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淯水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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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這淯水水勢怎麽又少了許多,便是往年水位下降也沒有這般誇張,簡直……簡直就像是要幹涸了一般!我看在過幾日,那些運送糧草的兄弟,便不需要浮橋,船舶,直接趟過河來了……”
張曼成軍中,許多取水士卒,運著水桶,一臉奇怪地嚷嚷道,卻在這時,還未進穀口,便聽穀北稀稀疏疏響起一些奔騰之聲。
那聲音猶如萬馬奔騰,仿若震地一般,隱隱然有種莫名的威勢,黃巾軍五萬人馬,一時間均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地麵也終於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有人不明所以,隻覺得天色似乎暗淡了許多,無數人心中莫名有種恐懼,便想找到那聲音的源頭,
張曼成也是如此,帳中開始劇烈的震動,外麵那奔騰之聲也越來越大,這時卻聽帳外一陣陣淒厲的吼叫驀然倉惶而出。
“水啊!”
“快逃啊!洪水來了!”
“洪水?”張曼成聞言臉色瞬間大變,急忙出帳看時,臉上已是一片慘白,倒抽一口冷氣,瞳孔不可思議的越來越大,隻望向北麵,那一股滔天白浪,猶如銀河傾斜,順著山道穀口,一窩蜂的奔騰而出,流向自己這邊的低穀。
巨大地洪峰猶如撐天而起的巨龍,咆哮間,天地色變,萬裏黑雲之下,地殼震蕩,便似那地裂之禍也不遑多讓。
四麵八方,萬馬齊喑,千鈞之勢,非人力可以抵擋。
尤其,張曼成這駐軍之地,淯川之口本是低穀,頃刻間,那股滔天巨嘯,便順著狹窄的穀口洶湧的湧了進來。
無數人蜂擁而逃,哭天喊地,大水驟至,那脆弱的雙腿如何跑得過它?更有甚者,早已嚇得失禁倒地,無法動彈。
覆雨翻雲,大水滔滔,數十丈滔天大水,瞬間便吞沒了那地營帳,五萬人!這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但在洪水之下,卻依然那麽微不足道。
無數人四處亂竄,隨波逐流者不計其數。平地瞬間湧起了大水,高達丈餘,而這低穀卻正是這積水之處。
河水到時,張曼成頹然跪地,眼中已失了光彩……
漢靈帝永漢元年,十二月末,魯陽城西,淯川口,漢護匈奴中郎楊廣與帳下行軍司馬徐晃定計,合南陽太守秦頡,水淹萬軍,張曼成五萬人馬俱陷,逃出者,十不出一……南陽賊張曼成為大水所噬,死不見屍……
南陽黃巾號稱數十萬,實際上卻也隻有十餘萬之數,絕大多數為老弱婦孺,秦頡遊走宛城之時,分化而擊敵援軍,硬生生除去了賊眾三萬餘人。
剩餘部分人馬之中,可戰之兵,不過六七萬人而已,隻是,就是這可戰之兵中,便生生被楊廣與徐晃使計毀去了五萬之數,剩餘那些孱弱之兵,又如何再抵擋漢軍獠牙?
大水剛平,眾賊子皆各自登山亡命而逃,狼狽不堪,隻是區區山頂,又能放下多少人來?生存旦夕之間,人類骨子裏的劣根性再度爆發了出來,剩餘黃巾殘軍為了爭奪這狹的空間,各自自相殘殺起來,哪還有人顧忌張曼成那中軍大帥的死活?
而這時,秦頡大軍也終於出擊而來,漢軍早有準備,魯山多木,早取材做了無數簡易舢板,加上秦頡手下將士,大多為江夏之兵,常年習於江邊,論起水戰,不比江東之兵差得多少。
文聘當先,持槍而出,中軍鼓噪搖旗,呐喊助威,無數舢板順著那已然平息的浪流而出,人皆盡穿輕甲,密密麻麻,隻看得黃巾殘軍膽戰心驚。
無數人,左右觀之,山穀四下左右盡皆是大水,根本逃無可逃,加上大水過處,衣甲兵器多有丟失,狼狽不堪,戰意全無,現在看官兵攻來,無數人隻得紛紛跪地,高聲請降。
或有堅毅死忠者,誓死抵抗,文聘隻叫士卒放箭,一番輪射下來,那些血氣之士,死傷過半,不勞大軍肉搏,便被一一擊殺。
如此,幾乎不費多少功夫,這淯川口之賊軍。幾乎全數伏誅。受降者不計其數。
而楊廣率軍饒過淯水之後,伏兵於宛城城東。楊廣知道,若是張曼成兵潰消息傳出,宛城必然會有兵馬前去接應。
而楊廣之軍,其目標不僅在於襲殺那淯川口潰逃下來的殘兵,更深一次目的,便在於進一步削弱南陽賊寇元氣,以便為接下來能夠順利收複宛城這座南陽重鎮而做準備。
曆史上,秦頡雖設計成功襲殺張曼成,但卻未損南陽賊寇根本,張曼成死後,宛城又推趙弘為帥,依舊圍聚十來萬人盤踞宛城,致使朱雋合秦頡大軍一萬八千餘人強攻三月依然未下。
由此便可知宛城城防之堅固,而後,雖然趙弘兵敗身死。黃巾賊寇卻又依次推舉出韓忠,孫夏等人連番抗敵,其最大依仗,便在於那十數萬人馬。
所以,楊廣如果想盡量將南方兵馬輸送北麵抗敵。最根本的是要極大地削弱南陽元氣,使賊軍主將身死之後,再無兵可拒,後施以懷柔,招降剩餘的黃巾賊軍,這南陽一地,便可平定!
水淹淯川,張曼成可戰之兵,大半皆喪,其本人更是深陷大水之中,死無全屍。而不出秦頡與楊廣所料,淯川口殘兵逃往宛城。
楊廣麾下之軍早得楊廣叮囑,若是小股敵軍盡皆放過,若是大隊人馬,則留住截殺。很不巧的是,水淹淯川,逃出者,十不過一,大多皆是零星而走。
而另一邊,張曼成率軍走後,留於宛城的守將正是趙弘,聽得淯川潰兵之報,臉色端是烏黑一片,不待他言。
當下便點齊兵馬,殺奔淯川而去。
事實上,在張曼成長久以來地威壓之下,趙弘這個副帥過得十分窩囊,如今聽得張曼成兵敗,心裏卻是一番竊喜。當然,更多的還是對漢軍的恐懼……
“張曼成死了?這南陽一帶,除了我還有誰可坐這大帥之位?不過……五萬精銳人馬啊,居然都被官兵擊敗,雖然是用水來淹,但這五萬兵馬可是宛城為數不多的可戰之兵。
五萬兵馬一遭皆喪,倘若官兵再來,我軍雖坐擁宛城,可卻無多少援兵……該死,還是先去救人,能救得多少人馬,便是多少人馬,至於張曼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