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思考方式？”莫林挑眉。

    陸鹿抱起雙臂，侃侃而談：“雕塑是圓圓大學時期的專業，她對這方麵一定十分了解。作為專業學生，雖然荒廢了幾年的時間，但是進入工作室做助手還是很輕鬆的。”

    “但是也有一點，在工作室做助手，收入並不算高。她曾經被包養過，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方式，一個月薪僅僅支撐溫飽的工作，會是她優先選擇的嗎？”

    說到這兒，莫林皺起了眉頭。

    “那麽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陸鹿看向莫林，說出口的話讓人不寒而栗：“她是專門選擇了這個工作，作為對死者報複的方式？”

    “如果死者讓她染上了病，也確實附和這種報複的可能。”莫林呼出口氣。

    目前來看，似乎整個案件的脈絡已經梳理清楚。

    可這到底是陸鹿基於個人思維的推測，想要證實猜想，最重要的就是證據。

    莫林站起身來，飛快的下達了命令：“現在最重要的兩件事，一是確定凶手圓圓的位置，二是對死者進行檢測。”

    說起這個，陸鹿就忍不住歎了口氣：“對死者的檢測很難，畢竟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天，屍體的血液完全凝固，根本抽不出來。”

    莫林神色一頓：“還能有其他的方法嗎？”

    陸鹿稍作遲疑，這才思索著開口：“免疫組化檢測，做凝固的血液切片，按照抗原和抗體的方式去做，但是這樣下來的結果沒有辦法保證。”

    “在沒有得出結果之前，我們都應該盡可能的嚐試。”莫林衝陸鹿點了點頭，神色中是全然的信任。

    陸鹿一頓，最後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在等待免疫組化驗查結果的時間裏，陸鹿和莫林調取了圓圓家人朋友的電話，挨個進行了谘詢。

    最後的結果一匯總，陸鹿就覺得八九不離十。

    “她家裏人和朋友的證詞很一致，都說她最近心情不好。我沒跟她家裏人說可能跟凶殺案有關，隨便找了個借口混過去了。”

    莫林很讚同陸鹿的辦法：“確實，在還沒有決定性證據的時候，不要打草驚蛇。一是容易造成恐慌，二是家屬容易包庇罪犯。”

    說完這話，莫林就在手機上一點，將一條陌生的地址發給了陸鹿。

    “這是什麽地方……？”陸鹿挑了挑眉毛。

    莫林已經收拾好了公文包，將掛在玄關的薄外套取了下來：“我讓信息部定位了圓圓的手機通訊，最後確認的地址在城中村。”

    “這好像不是她的固定住址吧？”陸鹿皺了皺眉頭。

    當時看資料的時候一晃而過，但是陸鹿也有些映像，這個圓圓填寫在入職證明裏的地址，應該是一個環境還算不錯的高級小區。

    “當然不是。”莫林開口肯定：“如果還在自己原先的住址，那就不叫畏罪潛逃了。”

    這話還真沒什麽毛病。

    陸鹿沒忍住撇了撇嘴，就跟在莫林身後，一起坐上了那輛黑色的轎車。

    城中村一向魚龍混雜，臨街的門麵房被改造成了各種商鋪，街道堆著流動攤販的小車，本就不算寬闊的道路更加逼仄。

    莫林皺了皺眉，隻能在城中村外停車，再跟陸鹿一同步行進去。

    一下車，陸鹿就聞到了飄散在空氣中的各式餐點氣味兒，包子和炒菜的香氣交織混雜，帶來一股人間煙火似得美好。

    門口的老板高聲招呼，相熟的村民也笑著回應。

    住在高檔小區確實獲得了清幽的環境和便利的交通，可比起這樣的生活……

    陸鹿抿了抿唇。

    就在她四處亂看的時候，莫林已經拿著一張照片走上前去。

    包子攤的老板看著照片，緩緩搖了搖頭：“沒什麽映像了。這村裏人我都清楚，但是這兩年過來租房的也不少，如果不是常來，我確實記不大清楚了。”

    莫林也沒指望第一個人就給出什麽線索，這男人點了點頭，就轉而走向下一個商鋪的老板。

    陸鹿也明白了這男人的意思，如果這個圓圓在請假後來到城中村，那麽她至少在這地方生活了兩天的時間。

    兩天之內，她需要生活，就一定會出門采購。

    她心裏有鬼，就不會走的太遠，生活範圍大概率會被局限在這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城中村裏。

    想清楚了這一點，陸鹿也從手機裏調出了圓圓的照片，開始跟莫林一左一右的挨著詢問。

    城中村的門麵房幾乎都被改成了商鋪，可圓圓居住的時間畢竟很短，大部分的老板都對這個女人表示了陌生。

    直到陸鹿將照片擺在一家便利店的櫃台上。

    櫃台後的老板稍稍一愣，緊接著就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有些戒備的看了陸鹿一眼：“你和她是啥關係啊？”

    有門！

    會在意關係，那一定是對這個圓圓有映像！

    陸鹿抿了抿唇，當即就發揮出了自己麵對犯罪分子時那一百二十分的演技：“這是我姐姐，前幾天家裏人讓她相親，她不願意，就跟家裏人吵了一架……”

    說著，陸鹿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急切的開口追問：“老板，你是不是見過她？我們都快急死了！”

    陸鹿本來長得就十分顯小，在老板看來毫無威脅。

    她說完這話，老板明顯信了三分，就緩緩的又坐回了椅子裏，隻慢慢悠悠的開口：“這姑娘我倒是有點印象，兩天之前吧，來過我店裏一趟。”

    說完這話，老板抬眼看了陸鹿一眼，玩笑似得開口道：“你這姐姐是不是不會做飯啊，上次來可是買了不少吃的，跟要跑去逃難一樣。”

    這可是個重要線索，陸鹿裝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板似乎也體諒家屬的急切，就伸手指了指後頭的一排樓房：“上次我看她買完東西往那頭走了，具體住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買了那麽多東西，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出門。”

    這老板重新看向自己手機裏的視頻軟件：“趕緊找吧，年紀輕輕的，還是回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