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縣主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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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禹聽到聲音,忙鬆開手,躲遠了些,看向來人。
趙元忻不悅地看向那人,嗔怪道:“三皇兄來得可真是及時。”
趙元琛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瞪著寧禹:“你小子想對我妹妹做什麽?”
寧禹一臉無辜地攤開雙手,表示自己什麽也沒想做,之後轉身就走,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趙元忻立刻瞪了一眼趙元琛,跺著腳追上去,寧禹的步子卻越走越大,直到將她追得麵紅耳赤,額上有細密的汗珠。
“禹哥哥。”趙元忻一路小跑,“你等等我,別不理我呀。”
寧禹突然停下腳步,冷聲道:“在下實在是過於忙碌,無法陪公主玩,告退。”
說完,他轉了個彎兒,逃也似的走了。
趙元忻嘟著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看不見寧禹,才轉身離開,
永平侯府。
寧姝正在陪著寧老夫人說話,每句話都表現地小心翼翼,沒了之前那般活潑。
寧姝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道:“今日見錢家妹妹,她是給咱們侯府送請帖的,還指明要長姐去,她還說,說……”
寧老夫人疑惑地問:“她說什麽?”
寧姝咬了咬唇角,似乎難以啟齒,在寧老夫人再三催促下,她才道:“說隻有長姐才能代表永平侯府的臉麵,姝兒算不得什麽。”
寧姝在她麵前說得話已經這樣不中聽,寧老夫人覺得,隻怕寧姝聽到的比這話還要刺耳,她登時心裏有一股火在亂竄。
寧菀在門外站著,給萃玉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便全程聽完了寧姝演的戲,唇角微彎。
她挑開門簾進入,上前恭謹行禮:“祖母安。”
寧老夫人正後悔著,瞧見寧菀,隻是淡淡地頷首示意她起身。
寧菀坐在一旁,望著寧姝疑惑地問:“二妹妹這是怎麽了,哭成這樣?”
寧姝瞧見她,看似十分懼怕地往寧老夫人懷裏藏了藏,一個字都不說,隻是抽抽搭搭地落淚。
寧老夫人心疼地輕撫著她的後背,輕聲道:“姝兒,莫哭,不過是旁人的一句話,有甚在意?”
“旁人?”寧菀問道,“怎麽旁人說了什麽惹得二妹妹不高興嗎?”
寧姝看了一眼寧老夫人的眼神,嬌嬌弱弱地將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強調錢珊兒特意請了寧菀。
“錢珊兒?”寧菀一臉的莫名其妙,“二妹妹竟隨意聽信一個外人的挑撥?”
寧姝的抽泣為止一滯,沒想到倒是被寧菀倒打一耙。
寧老夫人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寧姝。
瞧見祖母的神情,寧姝也顧不得哭了,輕聲問:“那,長姐到時會去嗎?”
寧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緩緩地道:“一個如此會挑唆之人的邀請,我為何要去?”
寧姝紅著眼抓住寧老夫人的衣袖,一臉乞求的神情。
“菀兒。”寧老夫人開口,“不如……”
寧姝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寧菀,就等她開口。
寧菀歎息一聲,道:“祖母,那錢家是德妃娘家,二皇子野心昭彰,若是我們與錢家走得近,隻怕……”
寧老夫人身子一震,她竟是沒有一個小丫頭想得深,自覺慚愧。
一念及此,寧老夫人道:“罷了,到時找個理由推脫了便是。”
寧姝急了,她忙道:“不過就是去參加宴席而已,怎麽就是長姐說得那般嚴重?”
寧菀瞧著她,神色驀然凝重起來:“姝兒,我們永平侯府隻有叔父在禮部任閑職,若是有一日風雨飄搖,先被風浪打來的就是我們這樣根基不深的浮萍,我們與旁的勳貴人家,不能比。”
看著懂事,又對朝局分析得這樣清楚的長孫女,寧老夫人十分欣慰,讓寧菀管家是對的。
寧姝急著脫口而出:“長姐,你故意不去,是想讓姝兒在錢家難堪嗎?”
