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瘋女人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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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情無疑是一場悲劇,女人在道路的這頭給兒子買最喜歡的零食,而她的丈夫站在路邊,注視著每一個拉著行李箱,從學校中走出的年輕人。
他們的兒子就在其中。
但作為父親,這個男人不僅僅是注意到了眼神發光的孩子,還有道路中疾馳而來的,毫無減速意思的卡車。
陸鹿幾乎能看到那樣的畫麵。
女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孩子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隻有那個男人,帶著對孩子滿腔的愛意,衝到了道路中間。
但是他沒能救下自己的孩子,卡車的速度太快,孩子又是個拉著行李箱的成年男人。
父親沒能將孩子推出車輪,反倒是將自己也送進了死神的鐮刀之下。
鮮血噴濺,年輕人和他的父親被卷在車輪下,幾乎碾壓成了肉醬。
女人頹然跌坐在地,連哭都發不出什麽聲音,隻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躺在血泊中,已經看不出人形的親人。
一個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就這麽毀於一旦,父親和孩子當場就宣布了死亡,女人也因為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導致了精神失常。
她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她看著醫護人員為自己的親人蓋上了白布,但她一直在告訴自己,他們不過是要去搶救,需要治病,才這麽多年都沒有回來。
精神失常之後,她的思維本身就已經混亂。這樣的暗示過了許多年,早就已經根深蒂固的留存在了她的思想中。
陸鹿呼出口氣,將手裏的文件合上,推到了遠離自己的一邊。
莫林也沒有開口,反而是十分體貼的為陸鹿留出了思考和平複心情的時間。
好在陸鹿作為法醫,也見慣了生死離別。雖然對於那瘋女人來說,這件事有些過於殘忍,可陸鹿還是十分迅速的將自己從共情的狀態中拔了出來。
“所以說,請保姆照顧她的,其實是她的姐姐一家?”
陸鹿還對那份報告最後邊的內容有一些映像。
莫林點了點頭:“根據前線警員的調查,她姐姐一家的條件也算不上好,勉強能夠著個小康的邊。請保姆的支出,對他們來說壓力也不小。”
“所以他們找了這個村裏來的阿姨,雖然不是二十四小時的看護,但是她對那個女人……”
陸鹿不知道該怎麽表達,畢竟在她看來,那個保姆實在算不上是負責,甚至滿身小市民的計較。
可偏偏在瘋女人被刺激發病的時候,她又十分迅速的處理了情況,對那女人的態度是肉眼可見的體諒和嗬護。
沒有歧視和不滿,哪怕是撬開瘋女人嘴喂藥,被咬了滿手的咬痕,留下一大片的口水,她都沒有表現出什麽嫌惡的神色。
陸鹿歎了口氣,感慨似的開了口:“人確實都是有兩麵性的。”
莫林也點了點頭,肯定了陸鹿的說法:“所以我們不能按照片麵的認知去判斷一個人,比如說那個演技超群,假冒藝術家的殺人凶手,又比如說這個看起來十分市儈的保姆。”
陸鹿抿了抿唇,沒有再開口。
也就是這個時候,喬擎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這男人的神色難得嚴肅,就顯出了兩分一直隱藏在深處的氣勢來。
他一邊帶上了門,一邊將手中的兩個文件夾放在了辦公桌上。
看向陸鹿和莫林,喬擎緩緩點了點頭,就拿起其中一份比較薄的文件夾,上邊的密封嚴絲合縫,沒有半點兒被打開的痕跡。
“你們都是極富經驗的一線幹警,應該明白目前來說,我們接觸到的案子意味著什麽。”
喬擎神色嚴肅,就引得陸鹿和莫林也不由得跟著坐直了身體。
這男人呼出口氣:“因為二位一直以來的表現,我向上邊申請,為你們爭取到了參與器官丟失案的權限。但是有一點。”
“器官丟失案涉及到的組織龐大,案件複雜,對各方麵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所以我在這裏向你們二位征詢,是否願意加入到案件的調查中來。”
陸鹿當即就想開口,卻是喬擎抬了抬手:“先別急著答應。”
這男人的語氣和緩,但其中的重量卻分毫不如錯認:“如果你們加入案件調查,第一點,需要簽署保密協議,將手中其他無關的案件,移交給下級單位,專心負責器官丟失案的偵破。”
“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喬擎呼出口氣,將所有的利弊都擺在了陸鹿和莫林麵前:“這起案件如果偵破,一定是大功一件,但是其中也有很多的問題。”
“我申請調查過你們以往的案件偵破記錄,速度很快,完成度高,雖然目前來說沒有遇到過什麽十分重大可怕的案件,但是得到的表彰也不算少。”
喬擎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了桌上。
“但是參與到器官丟失案,可能會意味著,你們與過往的榮譽無緣。我追著器官丟失的案子四年,雖然得到了不少的證據,但是還沒有那一條,能夠讓我直接定位主謀,瓦解這個組織的。”
“你們參與案件,需要的時間不會很短。而且這個案件,也有無法偵破,被問責,之後按照懸案處理的可能,你們的名聲和地位,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喬擎挨著與陸鹿和莫林對視,從兩人的眼睛裏,他沒有看到什麽退縮的意思,甚至連思索和權衡都找不出多少。
這男人暗中讚賞的點了點頭,就接著開口道:“還有一點,從你們以往的辦案習慣來看,莫隊應該是習慣於發號施令,掌控全局的哪種類型。”
喬擎看向莫林,神色嚴肅:“但是一旦加入器官丟失案的調查,你們都會隸屬於我的專案組。我可以給你一定的自由度,但是總體的方向和內容,由我來把控。”
說完這話,喬擎呼出口氣,將桌上的文件推到了桌麵中央。
“你們可以開始考慮了,如果決定好了,就可以簽署這份文件裏的保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