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另一封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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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隊,有個年輕人找你,說是周恒的朋友。”

    周恒的朋友?

    莫林挑了挑眉。

    這男人剛起了身,就像是又想起什麽似得,給陸鹿打去了一個內線電話:“下來一下,有證人上門。”

    陸鹿咬著牙放下了手裏的資料,憤憤不平的出了門。

    不過好在陸鹿怎麽也是個既有素質的一線幹警,雖然對莫林這種莫名其妙的安排不滿,可在麵對證人的時候,陸鹿還是擺出了一百二十分的耐心。

    那年輕人同樣被安排在了等候室內,看到莫林和陸鹿推門進來,似乎是有些緊張似得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您,您好。我是周恒的室友。”

    “室友?”莫林和陸鹿在這男人對麵落座。

    陸鹿幾乎是下意識的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同時在心中開始衡量這個人的性格。

    能與周恒做朋友的人,從個性上來看,也確實跟周恒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兩人幾乎是一樣的內向和怯懦,如果不是幾年的室友關係,恐怕按照兩個人的性格,根本就不會有所接觸。

    也確實跟陸鹿猜想的一樣,明明年紀已經不算小,可麵對警察的時候,這男人還是露出了一種敬畏的神情,就像是小孩看到了故事裏描述的警察叔叔。

    陸鹿忍不住轉開視線,努力將這種想法從自己的腦海裏甩了出去。

    “你找我們是為了周恒?”還好莫林及時開口,將陸鹿天馬行空的思維及時拉了回來。

    “是的。”這男人點了點頭,有些急切的開口:“恒子不可能自殺,他是我們整個宿舍最積極的一個人了。”

    說著,這男人抿了抿嘴:“你們看看這個。”

    那東西被男人放在了桌上,陸鹿低下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個有些破舊的筆記本。

    這本子估計用了有一段時間,封皮已經顯出破舊,可邊邊角角被愛護的很好,就像那部手機一樣,能看得出主人的仔細。

    陸鹿伸手將本子接了過來,前幾頁都是一些手寫的筆記,字體端端正正。

    那男人伸手示意:“在,在背麵。”

    背麵?

    陸鹿神色一頓,將那筆記本翻了個個。

    從背麵翻開的一瞬,整個本子似乎都變了一個模樣。

    那是一封手寫的遺書。

    字體上還能辨認出這仍舊屬於周恒,可字跡上來看,寫這封遺書的人不像是一個理智冷靜的博士生,反倒像是一個已經走投無路的絕望困獸。

    陸鹿皺緊了眉頭,莫林也跟著將視線投了過來。

    這封遺書看著可比上一份要真實許多,也更能體現得出周恒這個人的性格。

    遺書中不再是什麽失望和痛苦,反倒能看出兩分這男孩的不忿和掙紮。

    陸鹿抿了抿唇,轉眼看向身側的莫林。

    這遺書並不算長,兩人一目十行的看完,莫林就忍不住皺起了眉:“盧偉文?你知道這個人嗎?”

    後一句是跟周恒的室友說的,這男人將詢問的視線投了過去。

    那男人狠狠點了點頭:“我知道。”

    似乎是對這個盧偉文有諸多不滿,又似乎是真心的為周恒感到遺憾,這男人咬緊了牙關。

    “周恒的家境跟我很像,但是我比他要強一點。”

    這男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周恒家裏在偏遠山區,一家子都是低保戶,平時全靠政府的接濟生活。”

    “但是他很爭氣,就靠著自己努力考上了博士,有了獎學金和助學金。”

    說著,這男人似乎也有些感慨:“我真覺得那些錢沒多少,他居然能在自己生活的同時還給家裏及補貼。”

    從這室友的話裏,陸鹿也逐漸拚湊出了這個名叫周恒的死者。

    認真,仔細,刻苦。出身貧寒但是為人正直坦蕩,怎麽說都會是未來的棟梁之材。

    可偏偏就是這麽一個人……

    那男人接著開口:“但是博士論文很不好過,周恒家裏的條件又沒法支撐他買材料去做實驗。”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兒找到的盧偉文。”這男人搖了搖頭:“等我們知道的時候,他好像就已經跟在這人後邊了。”

    這個盧偉文……

    陸鹿和莫林對視一眼,都從裏頭察覺出了異樣的氣息:“他是幹什麽的?”

    那男人搖了搖頭:“他跟周恒說,他是退休了的博士生導師。說自己有實驗室和材料,可以幫助周恒完成論文和學業。”

    這男人的神色滿是遺憾:“對於周恒來說,這個博士生的文憑幾乎是唯一的出路。他足夠刻苦,早在學校的時候就有公司聯係過他。”

    “但是前提條件,就是他是畢業的博士生。”這男人的笑容裏,怎麽看都帶著兩分無奈:“如果他中途肄業,不管是工作還是未來,就都跟他沒什麽關係了。”

    如今的競爭確實激烈,陸鹿忍不住歎了口氣。

    那男人呼出口氣,語氣裏含著深深的怒火:“盧偉文可以說是抓到了恒子的軟肋,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跟恒子搭上了關係。”

    “不過也是我們沒能反應過來。”這男人握緊了拳頭,神色有些愧疚。

    “博士生導師多的是退休返聘,那麽多學生爭著搶著想去擠那一個名額。如果他真是什麽正經導師,哪裏會聯係一個做不起實驗的窮苦學生?”

    說著,似乎是怕陸鹿和莫林不夠了解,這男人還伸手舉起了例子:“博士生導師會去帶學生,要麽是希望拉來讚助,要麽就是希望學生參與自己目前的課題,做一段時間的免費勞動力。”

    “這都是我們學術界各取所需,學生得到鍛煉,完成論文,老師也可以獲得一個比較稱心的助手。”

    “可是那個盧偉文。”這男人語氣有些急促:“他手裏根本就沒有正在進行的項目!他根本就用不著助手!”

    “他把恒子帶進了自己的實驗室,做的就是恒子自己的設想!”這男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

    “你們不知道恒子一開始有多開心,他還跟我們說他碰到了伯樂,導師願意用自己的實驗室和資金去支持他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