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狠狠搖了搖頭，神色再也找不出一開始的放鬆，反而滿眼都是慌亂。

    “我，不是我幹的！是姓趙的，是他出的主意！”

    何歆瞪大了一雙眼睛，急匆匆的開口辯駁：“我怎麽敢殺人，你們都看過視頻了，是那幾個男的動的手，我沒有——”

    “放心吧。”陸鹿扯起嘴角，神色也是十足的殘忍：“你們這些參與者，一個都跑不掉。這就是證據。”

    說著，陸鹿晃了晃手裏的內存卡。

    何歆已經麵露頹唐，陸鹿是一刻都不想跟這種殘忍至極的惡魔多待，她就站起身來，拉開了審問室的大門。

    “我先讓他們去抓人，那幾個參與者應該還在學校。姓趙的那頭你去接著審？”

    何歆已經認罪，就沒了繼續審訊的價值。

    莫林也跟著站起身來，一邊帶上了審問室的門，一邊成竹在胸的開口：“能教出這種人的，家裏應該也幹淨不到哪兒去。”

    說著，莫林衝身後的審問室使了個眼色。

    “何歆的舅舅被扣押之後，下邊的人搜查了他的電腦和手機，現在內容正在歸類處理。這群人渣，一個都別想跑。”

    莫林語氣篤定，陸鹿卻是稍稍一怔，看向這男人的神色不由得有些陌生。

    陸鹿平時看到的，都是莫林冷靜到幾乎冷漠的一麵。似乎這男人就是一塊捂不化的堅冰，無論死在他麵前的是誰，他都能麵無表情的一概而論，當作是案件中簡簡單單的一個符號。

    “死者。”

    陸鹿仍舊記得當年他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像是躺在血泊中的人與他毫無關係。

    可是現在……

    陸鹿甩了甩頭，在莫林投過疑問視線之前，就先若無其事的開口：“那我去物證科那頭看看。”

    陸鹿走的是毫不拖泥帶水，就留下站在原地的莫林神色有些異樣。

    這男人沉默片刻，就轉過身去，推開了何歆舅舅所在的審問室。

    距離被帶進審問室，已經過了幾乎一天的時間。

    這男人模樣憔悴，臉上也看不出什麽一開始的倨傲和自信。

    眼看著莫林進門，這男人就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開口的語氣還有些試探：“保釋我的人還沒來？”

    莫林也懶得與他周旋，就直接開口打破了這人不切實際的幻想：“你不用等保釋了，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

    “那不可能！”這男人的臉上先是慌亂，緊接著就是急切：“我沒殺人！憑什麽不讓我出去，我要給家裏人打電話！”

    “安靜。”莫林沉下語氣的時候，氣勢十分驚人。

    那男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鵝，一張嘴還張著，聲音卻被死死吞了回去。

    莫林這才接著開口：“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在具體證據和罪名確認之前，我們不會讓你跟外界聯係。你好自為之。”

    “等等！”這男人還在試圖掙紮：“我真的沒殺人，就幾個女生，也都是自己退學的吧！這總不能——”

    他話還沒說完，陸鹿就抱著一疊文件資料走了進來。

    “意外收獲，在這人電腦裏發現了一個加密文件。”

    說著，陸鹿將資料扔在桌上：“是何家，就是何歆她爸，那個企業家，家裏有不正當商業競爭的證據。”

    “能教出何歆那種人的，確實不幹淨。”

    陸鹿轉過頭去，衝著那姓趙的挑了挑纖細的眉毛：“你留這些東西幹什麽，準備訛詐還是賣給競爭對手？沒想到最後給警方當證據了吧？”

    這人麵色僵硬，眼角都是一陣抽搐。

    “難道你們刑警還管這些？”

    “怎麽不管？”陸鹿嗤笑一聲，就衝那嫌疑犯一挑眉毛：“放心吧，你也別太難過。畢竟你的姐夫和侄女都會跟你一起進去的。”

    這話算是徹底打破了這人僅剩的幻想，這姓趙的咬了咬牙，似乎是想找出什麽合理的理由反駁，可最後卻隻能憤憤埋下了腦袋。

    陸鹿和莫林可不會在意這嫌疑犯的想法。

    既然證據確鑿，這兩人也失去了掙紮的心思，陸鹿兩人索性將那姓趙的和何歆帶進了一個審問室，莫林將整理完畢的資料扔上了桌麵。

    “給你們最後一次辯解的機會，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那姓趙的看著桌上毫不起眼的內存卡，僵硬的扯起了嘴角。

    事已至此，兩人自然沒有什麽可反駁的，何歆抿緊了嘴唇，姓趙的也是一言不發，就交疊著雙手垂下腦袋。

    “還原案件經過吧。”

    莫林在對麵落座，語氣毫無波動。

    是何歆先開的口，這女孩咬著牙，死死攥著手腕。

    “我看李娜不太順眼。她一直被誇，滿世界的人都說她怎麽怎麽好，不就是一個埋頭學習的書呆子嗎？”

    陸鹿調整了一下坐姿，就抱起雙臂，看向何歆，神色帶著難言的壓迫感：“因為看不順眼，就要殺人？”

    “我一開始沒想殺人！”何歆開口辯駁：“我就是想給她個教訓，讓她知道知道這個學校裏誰是老大！”

    陸鹿點了點頭，神色帶著點兒似笑非笑的輕蔑：“但是照其他學生的證詞，你曾經把李娜逼上了教學樓的天台，她差點就跳樓了。”

    “這個情況屬實嗎？”陸鹿眯起眼睛，一雙原本圓潤的小鹿眼就顯得無比淩厲。

    在陸鹿和莫林雙重的氣場疊加下，這何歆連說話的嗓音都有些發僵，更別提開口撒謊了。

    何歆抿了抿嘴唇，老半天才吭吭哧哧的開口：“那，那她不是沒跳嗎！這是誰說的，還敢在學校編排我——”

    “何歆。”她的憤怒被陡然掐斷，陸鹿抬起筆，在記錄證詞的本上畫下了記號：“那就證明你逼迫李娜自殺是真實發生過的，對吧？”

    何歆咬了咬牙，不情不願的點了頭。

    陸鹿應聲，又開口告誡：“請你注意一點，你現在是我們的嫌疑犯，我們隨時有可能對你提起公訴。希望你在受審期間保持對證人的尊重，不要被發現有威脅證人的嫌疑。”

    說著，陸鹿敲了敲桌子：“如果你對證人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脅，我們會對你從重處理。”

    何歆說到底不過是個在讀的中學生，平日裏在學校作威作福，也不過是仗著自己身後的家族撐腰。

    這下一聽到什麽從重處理，再想起陸鹿提過的少管所，何歆麵色有些發白，一雙怨毒的嘴也閉了起來。

    審問室重新恢複了安靜，莫林點了點資料，將話題拽回了原先的內容上。

    “你是通過什麽邀請的李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