接過,慌忙展開,細細看了看,而那文墨之處顯然因為汗水,而又有些模糊,若非細細觀看,實難辨其意。

    半晌。張曼成臉色一青,拍案而叫道:“險些錯怪忠良!來人!快請周將軍回來!快!”

    信中所言正與周倉所言頗為吻合,事實上,周倉投奔在張曼成麾下也有許多時日,這老實忠厚的漢子本就不似狡詐之輩,張曼成雖是多疑謹慎之人,卻也知道這些。

    如今大軍征伐,周倉得脫卻是有些可疑,但他決心求死,又讓張曼成信了幾分。

    加上孫夏中伏,損兵折將,張曼成心裏已經漸漸覺得官兵卻有詭計要暗算於他,打從這裏開始,張曼成這才慢慢拋開心中的疑慮。

    周倉的求死之決絕,孫夏中伏,損兵折將,而後,這封魯陽來信的到來,已然讓他對周倉之話,信了八分……

    周倉跪於寨門之處,旁邊行刑士卒磨刀霍霍,隻待大帳處一聲令下,便可行刀。

    周圍圍上無數士卒,顯然,不少人已經認出他來,卻不知為何這員宛城頭號大將卻要被問斬,況且聽聞孫夏殘兵還正得這位將軍趕**兵才能得救,一時間,不少人竊竊私語,不明所以。

    周倉閉了閉眼睛,事實上,左右人等礙於他往日威名,未曾有人捆縛於他,但他既無心逃脫,也正戮頸待死而已,一時間神色頗有些悲嗆:

    “想我周倉自詡英雄了得,為救萬民才投身義軍,沒想這義軍卻似匪患所為,張大帥,雖然凶殘,但那半餅之恩,不可不報……罷了!既然這黃巾沒有絲毫義軍模樣,留在此處又有何用,卻正好一死,以報那活命之恩!”

    那操刀之人,正待舉起刀來,忽聞中軍大帳中有人急跑而來,高聲道:“刀下留人,大帥有令……”

    就在張曼成急忙派人於刀下救下周倉之時,魯陽戰場確也進入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此番暗取魯陽,為的便正是讓我軍得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暗中潛行過去,而後南下繞過淯水,引軍阻截淯川口與宛城聯係,以斷敵軍糧道。

    淯川之口,本是險要之地,兩山夾逼,以一軍盈而守之,非十倍之軍,恐難以克下。

    也正是因為坐擁如此險要之地,進可攻,退而得守,張曼成這才信心十足的穩步進軍。

    而我連番用計,便是使敵不敢輕易東進,聚兵於此處,待我等順利掘淯水而淹淯川之口,這固守險峻之地,最後便會成為賊軍的葬身之所,便是有賊能夠僥幸得脫,我軍也可事先暗渡過淯水,截斷賊軍歸路,如此可令五萬賊軍徹底喪失歸路!”

    楊廣頓了頓,環顧眾人,接著又道:“前有魯陽詐書,後有周倉假言,現又有前翻伏兵敗敵,張曼成定然會更加小心翼翼,以為秦大人有大軍埋伏,算計於他。

    此人本就狡詐多疑,善守而不善攻伐,觀他宛城行事便是如此,想來接下來張曼成必不會輕易進軍,反會聚兵屯於淯川口,待我軍軍疲,自亂陣腳之後,才會繼續出兵攻伐。

    而隻要張曼成繼續保持這一防守之勢,則這淯川口必會成為其葬身之地!”

    在楊廣連番用計之下,張曼成終於還是成功入甕,龜縮在了淯川口之中,隻要自家大軍順利掘開淯水以灌於淯川口,那麽那五萬大軍必會全軍覆沒!

    “如今我軍五千兵馬已經成功暗取了魯陽,卻假傳書信與他,隻道我軍還在強攻魯陽不得西進,卻不知我軍早已悄然過來。

    如此,我軍便是為隱於暗處,行事多有方便,隻要繞過淯水,到了他的後方,這一戰,一個多月的所有布局便能徹底宣告成功!”

    想到這裏楊廣朝著眾將肅然道:“此番大軍出征乃是出奇製勝,一路我等必當小心謹慎,切不可暴露出蹤跡。

    而秦大人之軍雖為誘餌,壓力卻也不小,隻待明日,秦大人大軍與賊眾相持,全軍撤到附近高地之時,黃忠將軍便可開始水淹賊軍,是時,我等揮軍而攻,賊眾必將一戰可擒!”

    是時,兩軍計較已定,連夜,楊廣便率軍匆忙而去。

    次日,官兵再次一反常態,引軍來攻,為首的便是文聘,銀甲白袍,橫槍立馬,其身後雖不過千人,卻是信心十足,於張曼成軍前叫罵不絕。

    “哼!官兵果然有詐!我又豈會輕易上當?有淯川口為依,魯陽同樣地勢險要,官兵能奈我何?若我軍不理會於他,時日一長,官兵萬人夾於我軍與魯陽之間,斷了糧草,到時且看究竟最後會是誰坐立不安?哈哈!”

    張曼成越覺得有理,自己後方有宛城為依靠,黃巾起事之後,周圍糧草大多被收刮入內,可保全軍一年無缺糧之虞。

    隻要淯川口牢牢在手,糧草輜重便可源源不斷而來,反觀漢軍,迫於兩軍之間,萬人消耗,隻需再過十天半月,便會不戰自潰!

    如此,張曼成便隻叫眾人高懸免戰,不理會於秦頡之軍,反倒叫人加緊修葺寨門,將整個川穀守護得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