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

    陸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神色之間滿是驚愕。

    對上莫林那雙冰冷的眼睛，陸鹿咬緊了牙關，語氣忍不住有些急切：“開始調查了嗎？具體情況怎麽樣？那些可還都是孩子！”

    莫林緩緩搖了搖頭：“我收到的資料隻有這麽多，具體情況還要到現場才能清楚。不過學校那邊看起來還算配合，相關工作已經基本完成了。”

    那還算是個不錯的消息。

    陸鹿稍稍鬆了口氣。機場的播報也適時響了起來。

    等陸鹿和莫林落座，早已是淩晨時分了。

    莫林似乎是看出了陸鹿的困倦，就稍稍放緩了語氣：“睡會兒吧。”

    陸鹿正要搖頭拒絕，可莫林就像是猜到了她的打算一般，在陸鹿話還沒有出口的時候就堵了回去。

    “落地就要開始調查了，沒有時間留給你休息。”

    莫林的話雖然有些冷硬，可其中的關心意味不容錯認：“我不想看到自己的法醫累倒在屍檢台上。”

    陸鹿笑了笑。

    這話倒是沒錯，現在出現的死者有三個，那就是三倍的工作量。

    前一個案子之後緊繃的心緒還沒有休息過來，緊跟著就要麵對三個慘死的孩子……

    陸鹿呼出口氣，歪著腦袋窩進了座椅裏。

    莫林也是稍稍鬆了口氣，這男人看著陸鹿的睡顏，老半天都沒有移開視線。

    兩省之間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遠，飛機的飛行速度更是驚人。

    等飛機落地，莫林就算是再怎麽於心不忍，也不得不出聲叫醒了陸鹿。

    鄰省這頭早就安排好了警員接機，兩人下了飛機，就被守在一邊的警察們簇擁著上了車。

    低調的轎車將兩人送到學校門口，才剛邁出車門，等在外頭的負責人就迎了上來。

    “莫林！”

    認識？

    陸鹿一怔。

    而聽到這聲音的莫林顯然也有些詫異。

    “馮淵？”這男人的語氣裏難得帶上了驚訝：“你負責這個案子？”

    馮淵急匆匆的點頭，如果不是時間和地點並不合適，這簡直就是完美的老友重逢現場。

    莫林回身介紹：“這是我大學的校友，馮淵。這是我們隊裏的法醫，陸鹿。”

    偶然看到這麽年輕又漂亮的法醫，馮淵也是愣了愣神。

    他倒是不會懷疑莫林的眼光和刑警隊的職業水準，所以就跟著恭維了一句：“難得看到漂亮姑娘做法醫的，不容易不容易。”

    說著，這男人跟陸鹿握了握手。

    幾人互相介紹認識之後，馮淵就轉過身去。

    “先不跟你們敘舊了，案發現場就在前邊，你們跟我來吧。”

    來到了案發現場，馮淵一改剛剛見麵時豁達憨厚的神色，整個人都冷厲起來：“在你們過來之前，我們已經做了初步的調查，也封了現場。”

    三人站在警戒線外，聽馮淵介紹道：“當初開展這個活動的時候，就有校方擔憂過這個問題，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們這所學校，嚴格的軍事化管理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

    說著，馮淵搖了搖頭：“當時我們就擔心，這麽貿然的更換學校，會不會對這些孩子的心理造成什麽影響。”

    “畢竟都還處在成長的過程中嘛。”

    馮淵聳了聳肩，可陸鹿也從這男人看似玩笑的眼神裏，窺探到了他掩藏著的無奈和悲傷。

    陸鹿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詢問：“那他們是自殺嗎？”

    一陣沉默過後，馮淵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不是自殺？

    陸鹿和莫林都不由得一怔。

    而馮淵就接著開口道：“一開始，我們也懷疑是自殺。畢竟自殺的理由很充分。”

    馮淵冷笑一聲：“我們調查的時候，詢問了他們的室友。根據室友的證詞來看，他們並沒有自殺的理由。”

    “這幾個孩子都是那種十分堅定，學習認真的類型。我們的軍事化管理對他們的影響並不算很大，至少沒有到能刺激到他們自殺的地步。”

    說著，馮淵搖了搖頭：“更何況據他們的室友所說，在這幾個孩子死亡之前，他們都沒有表現出要輕生的念頭，更沒有什麽消極的情緒。”

    “可如果定義凶殺案，偏偏我們在調查的過程中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馮淵指了指被封的天台：“上邊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甚至我們都沒有發現有第三人出現。”

    “在那兩個墜樓死亡的孩子身上，我們也沒有看到被人推搡留下的印記。”

    馮淵的無奈和疲憊幾乎要從身上溢了出來：“自殺沒有理由，凶殺有沒有痕跡和線索，這也是為什麽我們申請了聯和辦案的原因。”

    馮淵看向莫林和陸鹿：“畢竟孩子們是從你們省出來的，說不定你們也能找到一些相關的線索呢？”

    雖然很不忍心，但陸鹿還是開口打破了他的幻想：“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如果問題是出在我們這邊，沒理由他們離開了這麽久才選擇自殺啊。”

    這話說的倒也沒錯，那馮淵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就忍不住看向莫林。

    “這小姑娘怎麽跟你一樣，說話就那麽氣人呢？”

    莫林沒有回應這句無聊的調侃，隻低頭看向了陸鹿。

    而陸鹿仰起頭，看向那教學樓的最頂端：“我想上天台看看。”

    大家都是刑警隊的，而且陸鹿和莫林還是被馮淵請來辦案，這男人當然不會拒絕大家想要查看案發現場的請求。

    所以三人一同上了頂樓，等站在被封的天台邊緣，陸鹿才明白馮淵的無奈之處。

    “這是案發現場的原貌嗎？沒有人破壞過現場是麽？”

    陸鹿忍不住開口。

    馮淵點了點頭：“可不是？你看看這到底有點什麽東西？”

    放眼望去，整個天台空空蕩蕩，在強光手電筒的照耀下纖毫畢現——即便如此，陸鹿都沒有看到什麽能被作為證據存在的東西。

    陸鹿忍不住皺緊了眉頭，莫林的神色也是稍顯凝重。

    兩個戴好了相關的防護裝備，就開始在這個並不算大的天台上巡視。

    就這麽看了兩眼，還真讓陸鹿瞧出了不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