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鹿呼出口氣：“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明明知道他現在是我們的懷疑對象，可還敢湊到跟前……”

    莫林嗤笑一聲：“他們的膽子當然大，雖然不知道這麽組織許給了他們什麽樣的好處，但一定是他們根本就無法拒絕的。”

    “就像當時的綁人犯，在知道自己綁了一名刑警之後，還是有膽量進行第二次作案。”

    這話說的沒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陸鹿呼出口氣，神色有些壓抑。

    “那我們怎麽辦？”

    莫林稍作沉吟：“雖然在案發當時，咖啡店的老板有十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但是作為信息聯絡人，他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

    陸鹿點了點頭，就聽莫林一本正經的開口：“我們詐一詐他。”

    這話一出，陸鹿都不由得愣神。

    她是真沒想到，莫林能用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和神色，說出這種與他氣質完全不相符的話來。

    不過莫林倒是毫不在意自己人設的崩塌，話音沒落，這男人就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咖啡店老板的電話。

    聽筒那邊傳來的聲音仍舊十分溫和：“您好？”

    陸鹿屏住了呼吸，急切的湊了過去。

    莫林語氣毫無波動：“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

    老板的聲音似乎頓了一下，這才接著道：“有什麽事嗎？我今天還遇到你們隊裏的女孩子了。”

    聽起來，他似乎並不知道陸鹿的身份。

    兩人對視一眼，莫林就接著道：“對一號包間和案件的相關情況，我們這邊已經有了線索。”

    “……是嗎？”隔著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失真，似乎是慶幸，又似乎是隱隱的戒備。

    “那真的是太好了。”咖啡店老板笑著祝賀，不過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僵硬。

    陸鹿點了點頭，莫林就繼續道：“因為包間是咖啡店的財產，所以我們在後續調查中，會繼續與你保持聯係，希望你能配合。”

    “好的，我一定配合。”那邊的聲音已經恢複了陸鹿和莫林開始時聽到的溫和，兩人掛斷電話，就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決斷的意思。

    “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陸鹿抿了抿唇：“他語氣不對。”

    莫林也是點了點頭：“畢竟突然有了可能暴露的消息，他會有所猜忌也很正常。不過用不了多久，他就應該會反應過來了。”

    說起這個，陸鹿也是失笑：“確實，警方給目前來說最大的團夥成員打電話，讓他配合調查，他肯定會明白我們沒有決定性的證據。”

    說著，陸鹿聳了聳肩：“如果有證據，他見到我們就應該是在問詢室，而不是他的咖啡店。”

    陸鹿一向敏銳，這會兒說起這個也是一針見血。

    但是莫林站起身來，衝陸鹿晃了晃手中小巧的部件：“沒關係，決定性的證據馬上就要出現了。”

    “那是什麽？”

    陸鹿先是一怔，接著心底就浮現出猜想：“不會是……”

    對上陸鹿的視線，莫林點了點頭：“沒錯，針孔攝像頭。”

    陸鹿豎起了大拇指。

    幾人再一次進入咖啡店，那老板看向莫林的神色，明顯更多了兩分戒備。

    不過陸鹿和莫林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兩人在大廳內裝模作樣的調查，就拖的那老板一步都不敢離開。

    趁著機會，便衣警察就裝作顧客，購買了咖啡，然後繞進了視線死角的卡座。

    大家都是一線刑警，躲避視線那是駕輕就熟。

    咖啡店的老板還在警惕陸鹿和莫林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同時收到了那邊警員發來的消息：“攝像頭放置完畢，信號良好，可以撤離了。”

    消息到位，莫林看了一眼端著咖啡若無其事的便衣，就跟陸鹿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兩人離開之前，還裝模作樣的對那店老板示意：“感謝你的配合。”

    那店老板臉色一僵。

    等坐上了車，陸鹿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他那個表情，真的跟吞了蒼蠅一樣。”

    莫林聳了聳肩，開始調試和對接監視器。

    很快，小屏幕上就出現了圖像。

    看起來警員是將攝像頭放置在了綠化的植物後邊，借著枝葉的遮掩，陸鹿和莫林能看到那咖啡店的老板進了門，臉上溫和的神色就像是麵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借著，他打開了辦公桌一側的抽屜，從裏邊拿出一張電話卡，更換過後才撥出號碼。

    “你們到底是怎麽辦的事兒，都把人引到我這兒來了？！”

    這人聲音陡然拔高，壓根聽不出是陸鹿和莫林見過的，一直很溫和殷勤的咖啡店老板。

    電話那頭的人應該是說了什麽，短暫的沉默之後，咖啡店老板的臉色和緩了兩分：“我告訴你們，現在店裏已經不安全了，換個地方轉移，如果被抓，把嘴都給我閉嚴實了。”

    電話掛斷，那老板出了門。

    辦公室的門無聲合攏，陸鹿和莫林對視一眼，都有一種猜測被證實之後的，塵埃落定一般的感受。

    “怎麽辦？”陸鹿皺了皺眉：“這點證據不夠定罪，重要的要點他根本就沒說。”

    莫林卻是毫不擔心：“既然他打了電話，那就不可能沒有痕跡。現在的手機卡都是跟身份證綁定的，隻要我們查出這張卡的歸屬，和對麵那個下屬的身份。”

    莫林看向陸鹿，神色篤定：“那一切都不攻自破了。”

    陸鹿抿了抿唇：“話是這麽說，可我們怎麽確定這些？”

    “地址。”

    莫林聲音冷沉，同時動作不停的將信息發給了技術部：“雖然同一時間打電話的人不少，但是我們的定位很精準。哪怕是整個咖啡廳的通信信息一個個去查，也比大海撈針要強得多。”

    陸鹿也明白過來：“而且這張卡一定不常用，但是話費很充足。”

    迎著莫林的眼神，陸鹿十分自信：“因為這張卡明顯是他們聯絡用的，為了不暴露，他們的聯絡不會十分頻繁。”

    “但是同樣的，為了保證在關鍵時刻通信不會出現問題，這張卡的話費一定夠他們用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