寧菀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問:“二妹妹這麽想去,還非要拉上我,到底是為何?”
寧姝險些被她這句話噎了個倒仰,覺得寧菀似乎已經看出她目的不純。
她怯怯地道:“姝兒隻是想讓長姐帶我出去見見世麵。”
寧老夫人也心軟了,瞧著寧菀,幾次想要張口。
寧菀瞧著她的神情,故作無奈地道:“也罷,若你堅持,我便隨你去。”
寧姝心中雀躍不已,表麵上卻隻是感激地望著她,一言不發。
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寧姝說了兩句便告退離開,寧菀與她先後出了昭華園。
一夜無語。
次日,那幾個老掌櫃拿來了一個新的賬簿,上麵的錯處倒是的確比之前少了許多,但隻是表麵上看起來,實則隻是將那些假賬做得更隱蔽了些。
寧菀隻是掃了一眼,便將賬簿摔在桌上,冷聲道:“看來各位掌櫃還是沒學乖。”
幾位老掌櫃麵麵相覷,眼睛滴溜溜轉著,怎麽都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這麽難對付。
寧菀起身,緩緩踱步走到布莊的王掌櫃身前,突然勾唇一笑。
王掌櫃脖子畏縮,居然被她這個眼神嚇得後背起了一層白毛汗。
“王掌櫃。”寧菀突然開口,“布莊前幾日進了一批布,那匹布是從黑市上來的,價格比正規渠道低了六成,質地也差了許多,報得卻是正規渠道的價格。”
從寧菀說“進了一批布”開始,王掌櫃的雙腿就開始哆嗦起來,他結結巴巴地道:“縣主,這,這實在是栽贓,我從不曾做出這樣的事。”
寧菀早知他會否認,從春芷手中接過一個一張分明是賬簿上撕下來的紙。
她冷笑道:“這是黑市的交易賬簿,上麵白紙黑字簽著你李掌櫃的名字,難道也是栽贓?”
王掌櫃皺眉:“這,這也可能是造假!”
寧菀微微頷首:“說得沒錯,是不是造假,去了府衙自有分辨。”
王掌櫃後退一步,麵色煞白。
寧菀不理會他,又走到錢莊李掌櫃麵前,道:“前些日子,有個丫頭打著叔母的旗號從錢莊拿走了一千兩銀子,你連借據都沒要一張,為了填平這個賬,你往空的十個賬戶上放貸一千兩,可有此事?”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你可知,那一千兩銀子,涉及大理寺正在審理的一樁貪墨案?”
李掌櫃兀自要垂死掙紮一番:“那丫頭拿著二夫人的掌印,我也不知那是假的,至於放貸一事,縣主憑何說那是假的?”
寧菀又拿出另外幾張戶籍證,上麵寫著查無此人,她問:“還要如何狡辯?”
李掌櫃額上全都冷汗,他卻擦都不敢擦。
寧菀看著他們兩人,目光逐漸變得銳利:“我給了你們機會,既然你們不好好把握,來人,給本縣主打!”
福伯立刻帶著人進來,將那兩個掌櫃押出去,他們口中叫著冤枉,卻如何也掙不脫小廝的鉗製。
很快,外麵便傳來板子重重落下的聲音,痛呼此起彼伏。
寧菀冷厲的目光掃過其餘幾個掌櫃,他們麵麵相覷片刻,大氣也不敢出。
直到板子打完了,寧菀吩咐福伯將兩人送去府衙,才大發慈悲地將其餘幾名掌櫃放走。
他們來時有多鬥誌昂揚,此刻就有多灰頭土臉。
走出侯府大門,一個掌櫃局促不安地低頭道:“你們說這縣主到底要做什麽?還真拿雞毛當令箭了?”
“噓!”另一人忙阻止他,“小心隔牆有耳,她要賬簿我們給她便是,左右我們隻是聽命於二夫人,咬死一點,對此我們完全不知情!”
幾個掌櫃紛紛點頭,覺得他這招實在是妙不可言。