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病突發，這個人是一定會死的。隻不過是他們的速度加快了，趕在死者死亡之前得到了地址，並且與死者有過了接觸而已。

    陸鹿隻覺得脊背發冷。

    如果她們的速度再慢一點，看到的就又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任何指紋的現場，還有那條紅色的絲巾。

    並且她們沒法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但是有一點沒法解釋。

    陸鹿神色稍頓。

    這個女人一死，警方調查之後一定會發現房子是記在李安茂名下的，那到時候，他包養情人的事情不就會暴露了？

    陸鹿皺緊眉頭，一時有些摸不清這李安茂的想法。

    “能看出什麽嗎？”還是莫林的話打斷了陸鹿的思緒，這男人看著地上的屍體，神色有些凝重。

    陸鹿搖了搖頭：“單純的心髒病已經被醫生診斷過了，後續隻有回去屍檢才能看出問題。聯係一下死者家屬吧，這事兒應該沒那麽簡單。”

    這段時間扯上李安茂的，可以說就沒有一件簡單的事。

    莫林也正是這個打算：“我去申請屍檢許可，你趕緊確認一下死者具體的死亡原因。”

    兩人分頭行動，正好也免去了陸鹿麵對死者家屬的痛苦。

    等莫林那頭消息一來，陸鹿就將早已準備好的攝像機打開。

    死者就躺在手術台上，麵色已經蒼白了下去。

    從身體外傷道解剖，一打開屍體的胃部，陸鹿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

    “什麽情況？”似乎是看出陸鹿麵色不對，莫林的語氣也跟著低了兩分。

    陸鹿就將手中的屍檢報告放在了桌上：“食物相克。死者原先有心髒病史嗎？”

    莫林點了點頭：“我問過家屬了，說死者又先天性的心髒病，但是問題並不嚴重，隻是單純的吃藥調理，沒有手術。”

    陸鹿一聲嗤笑：“那她的家裏人知道死者斷藥的事兒嗎？”

    莫林皺緊了眉頭：“斷藥？她是自己斷的藥？”

    “對。”說起這事兒，陸鹿也是有點無語：“她的胃裏有新鮮水果和海鮮，血液提取有酒精成分。食物相克的關係你應該知道吧？”

    陸鹿身為法醫，見慣了各種死因的屍體，對生命也更多了幾分敬畏之心。

    莫林一看就知道她正在氣頭上，聽了這話就隻管點頭。

    陸鹿抱起雙臂，有些憤憤的模樣：“食物相克也就算了，這個劑量倒是不會致死。問題是她吃的食物本身相克，還不太新鮮，她自己還有心髒病史，還斷藥！”

    陸鹿擺著手指頭一條一條數了下來，最後的語氣幾乎帶上了控訴：“而且你知道她血液裏酒精含量有多少嗎？一個正常人這麽吃都得把自己搞進醫院洗胃，她倒好。”

    陸鹿一攤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直接調過洗胃，進太平間了。”

    “至於說斷藥的事兒啊。”陸鹿呼出口氣，勉強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她的血液內沒有提取到相關的藥品含量，應該是斷藥有一段時間了。不然心髒也不會這麽脆弱。”

    莫林稍稍點了點頭，神色有些沉吟。

    陸鹿直接開口：“藥品這事兒好查，畢竟是她一直在吃的東西，購買記錄裏一定是有非常規律的流水的，就是她吃的這些東西。”

    說著，陸鹿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她就不看看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麽嗎？自己做飯或者定外賣的時候完全不考慮？”

    “而且還有一個疑點。”莫林也沉聲開口：“這麽看下來，整件事情，與李安茂有什麽關係？”

    陸鹿先是一怔，緊跟著就瞪大了眼睛。

    見她反映過來，莫林就繼續循循善誘的道。

    “如果不是我們提前得知了兩人的關係，從這個女人身上得到了李安茂的許多線索。那麽這件事除去房子的歸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巧合。”

    陸鹿呼出口氣：“如果一件事太過巧合，那就不再是巧合了。”

    “對。”莫林篤定的點了點頭，當即就站起身來：“我去問問李安茂，你讓楊陽再搜查一下這個女人的住所。”

    陸鹿點頭應下，這男人就再一次推開了審問室的門。

    李安茂就坐在審訊椅上，姿態離上次見麵都沒有什麽變化。

    聽到門口的聲響，這男人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看著有些頹廢：“你們查到什麽了？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對吧？”

    莫林點了點頭，狀似無意的開口：“對，跟你妻子很像。”

    幾乎不必捕捉，莫林就看到這男人瞳孔驟然一縮。

    莫林將這點異樣記錄下來，接著就開口道：“她已經死了。”

    “死了？”李安茂的臉上看不出什麽驚愕，卻也沒什麽異樣。

    似乎這女人的死亡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像是這女人的生死與他本來就沒什麽關係。

    “你不在乎？”莫林挑起眉梢。

    李安茂就嗤笑一聲，緩緩搖了搖頭：“跟我有什麽關係？本來就是金錢交易，難不成合作方死了，我還得去哭？”

    合作方是合作方，一個相伴數年還感情親密的情人，這男人也擺出這麽一副冷血的模樣，不得不說實在是令人心頭發冷。

    不過好在他麵對的是莫林，這男人壓根不發表什麽看法，臉上也看不出什麽神色，就隻管搖了搖頭：“確實不需要。不過你不好奇她的死因？”

    說著，莫林就盯緊了這男人的雙眼。

    “她年紀輕輕，身體也不錯，為什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然死亡，你就不好奇？”

    李安茂的神色仍舊十分平淡。

    可麵對身邊親近之人的死亡，這種過分的平淡本身也是一個異樣之處。

    這李安茂點了點頭，語氣平鋪直敘，像是在滿足莫林的要求一般：“我當然好奇。警官，她是怎麽死的？”

    “先天性心髒病。”莫林一雙眼睛極黑，在審問室這樣密閉的環境裏，給人帶來的心理壓力那不是一般的大。

    “你跟她維持關係有多久了，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髒病的事兒？”

    這李安茂一頓，仍舊是搖頭。

    “我去哪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