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似乎是生怕莫林不信似的，這男人狠狠點了點頭：“凶手給她換衣服，是不是能找到指紋？”

    麵對著這年輕男人期待的眼神，莫林隻能搖了搖頭：“纖維製品的表麵太粗糙，很難保存指紋，後續也不好提取。而且就目前來看，整個犯罪現場都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指紋。”

    莫林有些無奈：“凶手會馬失前蹄，在衣服上留下指紋的可能性很小。”

    那年輕男人的神色幾乎是肉眼可見的灰暗了下去，他緩緩搖了搖頭，語氣黯然：“那怎麽辦？”

    “我們會進行調查的，不會讓凶手逍遙法外。”

    說完這話，莫林隨手把這年輕男人的消息做了記錄，現場痕跡科那邊的消息來的也十分及時。

    “凶手是入室殺人，那個房間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現場有扭打的痕跡，但是地上沒有發現掙紮痕跡，基本可以確定是凶手進門直接控製了死者。”

    “在茶幾上還有沒有吃完的外賣，其餘就沒有什麽異常了。”

    沒有吃完的外賣。

    莫林將這一點做了著重處理。

    陸鹿的屍檢結果出來，也跟現場的痕跡相互應證：“屍體手臂有被掐傷淤青的痕跡，基本可以確定是被直接控製了。”

    “還有一點。”陸鹿遞出了自己的屍檢報告：“死者在死前剛剛進食過，提取物化驗沒有發現藥物殘留，她吃的東西沒有問題。”

    線索推理到這兒，莫林點了點白板：“入室殺人，我們去的時候門鎖完整，證明是死者自己開門，或者是凶手持有鑰匙。”

    “死者在這座城市的親屬隻有她哥哥，她哥哥也確實持有鑰匙，但有不在場證明。他接到電話和趕到樓上，全程都有監控。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那最大的可能就是……”

    “外賣小哥！”陸鹿抬頭：“如果是外賣，那死者一定會去開門。而且外賣員大部分是男性，符合我們目前的凶手畫像。”

    說著，陸鹿指了指自己手裏的資料：“體格結實，至少能輕易的控製一個成年女性，並且戴著手套，不至於留下指紋。”

    莫林點了點頭，視線就轉向了楊陽。

    楊陽早也習慣了這種無聲的交流，不用莫林開口，這男人就十分自覺的站起了身：“行，我去查監控。二十分鍾啊。”

    楊陽的效率十分到位，說好的二十分鍾，監控盤都被放在了桌上：“看一眼，確實是有外賣小哥的身影的。”

    幾人湊在電腦跟前，看著那穿衝鋒衣的男人下了樓。戴著頭盔和口罩不太好確定年齡，但是單獨從體格上來說，確實符合凶手的條件。

    “提審？”楊陽一挑眉毛。

    莫林卻是沒開口，這男人盯著監控看了半天，又來回拉了兩遍進度條，這才沉聲詢問：“這個小區樓層內沒有監控？”

    “對。”楊陽點了點頭：“我剛才問過了，這小區樓層就是沒監控，隻有一樓的大廳有。就幾家住戶不安心用可視門鈴的，那也是自家安。”

    “你不用看我啊。”楊陽察覺到莫林的視線，擺了擺手：“死者家裏沒安監控，啥也沒有。”

    線索又斷了，莫林呼出口氣：“理論上來說，這個外賣員沒有作案的時間。”

    說著，莫林點了點屏幕上的監控時間：“死者居住在十五層，外賣員上樓送餐到下樓，總共用時三分鍾左右。”

    “這個時間很趕。”

    莫林這麽一說，陸鹿也注意到了右上角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估計隻夠送了餐要個好評吧？”

    “對。”莫林點頭，語氣篤定：“單純殺人確實有可能，但是凶手不僅僅是殺人，他還割下了死者的耳朵，換了紅裙。”

    “三分鍾來不及。”

    這話一出，在場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陸鹿遲疑片刻，忍不住開口詢問：“那我們還提審那個外賣小哥嗎？”

    莫林搖了搖頭：“這應該是問詢了。”

    外賣小哥接到電話的時候顯然十分懵圈，等他騎著自己的電動車到達警局門口，還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意思。

    “那個，我接了電話說讓我過來，不是詐騙啊？”

    “當然不是。”門口接待的警員有些無奈：“都到警察局了，還能是詐騙嗎？我們有些東西想向您了解。”

    這外賣小哥一邊停好了電動車，一邊跟著警員往裏走，還忍不住詢問。

    “我不是犯什麽事兒了吧？我也是遵紀守法好公民，我送外賣都不闖紅燈的更別提撞人了，怎麽就，怎麽就突然警察局了啊？”

    那警員搖了搖頭，沒有透露任何一點消息，隻在莫林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輕輕敲了敲門。

    “進。”

    莫林的聲音隔著門板，聽起來似乎更加冰冷攝人。最起碼那外賣小哥進門的時候，愣是連頭都沒敢抬。

    “那個，那個我……”

    陸鹿笑了笑，語氣柔和：“坐吧，就是跟你了解點事情。”

    似乎是沒想到辦公室裏有女孩子，這小哥偷偷摸摸一抬眼，就看到陸鹿莫林和楊陽三人圍著辦公桌坐了一圈，狀態看起來十分的放鬆，不像是什麽三堂會審。

    這小哥就微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在辦公室唯一一張空座上坐了下來。

    “這個女人，認識嗎？”

    莫林推出了一張照片。

    小哥明顯對莫林有些位畏懼，那眼睛定定的落在照片上頭：“有，有點眼熟。”

    莫林點了點頭：“是西苑小區7號樓的住戶，你今天給她送過外賣。”

    一說這個，小哥就陡然反映了過來。

    “對對對，我記得這姑娘，脾氣挺好的，給我遞了包紙巾，還答應給我打好評來著。”說著，這小哥急匆匆的伸手去翻口袋，從一側的衣兜裏翻出一包用了兩張的紙巾。

    陸鹿掃了一眼，微不可查的衝莫林點了點頭。

    死者的生活習慣十分精致，紙巾一直放在進門的玄關處，大家都看到過。

    莫林稍作思索，再一次詢問：“那你還記得當時，她穿著什麽衣服嗎？”

    小哥一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