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問問，他說的是真是假？”

    這咖啡廳的老板確實沒有必要撒這種極其容易被拆穿的謊言，去拐角核實的小警員很快就返了回來，神色凝重的衝陸鹿點了點頭。

    今天他們在現場采集信息，這老板就在前邊詢問租房的情況，這種事情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

    陸鹿抿了抿唇，心底的疑慮更深兩分。

    而另一頭，莫林帶著警員們抵達了美食店老板最後出現的公共衛生間，神色也有些異樣。

    雇傭的清潔工明顯十分的認真負責，雖然火車站的人流量很大，但衛生間仍舊幹幹淨淨，地麵也沒有什麽積水和髒汙。

    莫林帶著人轉了一圈，眼神就落在了最後一個隔間的門上。

    這個隔間房門緊閉，上邊還掛著維修中請勿使用的牌子。

    如果僅僅如此，莫林的猜疑還不會那麽嚴重，偏偏十分奇怪的是，這個隔間下方的空隙，都被人用泡沫板仔仔細細的堵上了。

    莫林就看向身側的清潔工阿姨，眸底閃過一抹審視：“這是怎麽回事？”

    那清潔工連忙擺了擺手，搖著頭懵懵地回道：“我也不太清楚，一般這樣就是維修漏水，害怕水漏到外頭不好打掃，所以會把縫隙都堵上。”

    說著，清潔工神色稍頓，忍不住有些疑惑似的：“我記得前幾天不就說修好了嗎，怎麽這泡沫板還不拆啊？”

    這解釋倒也說得過去，而且據莫林所知，這清潔工身家清白，已經在這兒工作了有幾年時間，跟那個團夥有聯係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這阿姨的疑問，也確實給莫林指出了這件事的異樣之處。

    火車站這種人流密集的地區，公共保障方麵的建築，應該都是盡快維修並且投入使用的。但是這個隔間……

    莫林就點了點頭：“那這個門可以開嗎？”

    那阿姨也是二話不說，當即就掏出一串鑰匙，上手將那隔間的門從外頭打開了。

    還好，隔間大門打開之後，並沒有出現莫林一開始想象的慘烈景象。

    那隔間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沒有來得及投入使用的衛生間一樣，地麵和排水都幹幹淨淨，看不出半點兒異樣。

    幾人對視一眼，警員們就一馬當先的進入了隔間，開始了有條不紊的線索采集。

    莫林也跟在一邊，銳利的視線一寸寸掃過，最終落在了牆角處。

    接著，這男人走上前去，用一根鑷子夾起了一根略長的頭發。

    身邊的警員都湊了上來：“這應該是女的吧？”

    莫林搖了搖頭：“不排除男性留長發的可能，具體等回去驗了基因信息再說。”

    在這根長發過後，打掃的幹幹淨淨的隔間中就沒有再出現什麽關鍵性的證據。

    警員們采集了各處的指紋，帶著這些有可能的線索一並回到了警局。

    陸鹿早已經回到了辦公室，聽到聲響時就抬起頭來，正對上了莫林的視線。

    兩人對視一眼，陸鹿不動聲色的轉開了頭，將手裏的資料推到了辦公桌靠近莫林的那一邊。

    陸鹿明顯是想要保持足夠的距離，莫林神色稍頓，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拿起了文件，就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了下來。

    “發現了什麽？”

    莫林的語氣稍有些沉，陸鹿攥了攥手中的筆，連頭也沒抬，就平鋪直敘，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調查結果報了上去。

    陸鹿一邊說，莫林就一邊在對麵看起了文件，相互印證之後，這男人點了點頭，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讚賞。

    “做的不錯。”

    陸鹿沒有接話，隻稍作沉吟，就開口道：“我們還發現了一點。”

    在工作中，莫林也是個十分細致，從來不會忽略任何線索的人。

    陸鹿開口，這男人就抬起頭來，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

    “具體說說？”

    麵對這樣的莫林，陸鹿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對待他。

    其實在工作的合作中，陸鹿經常有這樣的感覺。

    實在是她與莫林之間的關係太過尷尬，多年的友情親情，兩人之間的互相吸引，都因為那次的事情——

    在那天之後，陸鹿隻要看到血肉模糊的場景，過分慘烈的案發現場，就不由得會想起自己的親人。

    沒忍住歎了口氣，陸鹿才扯回思緒，接著開口道：“我們遇到了那個咖啡店的老板。”

    莫林對陸鹿的情緒十分敏銳，可在這種時候，他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尚且年輕的女孩。

    畢竟按照兩人之間的了解來說，莫林也十分清楚。

    以他們這種尷尬的關係，陸鹿別說接受他的安慰，不直接摔門就走都是給足他麵子了。

    不過還好，畢竟工作當前，陸鹿十分迅速的拉回了自己的思緒。

    莫林也是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就皺著眉詢問：“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算是吧。”陸鹿稍稍遲疑：“他沒有直接出現在案發現場，不然我早就把他抓回來了。當時我們是在做現場的檢驗和模擬。”

    陸鹿回憶起今天的經曆：“那個咖啡店的老板在旁邊談什麽開分店的事兒，然後好像不知道這兒有封了一樣，出了門就往案發現場走。”

    莫林皺了皺眉，而陸鹿的神色也不由得有些凝重。

    “我覺得不太對勁，雖然按照方向來說沒有什麽問題，可那麽多警員在旁邊守著，還有兩輛警車也停在周圍，圍觀群眾都知道應該散開。”

    陸鹿語氣帶著狐疑：“沒理由他不知道啊。而且他談事情的店鋪就在拐角，恐怕警笛聲他也是能聽到的。在這種情況下湊過來，我覺得他是在打探我們的調查情況。”

    莫林稍作思索，就肯定了陸鹿的猜測：“可能性很大。警笛聲穿透性很強，他沒理由聽不到。而且我們可以大膽一些猜測。”

    “他是因為談事情正好在附近，還是因為你們要進行現場勘查，所以他才去了附近談事情？”

    這話一出，陸鹿的臉色驀然就有些難看了起來。

    她當然明白莫林的意思，可如果這麽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