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陛下親封的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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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菀說最後一句時,目光冷厲地掃過寧宏身後的幾個紈絝。

    那幾人見形式不對,立刻作鳥獸散。

    寧宏捂著一張臉,憤恨地瞪著他:“你敢打我!叫你一聲長姐,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寧菀目光冰冷:“我是誰?我是陛下親封的長寧縣主,你辱罵當朝縣主,以下犯上,這是不尊陛下的旨意,足以下獄!”

    寧宏眸中慌亂:“你別胡說,我沒有!”

    寧菀冷笑道:“我是不是胡說,這麽多人看著呢,寧宏,我瞧著叔父叔母的麵上,不與你計較,你別得寸進尺!”

    聞言,寧宏咬著牙上了二房的馬車,馬車揚長而去。

    寧菀牽起弟弟的手:“禹哥兒,我們回家,長姐包了你最愛吃的餃子。”

    寧禹跟在長姐身後,她的背影明明那麽瘦削,在他心裏卻驀然高大了起來,他在一片淚光中,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長姐的手。

    馬車上,寧菀柔聲問:“告訴長姐,發生了何事?”

    寧禹吸了吸鼻子,將前一日在書院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昨日他便開始收拾回家的東西,誰知莫名發現自己行李中多了一本詩集,他還未來得及拿去問齊先生,就被寧宏宣揚出去,說他偷東西。

    齊先生當時便斥責他品行不端,要辭退他。

    寧禹說完,委屈地看著長姐:“長姐,我真的沒有偷東西,先生如何也不肯聽我解釋。”

    寧菀默然,她是知道這個齊先生的,她在金麟書院讀書時的禮儀教習,此人貪財好色,不配為人師表。

    前世,寧禹也曾被汙蔑偷書而不得不離開書院,名聲盡毀,從此萎靡不振。

    她竟忘了這茬,這分明是針對禹哥兒的一場陰謀。

    寧菀故作輕鬆地拍了拍弟弟的手背:“無妨,隻要不是你做的,總有法子澄清,這件事交給長姐。”

    寧禹立刻有了底氣,他重重地點了頭。

    回到侯府,寧禹先去給祖母請安,之後才回了汐月閣。

    進門時,春芷已經將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來。

    看著又小又圓的餃子,寧禹眼前一亮,他坐下來立刻吃起來。

    寧菀笑容滿是寵溺:“好吃嗎?”

    “好吃。”寧禹吃著餃子,有些口齒不清地道,“長姐包的餃子最好吃,有母親的味道。”

    寧菀輕撫他的發絲,看著他埋頭吃餃子的樣子,微微一笑,笑著笑著,眼前便一片模糊。

    她忙拭去淚水,怕禹哥兒瞧見。

    寧禹抬眼,瞧見長姐抹淚,他心裏也不好受,伸出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是我不好。”寧禹道,“是我惹長姐傷心。”

    父母五年前去世時,他就暗暗發過誓,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男子漢,保護長姐。

    如今他不僅無法保護長姐,還給她添麻煩,他異常羞愧。

    寧菀握住他的手,笑道:“長姐這是高興的淚水,太久不見,長姐想念你。”

    這一麵,時隔兩世,可不就是太久了嗎?

    “真的?”寧禹澄澈的目光看向長姐,“長姐沒騙我?”

    寧菀微微頷首,唇角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寧禹這才跟著笑了起來,長姐的笑容,和掌心的溫度,讓他無比安心。

    正在這時,萃玉又來了,她傳話:“縣主,四少爺,老夫人請二位即刻去昭華園。”

    頓了頓,她又道:“二爺也在。”

    寧菀淡淡一笑,接受並感謝這份善意:“知道了,這就去。”

    二房姐弟二人果然是一路性子,隻會拿祖母來壓製他們。

    寧菀回頭給了弟弟一個安心的眼神,便牽著他的手,往昭華園走去。

    路上,寧禹擔心地問:“長姐,祖母會生氣,覺得我辱沒永平侯府,不再讓我去書院了嗎?”

    寧菀驀然心中一痛,上一世祖母的確是這樣做的,無論禹哥兒如何解釋與請求,都無濟於事。

    她記得自己曾帶著弟弟,在昭華園外跪了整整一日,直到昏過去,也無人來看他們一眼。

    可這一次,有她在,就絕不會重蹈覆轍!

    她轉頭溫和一笑:“祖母雖然看重名譽,可咱們沒做過的事情,自然不算是辱沒侯府,祖母不會怪罪的。”

    長姐這麽說,寧禹便這麽信了,安心跟著她進了昭華園。

    鄭氏破口大罵的聲音便傳來:“縣主著實了不起,一天之內,打了姝兒又打宏哥兒,我瞧著她這不是維護侯府,她這是要把侯府攪散了,好讓她當家!不是要去皇上那裏告禦狀,且去啊,我豁出去一條命,也要護著侯府,護著二爺的顏麵!”

    此刻,寧老夫人的下側坐著一個方臉、略胖的中年男子,穿著長袍,卻一點也不像個讀書人,倒像是一個猥瑣的市井無賴。

    此人正是永平侯府二爺,寧菀的親叔父,寧安懷。

    寧菀的父親當年在一場戰爭中慘敗,引頸自刎,她母親也跟著殉情。

    這侯爵本該順理成章地落在寧安懷的身上。

    皇上卻以“不堪大用”四字為由,並未賜他爵位,要留給下一輩,也就是寧禹與寧宏二人中,擇一人承爵位。

    如今,他隻是在禮部任一閑職。

    聽到妻子的辱罵,寧安懷想說什麽,剛張開嘴,就瞧著她一記眼刀過來,立刻閉了嘴。

    寧菀姐弟便是這時進了門,走上前行禮:“祖母,叔父叔母安。”

    鄭氏心疼地將兒子攬在懷中:“縣主好大的威風!大庭廣眾之下便動手打人,這世上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瞧見寧菀投過來的目光,寧宏後怕地往母親懷裏鑽了鑽。

    鄭氏立刻罵道:“瞧瞧我們宏哥兒被縣主嚇成什麽樣,若是姝兒也有品階,如何能讓人這樣欺辱我二房?”

    對於寧菀的縣主之位,鄭氏一向是十分嫉恨,她的女兒乖巧又伶俐,為何不能是縣主?

    聽到她的話,寧老夫人不悅地皺眉,她確實過於偏愛二房,竟養得他們這般嬌縱,當著她的麵,鄭氏便如此大呼小叫。

    寧老夫人開口道:“老二家的,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莫要胡言亂語!”

    鄭氏訝然,以前老夫人可都是向著她的,今日為何有些不一樣了?

    想起自己答應要多照顧他們姐弟,寧老夫人招手叫寧禹:“禹哥兒,來祖母身邊,告訴祖母,究竟發生何事?”

    瞧見寧老夫人態度大變,鄭氏憤恨地瞪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夫君。

    自己的爵位爭不到,如今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