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緩緩搖了搖頭。

    “至少從信息上來看，他們兩個人之間，應該是沒有什麽淵源和直接接觸的。但是也不排除在信息之外的情況。”

    這麽一說，陸鹿就皺起了眉：“多大的仇才能做出那種事啊？而且這個女孩兒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強了吧？”

    說起這話，陸鹿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原來以為，她是自己灌裝分屍然後雕刻，結果雕刻的工作是交給別人的！”

    陸鹿一個哆嗦：“萬一這個過程中出現什麽問題，那不就直接暴露了嗎？”

    陸鹿的話音落了，竟然看到莫林點了點頭：“我在思考的也是這個問題，一般這樣的殺人凶手，都比較偏向於將一切因素控製在自己手中。如果她有這樣的能力，沒理由把雕刻的工作交出去。”

    莫林看向陸鹿，神色沉冷的可怕：“你覺得，協同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協同作案？”陸鹿先是一怔，緊跟著就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那兩個雕刻師有可能也參與了案子？”

    莫林沒有點頭，但是也沒有十分肯定的否認，反倒是仔細的推理起來：“凶手選擇這樣的殺人方式，具體是出於什麽原因？”

    “憎恨，模仿，或者是巧合。”

    兩人視線相對，莫林語氣沉緩：“如果是巧合，就可以解釋屍體被分到了兩個不同的雕刻師手中的原因，同樣的，也證明兩個雕刻師跟案件沒有直接的聯係。”

    “但是其中有一點，嫌疑人是個年輕女性，從資料上看，她完全沒有能力製服一個成年男性，更別提在死者存活的情況下，將人灌裝進石膏體裏。”

    “至於第一點和第二點，凶手如果能計劃出如此精密的殺人手法，就一定不會出現不小心將石膏混用，交到雕刻師手中的情況。”

    說到這兒，陸鹿也就明白了莫林的思路。

    她稍稍抿了抿唇，也不由得皺起了眉：“如果按照這個思路去分析，這個圓圓就是刻意將死者交給了兩個雕刻師。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定是不害怕被發現，或者是肯定他們不會發現。”

    “誰給她的自信？”陸鹿滿是茫然。

    這麽分析下來，也不怪莫林會想到協同作案。畢竟凶手是個身量不高的年輕女性，想要製服一個體型寬闊的成年男人，幾乎就是癡人說夢。

    但是如果加上那兩位雕刻師呢？

    兩女一男，如果配合得當，應該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擊倒。

    陸鹿皺緊眉頭：“可是兩個雕刻師的證詞確實沒什麽問題，而且我們也查看過監控，確實就像他們說的，幾乎沒有出入過工作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到底怎麽作案？”

    “監控看到的不一定是全部。”莫林哼笑一聲：“我們先從目前的嫌疑人圓圓入手，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協同作案的可能，就一定會在後續的調查中露出馬腳。”

    這話倒是沒錯，辦案的過程一向就是拔了蘿卜帶出泥，很多線索都是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出現的。

    陸鹿和莫林合作多年，自然對這男人的查案能力十分信任。

    莫林已經選定了方向，陸鹿也就不再提出什麽意見，隻跟著他一起低下頭去，再一次翻閱起了這個圓圓的資料。

    “女性，二十五歲，這樣的年紀，應該來工作室做助手嗎？”

    陸鹿搖了搖頭：“按道理說，二十五歲左右，應該有自己的固定工作或是謀生手段了。那個女性雕刻師不也是二十五六歲，入行都已經三四年了。”

    莫林點了點頭，就接著看了下去。

    這男人翻頁的動作一頓，就指了指文件上的內容：“她有過一段感情經曆？”

    警方收集的資料一向很詳細，更別提還涉及到刑事案件，更是恨不得將祖宗十八代都刨出來擺在桌上。

    陸鹿跟著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皺起了眉：“被包養的？這個有證據嗎？”

    莫林搖了搖頭：“包養哪兒來的證據？隻要雙方單身，咬死了是正常戀愛，我們就沒有相關的證據進行調查。”

    說完這話，莫林皺著眉頭翻到了下一頁——

    “我是不是該說，貴圈真亂啊？”陸鹿一目十行的掃完了這一頁上的內容，抱起雙臂來咂了咂嘴。

    “我都沒見過玩兒的這麽花的啊。”

    莫林也是麵露尷尬：“能被警方記載的，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了。這麽看的話，這個圓圓的情況確實……”

    莫林欲言又止，陸鹿輕咳一聲，勉強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這麽說的話，這個圓圓和死者之間，有沒有可能是情感糾紛？”

    陸鹿這想法也確實是另辟蹊徑，莫林挑了挑眉，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你看，嫌疑人原本有過被包養的經曆，但是包養期間，她也不是那種安安穩穩的類型。”陸鹿指了指文件裏的內容。

    “文件中沒有說明金主的身份，我們就可以有兩種假設。一，假設這個死者是金主，他後續的倒台死亡，都有可能是圓圓的手筆。”

    “二，假設死者是在之前跟圓圓有過接觸，圓圓殺人的原因，是兩人在那種關係裏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說到這兒，陸鹿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但是具體是什麽情況，兩個人之間又有什麽矛盾，我也推算不出來。”

    “畢竟這份文件裏沒說嫌疑人有什麽病。”

    這話一出，莫林猛地皺緊了眉頭：“你的意思是說……”

    兩人幾乎心有靈犀一般，陸鹿跟著點了頭，篤定的開口：“圓圓的私生活很混亂，這種情況下染病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死者讓她染上了什麽無法治愈的疾病呢？”

    不得不說，陸鹿的推測和思維確實天馬行空，可細細想來，這種推算也確實符合邏輯。

    陸鹿衝著電腦屏幕揚了揚下巴：“圓圓是金主倒台之後選擇了現在的工作，從文件上顯示的邏輯關係來看，她是為了支撐生計。”

    “可如果換個思考方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