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這話有多少私心沒人知道，陸鹿隻當是為了工作，就點了點頭，跟著一起與物業方麵交涉。

    等楊陽的消息回來，陸鹿和莫林也看完了最近幾天的監控視頻。

    楊陽進門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景象——電腦屏幕不大，陸鹿和莫林坐在一起，腦袋靠的很近，幾乎是馬上就要靠在一起的程度。

    陸鹿看起來一無所覺，纖細的眉毛皺在一起，神色之間滿是糾結。

    而莫林幾乎是十分精準的捕捉到了楊陽開門的聲響，這男人不動聲色的坐直了身子，開口的語氣帶著若無其事的淡然。

    “查清了？”

    楊陽沒忍住看了兩眼這道貌岸然的男人：“查完了，樓內住戶沒有匹配的，小區的信息剛發給我，信息量太大了，一時半會兒篩不清楚。”

    “那不用篩查了。”莫林點了點頭：“我和陸鹿剛才看了一下之前的監控，嫌疑人第一次出現是三天之前，路線基本相同，從大廳上樓，之後待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在此之前，這個小區裏沒有嫌疑人的身影，他之後也沒有返回，基本可以確定不是小區內住戶了。”

    莫林的話說的是冠冕堂皇，可楊陽怎麽聽都覺得不大對勁。

    既然這人員篩查可以避免，那把他折騰出去是為了啥？

    這男人看向莫林，一雙眉頭皺的死緊。

    莫林麵無表情，完全沒被楊陽這控訴的眼神影響，就隨口轉移話題：“他之前很有可能是在踩點，確認死者的生活習慣。”

    陸鹿這時候也開了口，算是徹底把楊陽的疑問給堵了回去：“我問清楚了。死者確實有點外賣的習慣，而且是長期的。”

    陸鹿似乎這會兒才發現楊陽的出現，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索性將已經舉向了莫林的手機換了方向，就放在三人中間。

    手機上是跟死者哥哥的聊天記錄，那年輕男人對自己的妹妹確實十分了解，哪怕是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出他的篤定。

    “確實，她一直喜歡點外賣，她自己不會做飯的。”

    “她的飯一直都是外賣，每天雷打不動，時間都差不多，周圍的商家都對她的口味有映像了。”

    莫林掃完這兩條消息，就看向陸鹿：“那可以確認三天之前，凶手是在踩點，確認自己得到了生活習慣沒有出現問題。”

    陸鹿點了點頭，忍不住開口詢問：“我們現在基本上已經鎖定了凶手，那那個電話呢？這案子跟那個電話到底有什麽關係？”

    莫林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辦公室的門就被警員敲開。

    “莫隊，跟丟了。”

    什麽跟丟了？

    陸鹿的眼神有些疑惑。

    莫林則是皺起了眉頭，簡短的解釋道：“我讓他們根據嫌疑人的特征跟蹤調查。”

    那警員點了點頭，將手裏的資料交了上來：“嫌疑人的打扮按理說非常好認，但是他的反追蹤意識很強，走的一直都是人群密集的街道，我們捕捉搜尋本身就很困難。”

    “在這之後。”警員點出了一個畫麵：“他進了一家商場，正巧，那家商場有幾個監控攝像頭出現了問題，他應該是在監控死角進行了變裝。”

    案發當時正值周末，陸鹿看著手中的資料，神色一時也有些凝重。

    周末，商場裏的人流量會有多大？裏邊有會有多少陪同女朋友，或者是自己逛街的年輕男子？嫌疑人變裝之後，他們目前掌握的特征就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特征了。

    而在巨大的人流中找到一個沒有特殊標記的男人，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陸鹿抿了抿唇，忍不住看向莫林。

    莫林仍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臉上看不出什麽勝券在握的自信，也找不到遲疑和糾結，似乎這件事與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值得人去疑慮的地方。

    陸鹿莫名覺得心緒一鬆，果然就聽到那男人開口，語氣十分平緩：“去查手機號吧，看看死者之前接到的電話是從什麽地方撥出的。”

    好歹是在大家都十分迷茫的時候指出了方向，小警員二話不說轉頭就走，就是陸鹿也不由得多了兩分期待。

    不過這麽一個窮凶極惡，又智商超群的罪犯，怎麽會在這麽簡單的地方留下失誤？

    電話信息查的很快，陸鹿三人看著擺在桌上的資料，一時都有些為難。

    “普通白領？沒有問題？”

    “那就沒錯了。”比起楊陽的疑惑，莫林卻是早有預料一般：“跟我接到的電話，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

    “沒有通話記錄，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集，甚至連間接交集都不存在。”

    說著，這男人翻開資料：“嫌疑人是男性，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你看看這個白領，年紀輕輕，身材嬌小的女性，她拿什麽作案？”

    “會不會是那種。”楊陽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十分激動的一抬手：“交換殺人！”

    莫林和陸鹿一同沉默。

    “你電視劇看多了？”最後還是陸鹿忍不住開口：“交換殺人，她跟死者之間總得有間接接觸吧？就比方說，嫌疑人殺了死者，那這個白領也得對另一個人下手才對啊。”

    “屍體呢？”陸鹿一攤手：“我說楊陽哥，你最近真是，思想越來越開闊了啊。”

    楊陽一咂嘴：“那也是有可能嘛對吧？我們就先把那個女白領監視起來，說不定她是沒來得及動手呢對不對？”

    要是這麽說，好像還真有兩分道理。

    陸鹿不由得看向莫林，那男人也是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就拿起了內線電話：“監視一下女白領，有什麽異常動向記得匯報。”

    交待完這話，莫林再一次看向陸鹿：“走吧，線索暫時斷了，我帶你看看三年之前的卷宗。”

    三年之前被封存的卷宗，要是沒有莫林的權限，陸鹿還真不一定調的出來。

    陸鹿就趕忙點了點頭，急匆匆起身跟在了莫林身後。

    警局的檔案室十分整潔，三年前的資料也保存的十分完好。

    陸鹿和莫林打開密封的檔案袋，多年前的可怖和殘忍終於在陸鹿麵前展開。

    近乎冷酷的連環殺人案，凶手冷靜的掩蓋自己的行蹤和犯罪行為，在警方的追捕下躲閃逃脫……

    陸鹿翻過兩頁，忍不住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