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理寺卿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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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菀笑問:“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禹哥兒拿了先生的詩集,你為何知道的這麽清楚?就禹哥兒所說,你根本沒有看清楚那書是什麽,便嚷著是他偷了先生詩集,難不成,此事……與三弟你,有關?”
寧宏的心往下一沉,心虛地回嘴:“我,我瞧見了的。”
“哦?”寧菀挑眉,“你們寢室那麽大,又是傍晚,你在門口便看到禹哥兒行李中是什麽東西?”
“反正,反正我就是看見了!”寧宏心虛地大喊,說完便拉著父母快速地逃出昭華園。
寧菀回頭,瞧見祖母盯著二房離去的背影,麵色不善,她才牽著弟弟告退。
寧菀姐弟離開昭華園時,天色已暗。
寧禹忍不住道:“長姐,都是我不好,今日連累你。”
寧菀拍拍他的臉頰,輕笑道:“傻呀你,我們是姐弟,何來連累一說?”
寧禹握住長姐的衣袖,道:“長姐,以後我不會再如此不小心。”
一個屋子住的人陷害他,他居然連那本詩集是如何放在自己行李中都不知,實在是很無用。
寧菀笑著點了點頭,有了今日之事,她相信禹哥兒以後一定會成長起來。
一夜無語。
次日清晨,寧菀起得很早,吩咐春芷別驚動禹哥兒,去準備馬車。
簡單吃了早飯,寧菀便出了府,她得自己找到禹哥兒被陷害的證據。
車夫趕著馬車,先去了一趟西街,又給北街的齊府送了一封信。
寧菀這才坐在北街一家茶館的二樓,她在桌對麵也放了一個茶杯,邊品茶,邊等著她的客人。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就瞧見齊先生鬼鬼祟祟地進了這家茶館。
他上了二樓,瞧見是一個小姑娘時,一顆緊著的心總算是放下,走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齊先生問:“是你傳得信?”
寧菀微微一笑,道:“先生倒是比我想象的,來得更早。”
齊先生向後一仰,十分慵懶地說道:“寧菀,威脅恐嚇,這便是為師給你教的禮儀?”
“抱歉,先生。”寧菀依舊在笑,“如果禮儀是對著道貌岸然之輩,恕本縣主無法做到。”
齊先生忍不住氣憤地拍桌子:“你忤逆師長,大逆不道!”
他教過的學生,個個懂禮數,偏偏永平侯府這兩個,仿佛生來就是他的克星一般。
“噓!”寧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先生別那麽大怒火,否則,本縣主不知,這件事要不要告訴大理寺。”
齊先生微眯著眼瞧著她:“你若是沒事,為師這就走了。”
他剛起身,便聽到寧菀說道:“先生銀號裏近日突然多了一筆來路不明的銀錢入賬,寧禹緊接著便遭人陷害,這兩件事,先生以為,有沒有聯係?”
齊先生冷笑道:“小丫頭片子,紅口白牙就想汙蔑我?”
“不巧了。”寧菀一笑,眸中光芒閃爍,“你兌換銀票的錢莊,正是本縣主的地方,我若是將證據交給大理寺,那先生還能在金麟書院,待下去麽?”
齊先生咬牙切齒地重新坐下:“你到底要幹什麽?”
寧菀淡淡一笑,道:“隻要你肯手書一封,證明此事是我叔母逼迫先生所做,我拿了東西,自然不會再為難你,那銀票,也從此不會再提,如何?”
齊先生突然笑了起來,道:“小丫頭想要誆我,還要再學幾年。”
寧菀放在桌下的左手緊緊握著,手心全是汗,她並沒有實際的證據,此舉完全是在詐他。
心裏雖緊張,她麵上卻絲毫不顯,不疾不徐地道:“先生可知本縣主今日為何沒有帶婢女?”
齊先生的眸中有冷芒一閃而逝,盯著她,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本縣主的婢女此刻就在大理寺門外。”寧菀笑得好似沒心沒肺一般,眸子純澈見底,“若是半個時辰之內,我不能拿著先生手書去找她,她便會敲響大理寺外的鳴冤鼓,將證據交出去。”
齊先生起身就走,他不信,自己在大理寺門外還找不到一個小丫頭?
“先生慢走。”寧菀朗聲道,“方才先生來的路上已經耽擱了兩刻鍾,如今隻剩下一刻鍾,除非先生有翅膀,否則趕不到西市。”
大理寺正在西市,從北街趕往西市,即便快馬加鞭,也要兩刻鍾。
齊先生再度重新坐定,瞧著對麵這張明媚的笑容,他恨不能直接撲上去勒死她!
記得幾年前,寧菀還在金麟書院時,就因為麵容姣好而得他格外“青睞”。
有一次,他將寧菀誆到偏僻處,打算行不軌之事,她卻一腳過來,險些要了他的命根子。
前些日子,他跟一個女學生歡好之時,又險些被寧禹撞破。
這姐弟倆,生來就是壞他的好事的!
“說吧,如何寫?”齊先生終於低了頭,他不能拿自己一生的清譽去賭。
寧菀拿出一張紙,上麵已經寫好了這件事發生的過程:“先生在上麵按個手印就行。”
“按手印?”齊先生皺眉,他收回了手,有些猶豫。
“先生放心。”寧菀微笑,“我隻是想拿這個與叔母算賬,另外,讓禹哥兒重新回金麟書院讀書,得罪了先生,於我一個深閨小姐,有何益處?”
齊先生咬了咬牙,總算是在那上麵簽字並按了手印。
寧菀將這供詞揣入懷中,笑道:“先生好走。”
齊先生多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他起身往樓下走去。
這時,樓梯上驀然出現兩人,身著大理寺衙役服,擋住了他的去路。
當先一人身姿挺拔,渾身散發著凜然之氣,一雙眼眸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眼神卻銳利如鷹,配在那張輪廓精致如刀刻的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
瞧見此人,齊先生未邁步,腿先軟了三分,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虛地靠邊,給兩人讓路。
這時,寧菀笑著走過來,將方才齊先生畫押的供詞交給當先那人:“齊先生這些年貪墨瀆職之事可多了去了,兩位可要好好查查。”
說著,她朝著那莞爾一笑,笑容卻驀然僵在了臉上。
她讓春芷請的不是大理寺一般的衙役嗎,這小丫頭,怎麽將大理寺卿蕭陌都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